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见识上定难比过成年之人,还是先进国子监读书,晚三年,到下一届再试一试的比较好。
老太太也赞成道:“正是这么个理儿,三年后心瑞也才十四岁,若是中了状元,可不就是年纪最轻的状元了么”
屋内众人于是一齐笑叹,“真是郁家列祖列宗保佑啊,我郁家又会大兴大旺了。”
王夫人和郁玫、郁琳一同在心中啐道:状元是那么好考的么不过郁琳自从上回被郁心兰抓了个小把柄之后,再不敢明着跟郁心兰叫嚣,也就只能在心里骂一骂,图个痛快。
正说话间,门外的小丫头唱名道:“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来贺喜了。”
郁老爷的长女郁谨和次女郁英随着红豆走进中厅,众人又是一番相互见礼,才依次坐下。
话题仍旧是围绕着郁心瑞中了举人这件大喜事。
郁家是传了百家的书香世家,家族人中人中过举人的不知有多少,但象郁心瑞这般十一岁就有了功名的,还真是头一人,想当年郁老爷也是十二岁上才考上了秀才。
说话间便过了小半个时辰,郁心兰便称去看看温氏,然后就要告辞回侯府了。
老太太嗔道:“去看看你娘亲是应该的,可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在这儿留饭,你公爹婆婆必会怪罪咱们郁家没有规矩。”
郁心兰便笑着应下了。郁谨和郁英也站起来道:“我们还没正正式式给二娘请过安的,就随四妹妹一起去吧。”
郁心兰含笑应下,心中却鄙夷,这两人也太会装样子了,居然可以虚情假意到这种地步,当着王夫人的面说给她娘请安。
老太太和太太却十分赞赏地点了点头,两姐妹便起身随郁心兰往外走,及至最后,郁玫和郁琳也一同前往槐院。
温氏到底年纪大了,怀着近十个月的胎儿,现在下地走动十分吃力。郁谨和郁玫都是十分殷勤地冲上前去,一人扶一边,笑道:“二娘在妩上坐着就成,咱们就讨个嫌,在您这暖阁里叙叙话儿。”
温氏本就是个好脾气的,见两位大小姐这般客气,自是诚恳地相让,“都坐到炕上来吧,让紫槿给多安几个锦垫靠枕。”
温氏被抬了平妻,吃穿用度自是不同了,身边的大丫头也多添了两个,以前的红槿升成了一等丫头,名字自然改成了紫槿。
紫槿带着两个小丫头进来,安好了锦垫和靠枕,郁心兰几姐妹便脱鞋上了炕,围着炕桌儿盘腿坐下。
郁瑾和郁玫都是擅谈的人,轻言细语地询问温氏日常的饮食起居,然后笑道:“二娘可要给我们添一个弟弟才成。”仿佛有多真心地替温氏高兴一般。
郁心兰含笑看着她俩表演,扫了一眼闷头喝茶的郁英和面露不平之色的郁琳,心想,这两个人还可爱一点。
一会儿便说到了郁玫出嫁的日子上,钦天监将好日子定在来年的三月初九,郁懂朝温氏笑道:“那时可是连族谱都改了,您可就真真是三妹妹的嫡母了,这三妹妹的嫁妆,您多少要表示表示呀。”
说着歪头笑看温氏,一副小女儿撤娇耍赖的娇俏样子,可她到底经快二十岁,又当了几年妇人,再做这种小女儿的姿态,看着多少有些别扭。
温氏闻言一怔,这才想到,是啊,明年我就是玫丫头的嫡母了,这嫁妆怎么都得帮她出一点的。
按照郁家的规矩,儿子娶妻所有费用都是公中出,女儿出嫁的嫁妆,公中出一半,父母亲自己贴一半。当初郁心兰出嫁,是郁老爷和郁老太太贴的那一半儿,这回郁玫出嫁,温氏出嫁妆,倒也说得过去,但由郁瑾开口,就很诡异了。一个出嫁的女儿,再是嫡亲的妹妹,父母要如何操办妹妹的婚事,都与她无关了。
郁心兰轻笑道:“听听,听听,这可是尚书府里的大奶奶,亲妹子出嫁,满世界帮着要嫁妆,就是想免了自己那份礼么”
