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看到的呈报上,说高门大户,勋戚之家都在让子弟背诵英雄谱,京师中几个得罪不起的人中,王通你名列前三啊”
御门偏殿之中,万历皇帝端坐当中,申时行侧坐在左首,其余诸人都是站立,听到万历皇帝的调笑,王通躬身回话说道:
“臣那里是什么英雄,怕是京师高门害怕臣这样的恶人罢了”
对王通的回答,万历皇帝颇为满意,摆摆手说道:
“什么恶人,定了规矩法度,他们不长眼睛非要来触犯,那就让他们来就是了,孙大英还真以为这个宁西伯是朕要酬答他的军功,混账糊涂,还把京师当成大同那般胡作非为,王通你这样惩治,依朕看,是打的轻了”
王通却没有接这个话茬,只是躬身回道:
“巡捕司刚刚开始办差,各方不晓得规矩厉害,这孙永刚不识好歹的蹦出来,正好是给臣一个杀鸡儆猴的机会,这也是陛下庇佑,才能这般的顺风顺水。”
“你们这些人,当初在武馆有什么说什么,现在虚话客套,朕都听得烦,你办差用心,这是你的功劳,要不然,那些勋贵子弟又怎么会背英雄谱。”
君臣对答,万历皇帝心情颇为的舒畅,按照王通的估计,万历皇帝本来就不愿意给孙大英这爵位,无非是为了稳定使然,给这孙永刚惩治,落了这孙大英的脸面,他也觉得出了一口气,再者,这等上门揍人抓人的事情,估计让万历皇帝想起了当年武馆少年群殴的场景,颇有温馨回忆。
他两人说的高兴,申时行一干人都是端坐,申时行的眼睛瞥了眼对面的张诚,张诚心思剔透,立刻明白这是在催促。
张诚也没说话,就是向前走了一步,殿中主人都是不动,他这一动,万历皇帝立刻注意到了,笑着说道:
“张诚,把那份口录给大家传看一下,诸位,口录上的东西,各位看过后放在肚中就是,不要外传。”
两页纸的东西,内阁首辅申时行,兵部尚书张学颜,从南京兵部尚书新调到户部来的尚书王遴,每日间都是在公文往来,读和记的本领自然远超常人,但这两页纸,每个人看的都是极慢,看完之后,脸色都是沉重非常。
内官中,张诚、张鲸还有邹义也是在这偏殿之中,见不到什么伺候的宫女宦官,跟着端茶倒水跑腿的,居然是邹义和赵金亮。
“各位卿家都看过了吧”
等那两页纸传回,万历皇帝出声问道,几个人都是回答看过了,申时行眉头皱了皱,侧身说道:
“陛下,方才臣所见策论,不知道是何人所献。”
“何人所献,朕不想知道,诸位爱卿也不要管了,献这策论的人,素来稳重自持,不会妄言,他也是精于此道,各位只看这策论就是,其他不要理会。”
听万历皇帝这么一讲,众人的心中都是有数,也不再询问,看着安静,万历皇帝开口笑着说道:
“召集各位来,就是要议议此策,看能否让北疆长治久安。”
名字错的地方已经改了,惭愧,抱歉抱歉
正文 第七百零五章 功业事小 社稷为重
第七百零五章 功业事小 社稷为重
“陛下,这等国事重议,为何有王同知在,锦衣卫掌扈从侦缉,这等征战之事,和王同知没什么干碍。”
最先开口的是户部尚书王遴,他说的却不是这策论上的事情,而是质问,为何王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策论是谁写的,大家心中大概都有数,这个反倒是没人计较了,听到王遴的询问,万历皇帝眉头皱了皱,淡然回答道:
“王通如今仍是禁军营官,又有数次出塞大胜的经历,此次牵扯军事,自然召来做个咨询。”
听皇帝这般说,王遴瞥了王通一眼,不再说话,王遴是张四维提拔为南京兵部尚书,这才有了入京为户部尚书的资历,不必说,他自然是吏部尚书严清等人一党,自然和王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被王遴说出这么一句,偏殿中的气氛开始有点紧张,此等事,正是兵部尚书张学颜本管,他脸色比旁人更加难看,等王遴说完,张学颜却起身陈奏:
“陛下可知如今国库中有多少银两”
这话倒应该是方才的王遴问出,不过万历皇帝对这等事最为在意,稍一沉吟就开口回答说道:
“昨日的呈报,国库中尚有五百二十万三千两。”
申时行、张学颜和王遴彼此对视,都有惊奇讶然的神色,没想到万历皇帝居然能如此清楚的知道国库中的数目,张学颜停顿了下,又是继续说道:
“自五年后至去年初,这五年是我大明赋税最盛的五年,自太祖时至今,从未有这五年景象局面” 听张学颜这么说,万历皇帝也是一愣,随即神色沉了下来,做的比太祖至今的十几位皇帝要好,这的确是个夸奖,可那五年之中,主持政事的并不是万历皇帝自己,而是自己的老师张居正。
当时天下不知有天子,只知有张阁老,万历皇帝至今耿耿于怀,张学颜提起这桩事,万历皇帝自然不愉快。
不过张学颜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这五年国库年入最高曾有近千万两,陛下清明,并无劳民伤财之举,臣等谨慎,并不敢滥用国帑,但为何如今积存只有五百余万”
这个问题问出来,万历皇帝皱着眉头说道:
“积存国库,并不是放置在那边不动,各处都要花钱,这五百二十万两银子再过一月,也要花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