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窗帘上,森然可怖,张牙舞爪。
蝙蝠们挣扎着倒悬在屋檐上,勉强躲避着风雨,身体颤抖,嘴里发出常人无法听见的声音。
而屋内,却安静而温暖。
整体的红色调淹没所有空间,深红地毯遮盖住每个角落。
森桀身体赤裸,正无力的躺在房间正中的床上,被柔软厚重的血色锦被紧密包裹着。
他诧异了一下,然后挣扎着坐起来,血色锦被从苍白的胸膛上滑下,造成的视觉冲击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 的。
他正在试图让大脑重新运作,很快便想起自己是位于撒巴特首都勒森巴的城堡中。
当他试图回忆起这座城堡的名字时,思维却突然停滞了
正在额头的手直接僵住,尴尬的悬在空中,双眼死死瞪住坐在床边躺椅上的家伙,再也没了动静。
能让君临撒巴特的森桀皇帝陛下在瞬间变成白痴的人物,这个世上除了叫该隐的始祖大人,还能有谁
森桀真是没有想到,不过失去了意识,为何一醒过来便看到心上人他一度怀疑自己产生幻觉或者还在梦中 ,但身后撒巴特的皇帝,少许的忍耐力还是有的,所以暂时并未作出任何确认自己是否做梦的白痴行为。
他眨了下眼睛,再眨了下眼睛,终于确定,现在坐在他床边躺椅上,带着一副无边眼镜,悠闲看着报纸,不 时喝上一口红酒的人,就是该隐,让他魂不守舍了许久的家伙
森桀本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或者“我怎么会在这里”诸如此类直入正题的话,但不知道为何,就像 是初识情滋味的少年,把一切都搞的很无厘头。
他几乎脱口而出:“你近视”
“”
“”
血族什么时候出现过近视这种东西
该隐懒洋洋的抬眼瞥了他一下,极度鄙视的翻个白眼,把报纸翻了一页,继续看下去。
尴尬,再尴尬,沉默中森桀忍了许久,还是咳了两声继续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看报纸”
该隐再翻一页报纸,这次连养都没抬,漠然的说道:“不过是无聊,想感受一下人类男人的生活而已,至于 我为什么在这,你躺在我的池子里昏迷,还问我”
森桀心想:你不是一直很鄙视人类吗为什么想起来感受人类生活
但是他智商毫无问题,绝对不会把上述内容直接说给该隐听的,好不容易心上人来了,管他到底是因为什么 ,把人给留下来才最重要。
正当森桀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来引起话题时,该隐却把报纸啪的合上,眼睛摘下,直接从躺椅上站起来。
他把双手插在裤兜里,嚣张的仰着头,明明吊儿郎当的动作,却硬是让该隐做的潇洒无比。
他充满不屑的男中音想起:“既然醒了,我也该走了,圣泉池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你若是敢和任何人说起 圣泉池的位置,可别想好过。”
说着,直接往门口走去,背对着森桀挥了挥右手,就搭上把手准备开门。
“等等”森桀立刻阻止。
该隐停下,却没有转过身体,只是背对着他,等他下面的话。
“你若只是为了圣泉池,为何要等我醒过来才走你大可把我抛在路边。”微眯双眸,血色若隐若现,森桀 不愧是森桀,即使开始的冲击过大,也无法真的打击到他,不过一会的时间,他便又回到那个运筹帷幄谋算天下 的撒巴特之皇。
该隐扭动把手,微侧身体,眼角瞥向森桀,唇边一抹邪恶残忍的笑,他轻声说道:你若死了,血界大乱, 我的好日子岂不到头了“说完,潇洒的甩门而去,不留踪影。
森桀沉默,该隐的这个回答太完美了,他和该隐曾在一起生活过,这让他很彻底的了解他的禀性。
懒惰,懒到无论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懒到只要能躺着绝对不坐着的程度,若血界大乱,作为血族始祖的 该隐即使故意不理睬,也还是会有掺和进去的一天。
因为整个血界流淌的,都是他的血
不得不说,森桀非常失望,本来激动万分的心瞬间便冷却了。
可就在这时,刚才已经被甩上的门又重新打开
该隐探进头来,很随意的告诉森桀:”对了,你的随从和元帅都寄放在暗夜堡了,等你需要了就去取回来吧 “完全把罗斯特和康德当成东西来看待森桀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发生的一切,罗斯特 肯定是当场便莉莉丝带走了,而康德,想是许久没我的消息,焦急之下对卡玛瑞拉猛攻了,就是不知为何康德也 会在莉莉丝的地方
难道康德打了败仗这可能性也太小了点。
”隐,你接下来要去哪里“森桀急忙之下,抓住该隐又要离开的时候将问题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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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森桀心中紧张,那话说出便再也不能收回,太过示好的态度,会使他把弱点 全数展现在对方面前。
而该隐则因森桀焦急的摸样而有些疑惑,认识的时间虽不长,但也足够了解他,除了那段疯傻期,这家伙还 从未展现出任何焦急的样子。
即使在他施与惩罚的神之教廷中,即使他陷入困境,却也毫无慌乱,镇定自如。
该隐本想关起房门的手一推,门便又敞开一些,该隐舒展身体,悠闲的倚在门框上,勾着唇角调笑:”怎么 舍不得我走“
森桀挑眉,也随之勾起唇,反击道:”是啊,想知道你去哪里,等我把事情都办妥了,便去找你。“
”找我做什么“双手抱臂,略带诧异,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有些事情,我想我们需要仔细谈谈。“森桀没有指明,委婉的强调两人需要沟通的机会。
该隐沉默了一下,闭了闭眼睛,本还带着调笑语调的声音在下一刻就该表了,漠然的回答:”没这个必要, 你自己顾好自己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