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算的,况且方姨奶奶的长兄还没入职,跟二爷算不得同僚。二爷却巴巴地送生辰礼,莫非是想将方姨娘抬为平妻
那今日之事,是二奶奶欲除去方姨娘的依仗,还是方姨娘自编自演的想嫁祸二奶奶可是不论怎样,在我的果庄里做戏,多少有拖我下水,让我背黑锅之嫌。
郁心兰眯了眯眼,吩咐给方姨娘熬一碗绿豆粥送去,自个儿挟着锦儿的手慢慢往西厢房去。
西厢房内,方姨娘倦了睡去,千雪搬了张小杭坐在走廊上做针线,见到大奶奶,忙起身迎上去,压低声音禀道:“三奶奶还在屋里,刚刚发作了若水姑娘。”
郁心兰挑了挑眉,由锦儿扶着进屋,快速扫了一圈,三奶奶神色自若地品茶,若水跪在她身前不远处,地面上有几块瓷碗的碎片,乌黑的药汁洒了一地,有些都脏了若水的裙裤。
三奶奶起身让了座,方指着若水道:“这丫头,端碗药进来,见我在屋里就神色慌张,我随口问一句是什么药,她竟慌张得将碗摔碎了。”然后转头看向若水,端容低喝道:“刚才我问你的话,还是速速回答的好。”
若水俏脸一片惨白,双手死死揪着裙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得不开口。郁心兰也不拐弯耳,将千荷包的那团汤渣丢到若水面前,“可瞧清楚了,这里面是什么”
若水细看一眼,脸色更白了几分,却仍不开口说话,仿佛拿定了主意充当哑巴。
郁心兰轻笑:“你不愿认我也不逼你。不过这枸杞桑堪汤里怎么会有蚕豆今日回府便可以问厨娘们,这药膳是从哪里得来的,还真是闻所未闻。”
“大大奶奶,是妾婢让若水熬的,只是因妾婢爱吃罢了。”方姨娘不知道何时起来了,扶着门框虚弱地道。
这是想将事情瞒下了可事情在我庄子里发生的,我若不查个一清二楚,如何能摘得清
于是郁心兰摆手道:“锦儿去扶方姨奶奶坐下。”方姨娘让了让,才在一张小锦机上侧身坐下。
郁心兰不待她再有分辩,让千荷将今日多见说出来。千荷脆生生地道:“婢子亲眼瞧见方姨奶奶用过午饭时,若水便借故溜开,从随身的荷包中取了一把蚕豆加入汤煲中,还借了咱们庄子上的小炉,说是热一热,但实际上沸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拿下。”
郁心兰道:“搜她的荷包。”锦儿立即上前翻出若水两个荷包,翻倒出来几样食材。郁心兰瞧了一眼冷笑道:“你们大概不知道,我自幼也是在乡间长大,所以民间流传的几样相克的食物,我也是知道的。方姨娘,你说是你吩咐若水加入蚕豆的,那你知不知道,吃过田螺后吃蚕豆,是会腹痛腹泻的还有若水荷包里的这些芹菜、橘片,都是跟毛蟹、麂肉相克的我这果庄依山靠水,这些山间田野的食材最是丰富,你这丫头准备的相克之物也很丰富呐。”
方姨娘骇白了脸,忙跪下哽咽道:“妾婢妾婢怎敢陷害大奶奶”
郁心兰缓了脸色,示意锦儿扶起方姨娘,但说话的语气仍是不客气:“我知道你不敢,也不会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筏子,刚才所言全是心疼这个丫头。可你也得事先掂量掂量,你是入了族谱的贵妾,是侯府的半个主子,被个小丫头拿捏在手里,传了出去,你自己的脸面不要紧,侯府的名声怎么办”
一直默不作声作壁上观的三奶奶接着这话道:“况且子嗣是大事,谁想害你滑胎,我们一定会帮你审个清楚。”说完看向若水,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喝道:“说否则打到你说为止。”
若水嘴唇一阵哆嗦,忽地拾起地上一片碎瓷,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锦儿和千雪一直盯着她,见状立即一左一右抓住她的手。若水自尽不成,哇地失声痛哭。
郁心兰烦躁地皱了皱眉,千荷瞧见,上前一步,一巴掌肩得若水头一偏,呵斥道:“你个作死的东西,居然敢在大奶奶面前要死要活自你进了侯府,生便是侯府的奴才,是生是死都得由主子来决定我说你打碎了药碗,为何不请三奶奶使人来清扫,原来是要留着一哭二闹三抹脖子的,你是想陷大奶奶一个逼死奴婢的恶名是不是莫想不到你心思这么歹毒”
三奶奶之前还没觉得怎么,听到后面嚼出千荷的话不对,又怕打断了她显得自己的心虚,只得偷瞄郁心兰的脸色。
千荷声音清脆语速极快,一番话很快便说完了。
三奶奶忙表白自己道:“这是我的疏忽,断不是故意为难大嫂”郁心兰冷飕飕地瞟她一眼,抚袖寒声道:“三弟妹行事素来周全,大娘多次赞过的,怎么今日就疏忽了若水若真的死了,我这逼死奴婢的恶名也就传了出去了,谁又会知道是因你三弟妹你疏忽造成的我的名声你要如何赔偿
所以这种没含义的话还是不要说了,以后行事仔细些,再犯错,不论有意无意,我这个当大嫂的,少不得要责罚你一下。”
三奶奶垂眸扁嘴,杏眼里泪光闪闪,说不出的娇弱动人,可惜郁心兰从头到尾都没瞧她。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簌簌的脚步声,甘夫人与长公主歇午起来,听说了此事,便相携而来。
郁心兰跟三奶奶忙让座施礼,甘夫人瞧着一团糟,便沉了脸问,“刚才老大媳妇你说什么你要责罚谁”郁心兰便将事情说了一遍,笑问,“媳妇名声不好,不是也丢了侯府的脸么媳妇教导一下三弟妹行事要谨慎,也是为着侯府啊。大娘你说对么”
甘夫人不便反驳,却也不想赞成,指着若水道:“把这个作死的东西拖下去打死,居然敢害我的庶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