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会让旁人笑落大牙,但说到有度,却是当得一词:休休有容。但凡他遇到事儿,从来是忍枣让梨,旁人得罪他,他亦是宽宏大量不予计较。可惜他一番温良恭俭让,偏生容易便被人误会为良善好欺,于是得寸进尺,着意相辱,他亦是君子风范,八风不动,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而处。”
她说得很轻而缓,如和风细雨,说得柔情百转,先抑后扬,先贬后褒,字字恰如其份,非常中肯,其他人思来了解的沈颛果真是如她所言无差。旁的人听到她这么当着说来,还是夸其未婚夫壻的,虽是大胆,但又不得不说:文箐是最了解沈颛的。免不得又心生羡慕,恨不得就是他嘴中的人,又或者心生渴望,若亦能觅得如何佳人这般对外人宣称自家郎君世人所不及,当真是幸事。
沈颛不知已被他人所羡慕,他只听得文箐这么说,头痛缓和了,心里软成一片,几欲流泪。
一时之间,又有几人心思百转千回,自思量,难相忘。
正当众人沉思之际,江涛却冷哼了一声四表妹,这番话只怕传了出去,未免有些出格了,有违礼教”
“江表姐夫若觉得我这番话未揗礼教,大可以非礼勿听嘛。可这哪一个字眼也未曾越矩,不是”
商辂插了一句道江兄方才还夸梁女中豪杰,大胆示爱追随韩蕲王,怎的周四说来,就不妥了”
江涛被他质问得哑口无言。
2、灵机一动解围:妻奴阿谁
文箐向商辂致谢后,话锋一转,音量陡地提高,说得疾声厉色起来大表哥性情温厚,过于柔善忍让。孰不知,曾参杀人,其母三得其讯,亦遁。三人成虎,积毁亦销骨。可见,忍让不可无度。我打小随先父在府衙里见识过诸多奸滑之人,听得许多刁蛮之事,一路行来亦见得几个刻薄之人,晓得对这种人绝不能姑息养奸。是以,我的性子与表哥截然不同。若旁人无故咬我一口,我亦会伸出脚踢。尊我敬我,我亦会敬厚有加。做人,当恩怨分明才是。比如:今次江表姐夫好意提醒我,我自是感激得很,今日无以为报。这份人情,来日必厚礼奉还。”
这话说得又狠又绝,她半点儿不说沈颛的事,却只言江涛的“好意提醒”,尤其是最后“来日必厚礼奉还”,真正是叫听者无不惊心。
而沈颛是越听越羞愧。
江涛听得也不免有几分怯意。这是惹了一只母老虎他勉强作笑道亲戚间,哪用得着表妹这般客套的。”
文箐一刚一柔,这会儿又收了方才的厉色,娇嗲嗲地无知少女模样,眨了眨睛,道江表姐夫说的才不对呢,我三婶教我:礼尚往来,有来无往非礼也。”
噎得江涛一腔口水差点儿呛死。“四表妹真正是会做人。”
“江表姐夫谬赞了。”文箐见沈颛对流露感激得五体投地的眼神,心想:得了,你这性子。可是,事儿出在他身上,不收拾他不行“大表哥,你也是,你能做出事来,我还不晓得你不个甚么胜春如意的,有说不得的。小妹现下兴许有些冒犯,却也不得问你一句话。但求你一句象方才一般如实答我便是了。”
文箐这架势,是要当着众人的面问沈颛真实原因了。
众人的好奇心无一不提起来,关注着沈颛,就等待文箐提问,他说的是难言之隐来。
哪想到,文箐却再次出人意料,问的却是表哥你去那儿,可是烧杀抢掠作奸犯科了你可别再磕磕巴巴的回我了,好象小妹不知事,故意欺负你一般。”
文签本来张大的嘴,待合上时,一不,上齿狠狠地磕在了下唇上。四妹也太这典型的是高高扬起板子,梆地一下扔到一旁去,改为轻轻的抚摸。这不是打情骂俏啊,幸好没有长辈在。唉呀呀,受不了了,非礼勿听
沈颛提着的一颗心也落进肚里来了,他紧张得方才差点又失语了,这会儿却是感激得词句不分先后了有表妹没,不是,是我没有,我绝没做半点对不起人的事”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文箐笑道这下我放心了。我还以为你去那儿杀人犯火了,要惹上官司了。这是几时的事了”
沈颛这回答的份外清晰了去岁七月。”
文箐摸了一下耳垂处,想了一想,听得江涛说道没,就是去岁七月。”
文箐一抖帕子,道吓死我了,你早说不就完了。原来是那次啊,我差点误以为你是那里的常客呢要不然就遇到了表姐夫了”
江涛道四表妹,是不是常客可就不晓得了。需得好好问问沈兄才是。”
沈颛双目圆瞪,愤而道你莫诬赖人”
文箐却瞪沈颛一眼,娇声斥道表哥,你作甚么急,事不查不清,总会水落石出的。”然后,又好似向江涛讨教一般,问道唉呀,表姐夫,你这说得就有些费解了。您既是那儿常客,他若亦是那儿常客,定然会隔三差五的碰头啊。一年才碰得一回,定然是稀客啊”
她这般常客稀客一说,非胡绞蛮缠在一起,却又说不得她是没道理。
就在江涛要辩解才不是常客的时候,文箐却起身,走到亭外,背过身子,过一会儿进来时,只见得她月白衫子上悬着一个褐光闪闪的琥珀。想来是贴身佩服在项间的。
众人皆是不明其故,何以她却掏了这么个物事来。
文箐却不再问沈颛,而是对江涛道若是小妹没记,江表姐夫遇得表哥那日,大体应是中元节后两日,即七月十七日。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