正文353解释,澄而不清
文笈嚷出如春楼是何所在之后,嘉禾本立在亭外头以侍候茶水的,听了立时张大了嘴,以帕捂之:表少爷竟然逛ji院这个,这个难以置信作为男子,商陆几人虽然平时也见得同窗有逛花楼ji馆的,可那毕竟是自己或者身边亲近的人,更何况现下江涛指出来的是品性如兰敦厚有加的沈颛,于是难以掩饰惊讶,纷纷看向沈颛。
沈颛就晓得江涛方才说一年不见就没好事,可是没想到他当着大庭广众之面说出来。对着其他人的狐疑眼光,好似火煎。
既想马上解释,可又知有些事说不得,好生为难。正思量着,不料,江涛在文笈说出ji院之后,立时又道:“沈兄,好歹你说句话儿,毕竟那日看到的人不只是我,我那些朋友前些日子又提及这事,让我好生为难,又怕认错人了,说错话了。有心想为沈兄辩解几句,却一直没机会向沈兄求证,如今难得碰到一起”
沈颛这人颇有雅量,从来不与人动气,性情十分温和,平时连句重话都不斥责人的,就是当沈颐淘气时犯错误了华婧着恼起来沈颛亦还能保持一脸平静地教导弟弟,被人曲解了也不急于辩解,就连上次文箐说错话沈颛为防事闹大亦应承下来帮着文箐掩饰过去,可见其宅心仁厚。他这一迟疑,哪知却让江涛得了逞,竟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的渲染,两句话就让众人怀疑自己的节操了。
泥菩萨尚有三分脾气。这要是华庭在此,早就二话不说,一定是冲上去就与江涛拼个鱼死网破了。所以说,有时冲动个性也是好事,不管打不打得过,至少解气不是。
而平日里温吞性子的沈颛呢,气恼羞愤不堪,皽着手指着江涛道:“你,你”
只是他还没说话,文简亦是又惊又疑地叫道:“大表哥”他想问你真的去ji院了可是又因为怕说出来,就是冲撞了表哥,到最后,也说不来其他。
江涛暗指他走马章台宿花眠柳,旁人皆是听出来了。文简尽管年纪小,不知如春楼,可是听到文笈说是ji馆,自是晓得这不是好去处,毕竟其姨娘当初就是从这里出来的,落得父亲摊上了官司,所以ji馆对于文箐姐弟来说,自然有另一层含义了,非常排斥。文简第一个是不相信表哥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第二反应便是想到姐姐要是知晓,那还了得
嘉禾这才记起少爷年幼,这些话哪能当着他的面提及,愤恨地盯着江涛,走过去要牵了文简走。文简自是不同意。
沈颛听到表弟唤自己,瞧见他那双稚气天然纯洁无瑕的眼瞳,流露出疑惑不解忐忑不安以及更多的质问。面对与表妹十分相似的眼睛,沈颛十分羞愧,忙辩解道:“简弟,你莫信他一面之词。没有,我没有”
他想说的是我没去嫖ji,可是,却听到江涛一声冷哼。“那真是我眼拙,看错了,对不住沈兄了想来那人就是如春楼的,只是朋友喜其色,四处找寻,竟是未果”说完,凉凉地看一眼沈颛。话里意思很是明显。
他半个脏字也没说,可是这些话却无一不指摘沈颛男生女相,似如春楼小倌,或者说,再简单一点,那就是拿沈颛与如春楼的人作比,好生侮辱人偏是其字面意思,拆开来看,无一个有错。
席韧听得这话,也算是见识了江涛的口才,不过想到此时自己作为外人不便插嘴,怕是越帮越忙。
只是陆础性直,虽是寡言少语,但毕竟不是个哑巴,可是他与世故上在商席陆三人中,最为稚嫩,仍有乡人的侠义之心,故而第一个挺身而出道:“江兄,这话听来好生碍耳。咱也不是妇道人家,有话便说,男子间何必含刀夹剑的”他这句话把江涛比作女人。
江涛被他一句话梗住了,上下打量了陆础,见这人长着四方脸,一脸正气方刚相,听说姓陆,为文箐的救命恩人,前来寄读在周家。他为沈颛打抱不平,也是情有可原。“陆兄这话,我亦不懂了。若我说话似妇道人家,陆兄只怕不相上下。再说,我也不是为难沈兄,不过是求证一下,免得朋友误会他罢了。我这一片好心好意,怎的倒让大家误会至此”
他是撇得一干二净,只道自己说出在那里见得一个人,与沈颛相似,至于其他人如何想,那就是其他人的不是了,奈他何
陆础没想到江涛这么难缠,自己想两肋插刀,结果反被他算计。
人人等着沈颛否认,只见他满脸通红,怒睁双目,盯着江涛。“江兄,好口才,白的能说成黑的。江兄的好意与厚爱,沈某受之不起,还请收回。沈某再不济,也用不着你来帮忙。试问”
旁人以为听到的必然是他开口就否认得一干二净呢,哪想到他只就江涛的好意进行回击。于是,听到一半,其他人先时还只是难以置信,现下却是有些动摇,这是说:沈颛承认了
嘉禾也呆了,拉着文简的手便松了劲。
文简满脸惊愕无法置信之余,见表哥这般说,也不知表哥是承认还是否认,他现在只觉得这事不是真的,直觉地认为表哥不是这样的人,定是江涛在乱说。表哥生气地看向江涛,他转头看向江涛,含怨带恨。
他突然想起一件遥远的事来,那是在歙县,黑子哥错把ji馆认为酒楼,姐姐说过男子绝不应嫖ji的那若是表哥真去了的话,一想到若是传到姐姐耳里,定会伤心的。他气愤不已,此时担心早大于生气,生怕这事成真。
电光火石间,他没等表哥说完,已挣脱嘉禾的手,冲向江涛仰着脖子,一边骂一边拳打脚踢:“你胡说你胡说你骗人我才不相信呢我表哥才没去嫖ji你是坏人,你坏你姓江,你们江家不是好人,我三舅家”
江家与沈家的事,文箐虽瞒着他,但是华庭作为沈博吉这一家的长男自然是知情人,私下里苦闷,憋不住,自与表弟说得江沈两家的恩怨,尤其是他一心图报仇,时常便说些江家人的坏话,将江家干的恶事亦大肆说出来。小孩嘛,不懂隐忍,报不了仇,说出来一是发泄情绪,二是想博得同情谋求同伴与安慰,更何况与自己亲亲表弟之间,那更是无话不谈。所以文简暗中怨恨江涛,这也是有不可避免的。
江涛没防备文简突然发了疯一般冲过来打自己,被他打了两下,虽不太疼,便受了两脚踢,却是前得紧。就往旁边躲,可文简这时早已没了理智,扑过去抱着他腿死不放,脚还一个劲儿往上抬着踢,不管有力没力,至少在江涛身上踩出好些个泥印来。
若是旁人家的孩子,江涛早就一把扔了出去哪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孩尖叫起来,格外恼人,大人是无法与之敌对的,尤其是碰到又打又叫的这种。江涛也被逼急了,恼怒道:“我何曾说你表哥嫖ji了这话可是你说的,赖不得我理亏就打人么”
他越是这般说,文简就越恨他。
沈颛本来有话要说,却被表弟打断,见表弟这般维护自己,心里的感激涕零,赶紧上前去,结果反被江涛推到一旁去了。急道:“你黑白乱说,我也不计较于你,只是你我两家的恩怨,你拿一个孩子出气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