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变得泥泞起来,也使得行军速度,变得缓慢。
“公台,让军士们休息一下吧,避避雨”
眼见着士兵们在寒风和细雨中瑟瑟发抖,曹性有些不忍,于是开口向陈宫建议。
陈宫摇摇头,轻声道:“不能休息这种时候一休息,再想赶路,可就不是一桩容易的事情。要休息,咱们回下相休息。叔龙当明白,曹友学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他手中尚有一支骑军,更有猛将统领。万一追上来,咱们很难抵挡。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赶回下相”
提起那支骑军,曹性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
如果陈宫不提起来的话,曹性甚至有可能把此事给忘记了
虽说这撤退的路上,一直风平浪静,甘宁也没有出现阻拦。可这并不代表着,甘宁会坐视他们撤离。想必到现在也没有出现,是因为兵力悬殊的缘故。曹性甚至感觉到,那甘宁就好像一条毒蛇似地隐藏在暗处。只要自己露出半点懈怠,那甘宁就一定会出现,给予致命打击。
看着疲乏的军卒,曹性心有不忍。
可是他更知道,陈宫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
在这种情况之下,军卒们一旦懈怠下来,再想要紧张,就很困难。
他咬咬牙,大声喝道:“传我命令,三军加快速度。一应不必要的辎重可以抛却,只携带兵器,务必要在天亮之前,赶回下相。若有迟疑,拖沓,动摇军心者,就地格杀,绝不饶恕。”
似乎也只能这样子了
不过曹性还是给予了一些奖励,“返回下相之后,每人赏米一升。兄弟们,回去后在好好休息。”
陈宫一蹙眉,但旋即又点了点头。
下邳的粮草,虽说算不得充足,但一时半会儿还可以坚持。
至少可以坚持到来年如今只剩下五千多人,一人一升米,也就是五百多斗,合计五十斛而已。
这点消耗,下邳还坚持的住。
如果花费这五十斛米,能使得五千人尽快返回下相,倒也算不得损失。
但只是丢弃在曲阳城外的那些辎重,又何止五百斛,五千斛所以陈宫并没有开口阻止曹性。
一人一升米,听上去并不多。
可是要知道下邳的粮价如今是何等惊人,能得一升米,至少能饱餐一顿,诱惑力并不算小。
军卒们闻听之后,行军速度明显加快。
过子夜后,距离下相也只剩下十五里的路程。
曹性命人赶回下相,通知下相官员收整营地,准备饭食,以安抚军卒长途跋涉的辛苦。
同时,陈宫也准备告辞。
“叔龙,我就不回下相了。”
曹性愕然道:“军师要去哪儿”
“我带人连夜返回下邳,以告之君侯,使君侯早作准备。
你留守下相,接应文远记得,要尽快和文远汇合,到时候做好准备,以阻止陈登兵马。”
曹性连忙点头道:“请军师放心,有曹性在,绝不使陈登过下相半步。”
陈宫微微一笑,在马背上和曹性拱手道别。
他带着吕吉和本部数百人,急匆匆沿大路赶往下邳。而曹性在目送陈宫离去之后,则招呼人马,加快行进速度。
回到下相,定要好生睡上一觉才是
细雨迷蒙,在夜色中,犹如一片水雾,浮游于空中,使得这视线变得极为模糊,不太清晰。
远远的,可以看到下相的城池轮廓。
没有灯火,漆黑一片。
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古怪感受,更让人毛骨悚然。
城门,紧闭
曹性不由得眉头一蹙,催马到了城下,高声呼喊:“城上何人值守,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城下是何方兵马”
“某家曹性,周逵为何不出城迎接”
“啊,是曹将军啊”
城头上,顿时闪动光亮,很快的火把便连成了一片。
一个小校从箭楼垛口探出头来,操着一口极为流利的下邳方言道:“将军勿怪,周县令已得到了通知,只是担心有诈,故而紧闭城门。周县令正在整理校场兵营,请将军稍等片刻。”
曹性一蹙眉,强压着火气,勒马于城下。
这周逵怎么变得如此小心
明知道我回来了,还搞什么城门紧闭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兵马,见军卒们在风雨中,一个个脸发青,抱着膀子,瑟瑟发抖。在这种风雨交加的日子里,着实是一种痛苦的等待。
大约过了小半柱香,城门还是没有开启。
军卒们窃窃私语起来,开始出现骚动
曹性有些怒了,厉声喝道:“城上人听着,不管那周文龙是否找到,立刻给我打开城门”
“可是”
“再要啰唆,军法伺候。”
城头上一阵沉默,片刻后只听城门后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
沉重的铁门,吱呀呀开启。曹性有些等的不耐烦,不等城门完全打开,纵马就冲向了城门。
可就在这时候,城门洞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那蹄声,似金铁敲击地面,显得极有节奏。一道白影骤然从城门洞中窜出,快如闪电,便来到了曹性的跟前。一口龙雀大刀,在火光中闪过一抹光毫,凶狠的朝着曹性劈了过来。
“曹叔龙,甘宁在此恭候多时”
第一卷 第216章 狙击张文远
时间,两天前。
地点,祖水上游。
人物,甘宁、邓芝
“兴霸,欲解曲阳之危,你我可兵分两路。”
甘宁疑惑的看着邓芝,“如何兵分两路我们手里兵马本就不多,若再分兵,岂不是更难做”
邓芝说:“兵分两路,我独自一人,即刻返回海西。”
“哦”
“海西县尚有数百屯兵,我请叔孙出兵,驰援曲阳;不过,海西能给予的支援,恐怕也不会太多。虽说海西现有八万百姓,但未有过训练。本来打算今冬练兵,不成想吕布突然出兵,坏了叔孙的计划。临时征召,也需要时间。所以海西援兵,最多可令友学多坚持几日。
真正的援兵,还在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