郁瑾知她是指自己越矩找温氏讨要嫁妆于理不合,但郁玫总不能自己说,母亲又被拘在菊院出不来,她不说,还有谁能说温氏白占了个嫡母的名头,却什么也不做,这怎么成
再者说,当初郁心兰出嫁的时候,那嫁妆多么风光,可郁玫嫁得比郁心兰还好,那嫁妆自然得比得过郁心兰的可这话儿却不好当着郁心兰的面说。
当下,郁谨也只能笑道“我怕二娘忘了,被人说道,哪就是想赖了三妹妹的添妆礼”
郁玫羞得脸儿绯红,嗔道:“你们能不能不要拿我打趣儿”
郁谨也见好就收,“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郁心兰抬眸瞥了一眼娘亲,温氏正微拧着眉头发愁,她手中才多少银子,哪能拿得出象样的嫁妆
虽然很不想为郁玫添妆,可这是温氏当平妻后第一次嫁女,总不能落下个苛刻女儿的把柄在旁人手里,郁心兰撇了撇嘴,心道:实在是要帮郁玫添妆,大不了我来出嘛,娘亲愁什么愁。
这时,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紫芹来催众人去梅院用饭。到了梅院的膳厅,郁心兰才发觉男子们也到了,忙上前给父亲和三位叔父请安。
郁老爷指着两位年青男子道:“去给你两位姐夫请安。”
然后介绍一番,大姐夫贺鸩是礼部尚书长子,身穿宝蓝色对襟袄袍,领口袖边都用白狐毛滚边,再加钻石镶嵌,颗颗钮扣都是赤金镶钻的,腰间配了根镶红蓝宝腰带,两边各垂一只巴掌大的极品蓝田玉佩,头上金冠束发,金冠上还镶着一颗鸽蛋大的夜明珠,随着他脑袋的摆动而颤颤不止,整个人浑身上下闪闪发光
看得郁心兰眼角狠命地抽了两下,差点被其光芒灼伤了眼睛。
她上前屈膝福了福,“大姐夫安好。”
贺鸿忙起身还礼,“四妹妹好。”
一双眼珠子几乎就粘在了郁心兰脸上,郁瑾当即黑了脸,可他仍是不知收敛。赫云连城正被郁心瑞拉着问小五的事儿,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形。
郁心兰心中冷笑,面上却似不解,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大姐夫,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你要这般瞧着”
贺鸿一怔,当即尴尬万分,支吾道:“呃 那个”
郁谨没料到郁心兰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夫君难堪,若是夫君凯觎妻妹,传出去她还哪有脸面当即抢着答道:“其实是四妹妹你长得与我小姑子有几分相似 夫君大概是有点吃惊。”
贺鸩脸都涨红了,赶忙道:“正是正是。”
赫云连城已经发觉了这边的状况,走到妻子身边嘲讽道:“有几分相似就惊成这样,如何能成大事”
贺鸩的表情更尴尬了,他去考过科举,但仅考了个秀才,所以在官场混了几年,仍就只是个从五品的闲官儿,平日里在家就常被父亲责骂,如今还要被妹夫嘲讽,偏偏还辫驳不得
郁老爷也对大女婿的举止不满,可总不能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丢脸,长女还要跟他过一辈子的不是于是忙清咳两声,打圆场道:“兰儿,那是你二姐夫。”
二姐夫蒋怀是忠正伯的三子,身穿月白色天云锦薄袄袍,富贵却不华丽,眼神也很正,郁心兰对他的印象比较好。
见过礼后,女子们坐到一侧,老太太解释道:“都是一家人,便在一起吃了,日后都要多多来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