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害怕海上来的货船看到炮台之后,不敢入港。
这四艘满载货物的海船看见黑黝黝的火炮,以及为了示威发射后落在船边的炮弹后,都自认倒霉,心中哀叹货物和船都保不住了。
谁想到天津卫这边有人上了船,跟他们说明了规矩,说是抽二成税,二成就二成吧,还是能赚不少,可每个人都担心还有后招,而且这货物寻找买家还是个麻烦。
没想到靠岸装卸,费用竟然只有平日的十分之一不到,而且岸上还有专人守着,一见到海船靠岸,立刻进城通知商家来购买。
还有一艘船原定在天津卫这边接手一批水银和鹿皮,看到有官兵守卫港口,也是绝了这门心思,琢磨弄些北方的特产回去贩卖,没想到给他备货的那家商户居然把货直接送了过来,光明正大的,倒是吓了这艘船的上下不轻,当然这一次的货物就不是十成抽二了。
除却走贩运倭国路线的那些船肉疼高额抽税之外,其余的商船到装满货物离港的时候都算了一笔帐。
高昂的装卸费用取消,没有苛捐杂税,抽货值二成,严格计算起来,这还比从前在海河装卸货物便宜了许多,合算的很。
一艘海船买卖货物,差不多就能给王通带来几千两的关税收入。不过这些钱却贴补不到海河两岸的建设上,这些要算到金花银上。
王通唯一给自己争取的,就是天津城内城外收上来的平安钱,这些钱宫中指定由天津锦衣卫千户自行支配。
南边来的海船把在天津卫的所见所闻带走,而且这个见闻完全是正面的,可以预计的是,将来来天津卫的船肯定是越来越多。
有了这四艘海船的再次进来,大批的货物被商人们一分而空,没分到的只能是跺脚后悔,经过这一次之后,天津内外的商人们开始意识到河岸正在修建的那些铺面的价值,开始有人缴纳订金要求定租。
王通的锦衣卫,天津的商家,海上来的海商,四里八乡的庄户,每一方都是得了便宜,每一方都是有钱赚,天津卫城的市面也跟着兴旺发达起来。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没有所有人得利高兴的事情,已经沉寂了多时的船头香就是损失最大的一个。
船头香六千多人,有部分是河上的船工水手,这些人走南闯北没有固定居所,天津发生什么事对他们没有影响,真正的主体是那些在运河边混饭吃的苦力工人。
他们原本垄断装卸市场,用比他处高得多的价格来收取费用,海河上那些海船的装卸力钱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离谱,还有因为他们人多势众,收取类似保护费的烧香钱,这一切一切都消失无踪。
大批廉价劳力的涌入和王通锦衣卫的强势,让船头香的香众无法维持这个垄断价格,大家都去交平安钱,烧香钱自然没有人理会。
断人财路,这是最大的仇怨,原本因为王通雷霆霹雳的政策变得支离破碎,快要成为一团散沙的船头香在某种外力下又开始渐渐聚集。
天津卫中,暗流汹涌,每晚城内城外都有几十人,甚至上百人彼此勾连,聚众议论,更有些人走街串巷,把从前的那些头目串联起来。
可天津锦衣卫千户的所有人手都在码头上,都在海河岸边,要不就是驻守城内,人员已经捉襟见肘,严重不足。
九月初四,杨思尘再度求见王通,应该是看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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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知进退明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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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天津锦衣卫编制多少”
“一千零三十五人”
“大人。现在手下实掌多少人”
“”
“学生替大人说,所为正兵七营,马队一营,又有预备营十三个,学生当日在家乡时也看过兵马操练,京师兵马已然号称精锐,可学生觉得,那些兵马甲仗兵器,操练演习还不如大人的预备营。”
杨思尘沉声说出,王通尽管脸是板着的做严肃状,可心中却有些得意,杨思尘又是说道:
“天津财源有几处,田赋最轻,平安钱次之,运河抽税为二,海河关税第一,这其中,平安钱、运河、海河关税尽在大人之手,天津卫城虽然不大,却是北直隶商贾最多,物资汇集之处。大人手中的财源,几乎赶得上几个大府了。”
王通点点头,这些事情只要细心就能观察到,杨思尘做的中规中矩,杨思尘又是开口说道:
“大人眼下还兼着火器作坊的督造大使,火器制造,兵器打造,都在大人手中,大人本身又是锦衣卫千户,监察刺探之责也是在大人身上。”
王通笑着刚要说话,杨思尘却站了起来,深深一揖肃然说道:
“大人,大祸就要临头了”
听到这话,王通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的用手拍了下额头,大言欺人,然后从容道出解决的方案,
这样营销的手段对王通来说并不稀罕,这也是常见的手段之一,不过杨思尘看着莫测高深的模样,却弄出这么一手来,实在是无趣之极。
“杨先生,有事说事就是,何必弄这戏文中的桥段”
王通的话语里已经有些不快,杨思尘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抱拳说道:
“大人掌控兵权财权,地处漕粮转运的枢纽之地。又不是平庸无能之辈,京师里诸位若是说大人有不轨之心怎么办,大人如何自处”
这话却是实在,杨思尘又说道:
“运河、海河,城内城外,青壮众多,大人手中掌控火器匠坊,随时可以打造大批兵器,若是有心,裹挟壮丁发下兵器,那就是京师之侧,能动员几万兵马,又有天津卫城的粮屯,又有水路可供南下北上,这岂不是大患。”
王通冷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