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32(1 / 2)

的可达到二寸甚至二寸五分厚。穿至薄到三分厚时,也还能穿上几天,比别家的鞋可以多穿差不多十来天呢。他们保证鞋底只剩三分厚,才需要换底或是另买新鞋。

老俞鞋袜铺不但做工精细,选料也极为严格。以鞋底来说,非上好的硬木不用,非干透的木材不做。就连钉鞋的钉子,也要比别家鞋袜铺多用上好多。

可这些天,店里的生意有些不同了。自从南门内大街杂货铺的沈老板派他的店伙送来了数十双布底屣后,前来定做布底履、布底靴的已经有六、七十个人了。

今天更是有个泉州过来的老客,原本是按往年一样来定做普通木底履靴的。可一看到店内架子上留来做样的一双布屣后,立刻就改变主意,说要将定做的五千双木底鞋改为布底的,并还要留下一百五十两金子的定钱。

这样大的买卖把俞富生吓得直冒冷汗。他拼命地解说:这种布底屣并不是本店做的,自己实在是不能立即答复。

那位老客一听就火了,威胁说,若是不能办好此事,就要去告官,并还暗示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是造反的人。天知道两个畜生的事怎么会被他知悉,这时被他拿来逼迫自己就范。

俞富生当时就吓得瘫倒在地上,说尽了千般好话,保证今天一定为他办成此事,并说立即让伙家伙计去请做这布底屣的老板。

两个月没有到县城,城内的乞丐又多了不少。听说,若不是守城的门丁查得严,不交上一文钱的进城税就坚决不许入城。城内的乞丐将多出数倍不止。

即使是这样,每天陆续涌进城中的外地人还是不少。除了客栈、食店的生意好了一些外,城内的每个空着的角角落落,都成了这些外来人容身的好地方。

每天,城内几个厢坊的厢丁、坊头,总要被衙门的差役支使着,去查看各处角落是否有人饿死。这些人也不得不自动自觉地去巡视,不把尸体弄走掩埋掉,保不定什么时候会生出瘟疫来,瘟疫的可怕无人不知。千里无人烟的地区,很多就是有太多的死人得不到及时掩埋而引发瘟疫造成的。

他们查看的结果,就是隔个三五天就会抬出一具尸体,埋到城北的乱葬岗上。甚至有两次还在城外发现,只剩下头还在,身体其余部分变成零散骨头明显是被人煮了吃掉的小孩尸骨。

幸好天气已经渐渐转暖,乞丐们虽然有个别饿毙,还不至于有冻死的。不然这些坊正、厢丁们光是抬着尸体去掩埋就够他们忙的了。

三人走到老俞鞋袜铺,俞富生强装出满面的笑容,远远的迎出店门十来丈,忘了忌讳地心急口快说:“终于等到沈老板的大驾来了,可把我等得快急死了。快快请到店内,我们到里面客厅说话。”

内进厅中一人立于西墙窗前,听得众人说话和入厅的脚步声,立时转过身来。

这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阿拉伯人,他的个子高有七尺五寸,白白的皮肤,深目隆鼻,身穿白丝袍,头缠白布巾。

林强云好奇地打量此人,心里觉得奇怪:“外国人也会到这山坑里来,倒是个奇事了。”

俞富生招呼众人坐下后,不等婢女送上的茶分置妥当,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沈老板,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泉州过来的蒲老板蒲开宗先生。蒲老板,这位就是我与你讲过的杂货铺沈老板沈念康,你所看中的布鞋就是他派人送到我店里代售的。有什么事你可以当面和他谈妥就好。”

众人听他的言外之意,似乎是说你们自己去讲好了,以后的事再与我毫无相干了。

俞富生喘了口气,环顾众人一眼后,对沈念康说:“沈老板,蒲先生这次到汀州来,原是要在本店定做一批木底履和木底靴的。可我们收了一千贯定钱后,不合被他看见你寄在店中卖的布屣。他便非要将他在本店定做的两千双木底履和木底靴,改成五千双布底的。”

卷一 第十五章

看到沈念康的脸色不是那么好,俞福生有点不知所措的说道:“这这布制的鞋底我们从未做过,也不会做啊。任凭我如何对他解说,这蒲老板就是不依。还说,若是我不按他的要求做布底的,便要去州衙告我一个以次充好的罪。实在是万般无奈,只好请沈老板前来与他解说清楚。”

“五千双”沈念康吃惊地与沈念宗对望一眼说:“这么多,这如何能做得了”

那蒲开宗在众人坐下后,径直走到沈念宗面前,蹲下身子仔细观看沈念宗放在脚旁的两捆布鞋。这时他操着古怪的口音插话说:“你们既然是做鞋卖的,四、五千双的鞋也做不了太太那个,太那个没有用了。不能够赚多多的金子,多多的银子。”

沈念宗问道:“五千双履靴,给我们多长时间做完,每双的价钱是多少”

蒲开宗大着舌头,停也不停地一口气说道:“二千五百双履、二千五百双靴,一百五十天内送到泉州城南的蕃坊我家中交货。布底履两贯半一双,布底靴三贯一双,计一万三千七百五十贯,折银子三千九百二十八两五钱七,若算成金子则是三百四十三两七钱五分,先付一百五十两黄金定钱。怎么样”

沈念康听得倒抽一口凉气:“啊一万三千七百五十贯,好大的买卖呀。五千双履靴,按每双木底靴重二斤半算有一万二千五百斤,光挑夫就需二百多人,还要在一百五十天内送到泉州。我的妈呀从汀州到泉州七八百里地,空手走去也需十来日,挑着担子没有二十多天如何能到得了。”

俞富生:“挑夫到是好说了,多出些工钱请就是。主要还是做不出那么多,蒲老板这次要的全是布底履靴,若是做木底的我的鞋袜铺也能按他的日期做完。可这布底唉,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林强云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论,而是一面听他们的说话,一面小声地与沈念宗商量:“他们的重量是以木底鞋算的,我们的布底鞋仅有一斤不到,五千双总共才五千斤左右。长途按每人能挑六十斤计算,也只要七十多人就够了。大叔,你赶紧算一下,要是我们接下这宗生意,除了材料、工钱和各种捐税花销外,还能赚得多少利钱。”

沈念宗吃惊地小声问:“你真要做这生意你可要想好了,收了定钱就一定要按时送到地头交货。若是耽误了日期,那是要赔好多钱的。”

“谈得成的话,这笔生意当然不能放过了,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衣食住行中,这鞋就是在行字上,有钱赚的事情我们怎能放过。请放宽心,没赚或是赔钱的生意我是决不会做的。你只管先算出能赚多少钱,一切我自有主意,保证不会吃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