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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神了,原本软软的熟铁打出来的铁条,用錾子錾的时候也还是软的,不费什么力气就按小师傅的要求做好了。可就是这几根软软的扁铁,经过小师傅这么一弄,三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内,就变成了连钢都能吃得动的“锉刀”了。

四个师兄弟除了学会以相同的法子,打制成能将没有经过淬火的刀具铲动的镪子外,还在小师傅耳提面命的指点下,学会钉钢、浆泥锻焊,各自在第二天打出了他们生平第一把质地上品的刀来。

直到这时四个师兄弟才心服口服,欣喜万分的明白过来:风箱下的小坑是用来浆黄泥,只有浆上了黄泥,才能高温中形成一层硬壳,包住半熔融的钢铁不让其流掉,才能把钉入铁槽内的钢条焊牢。

小师傅还说了,现在刀具好卖,就先教会他们打刀的手艺。今后还有许多的好手艺,比如打制火铳、坩埚炼钢等等。只要他们愿意学,也会找时间毫无保留地教给他们,够他们学上几年的。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四个曾分别去看过小师傅炼钢。一个泥埚内放进小铁块,再放进石灰和其他的什么砂子,如此这般的一弄,像变把戏似的,放进去数十斤铁倒入泥范里就成了数十斤的钢。

想想看,光是打制出这种上品的好刀就可走遍天下了,再能学会炼钢,学会打制火铳,那还了得,这不是每个人都成了这一行中顶尖的大师了么

火铳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但看小师傅一说到“火铳”这两个字时,脸上出现的严肃表情,以及事后一再交代,不得将火铳的事情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将逐出师门的话。就都明白了,这“火铳”定然是种非同小可的东西。

后来,众人对三儿许下各种各样的好处,最后咬着牙说,让三儿做大师兄,甚至于还采取威胁的手段,若不透露一点火铳的事情,就再也不和三儿说话。三儿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把火铳的样子和威力说了一些,听得众人如醉如痴。

火铳的事且不去提它,光是凭着小师傅只用不足半天的时间,能炼出五十斤极品钢料的情形来看,就知道那“坩埚炼钢”之术是何等的高明,他的技艺是何等的高深了。更何况小师傅说过的,这还只是最简单的炼钢法,一次只能炼出少量钢。还有几种炼钢法一次少则可炼几百斤,多的可以炼出数千斤甚至上万斤呢刚开始听到这话时,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自从见过了小师傅的手段以后,他们再也不敢不信了。

用过了这里的铁料后,他们也理解了为什么要把全部的铁料重新炼过。这才叫真正的镔铁呢,不但质地柔软细密容易锻造成各种形状,而且从无过去所用的铁料般有开洞、分层、缺失大块的现象发生。

就这样,四个师兄弟对林强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敬若神明。口中叫出的“师傅”两个字再无半分勉强,每声的“师傅”都是发自内心深处声音,饱含着深深的敬意。

他们原先以为即使这个师傅真有本事,至少也要花上二三年时间才能学到打制刀具的技术,想不到仅用不到两天就学会了。

按小师傅的话说,这打制刀具只是铁匠最基本的手艺。他们可不敢这么想。

想想从前,他们跟着胡师傅学艺,抡大铁锤两年后。胡师傅认为他们靠得住,才零零星星的教了一些。四年多五年才真正学会了打铁的基本功夫。

出师后,在赣州冶坑也锻炼过钢。那裹好了生铁,每块最轻也有十多斤重的坯料,二三个人经过数日百多次的烧啊,打啊。最终剩下的也不过只有三、四斤。而且,每批坯料还有近半的不能成钢。

四师兄弟私下里商议好,只要住的地方能够解决,他们一定要把老婆孩子接到这里来安家。并还悄悄拉了三儿和跟着他们帮锤的六个本村子弟,面对着小师傅的打铁房发誓:“若有人胆敢背叛师门,或是做出欺师灭祖之事,凡小师傅门下必将天涯海角追擒而杀之,灭其知情的亲族。”

这件事由三儿偷偷地告诉了凤儿,凤儿又悄悄地告诉了沈念宗。

沈念宗觉得这是件好事,看林强云的性格怕他知道了后会生气。便在一天夜里避开林强云叫齐了人,由自己主持着在后院摆好香案,让众人对着香案上写有“双木”两个字的木牌上香发誓。并将誓词中的“小师傅门下”改为“双木门下”。

这样一来,整个横坑村中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知道了这件事,大家心照不宣,只在有意无意间瞒着林强云一个人。

这一段时间,随着林强云的地位在村中不断地提高,人们对他的称呼也起了变化。老一辈的人还是叫兄弟,但前面那个姓,“林”字却改成了“强”字,他们认为林强云是自己的亲人,不带姓而光叫“强兄弟”更显得亲切,那强字也突显其人的勇武。在他们的约束下,村里的年轻人,无论是年龄比他大或是比他小的,全都逐渐改口叫“强哥”,小娃娃们则叫“强伯”。女人们有的跟着小娃娃们叫“强伯”,也有的跟着丈夫叫“强哥”、“强兄弟”。

林强云自己并没有觉察出称呼上的变化,就是知道了也只会置之一笑。他早已习惯了对他五花八门称呼。

四月初五,多云。

天上的太阳时现时隐,头顶上的云彩也显现出五彩色光。俗话说“有雨天边亮,无雨顶上光”,看来一时半会还不会下雨。

林强云来到横坑村足足一个月了。

从庵杰村请来挑刀具的六个人,昨天到了沈念宗的家里,天方亮就整理着要挑运到城里去的刀具。他们不但要挑着刀具去,归程时还要挑着铁料、石炭、日用品等货物回来,东西多时还要与城里请的挑夫们一起到横坑。

这一次去长汀县城卖刀,只有沈念宗、陈归永,另外带两个三十多岁当过兵的村民担任护送的重任。

陈归永坐在沈念宗家的饭厅里,细心地为那把新制成,昨天刚从三儿那儿取来的钢弩铁件上油。

陈归永一边往铁件上抹着猪油一边想:难怪三儿这小子连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话也敢不听。要不是强兄弟扳着脸,以命令的口气叫三儿将弓弩交给自己。并答应马上做过一把更好用的弓弩给他,这才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弩和箭矢给自己。这把弓弩真是太漂亮、太灵巧了

看着这把精致的十字弩,双手轻抚光滑的木臂,陈归永心中赞叹不已。

听说光这把弩的弓板,三儿就用了三天的时间来打磨。

强兄弟前后用了十多天的功夫,直到前几天才做成功。又花了三天的时间制箭、打磨,前天下午方算是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