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睡吧,我把东西送给别人后马上就会回来。”
再返回徐家的客厅,刚好遇见一位女仆,林强云也不知道徐子丹父子去睡了没有,就决定请这位女仆把东西带去给徐子丹。
他却不知道徐家的规矩极严,那个女仆不敢做主收下林强云的东西,才到书房向徐子丹禀报。
林强云走进书房,向徐子丹施了礼,双手捧上自己的礼物说:“徐叔,小侄做了几样家用的东西,带了一点给你们试用,还请徐叔笑纳。”
徐子丹奇道:“贤侄做出来的是什么,就这样有纸在外面包住都还这么香气袭人哪。”
林强云笑道:“这是小侄做来洗浴用的香碱和涂在脸上润湿皮肤的雪花膏。”
徐天瓘问道:“刚才我听小妹一直和应小姐谈论,什么可以滋润皮肤、保养颜面,说的就是雪花膏啊。如此奇妙的东西,我们倒是要见识、见识,抹到脸上试试看。”
徐子丹接过两个纸包,拆开一个,更浓郁的香味入鼻,让他们觉得精神一爽。
“果然好香,”徐子丹笑道:“不愧香碱这个香字在里头。”
林强云笑道:“这是在里面加了龙涎香的缘故,香碱用来洗浴,既能洗去身上的汗垢、油垢,用过后还能把其内里的香味留存一点在身上,时间几乎可达近一天之久。”
徐天璠说:“如此说来,这可是个好东西呀,要比京师店铺里所卖的香皂团子好得多了。啊,这样白白又有点儿透明的颜色也够吸引人的。爹,把那包里的什么雪花膏也拿出来看看吧。”
徐子丹一边拆开纸包,一边笑呵呵地说:“哈,看你,比我老头子还着急呢。林贤侄送出手的东西,想必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哦,就是装在瓷杯里的东西了,唔洁白如雪,细腻润滑的膏体,确是称得上好货。好,好,好一个雪花膏,东西好,名字也起得好。咦,确有奇效,你们看为父的手,涂了雪花膏的地方皮肤光滑润泽了好多呀。”
徐家兄弟一看,父亲涂了雪花膏的那小一块手背皮肤,果然比没涂到的地方油润光滑了很多,在烛光下还有些儿反光呢。都有不由得啧啧出声,称奇不已。
林强云暗自好笑,心想:“这雪花膏里不过是多了点甘油,甘油能润湿皮肤,这又有什么了不起了。看来,以后卖雪花膏的时候也要找几个年纪大点的人来,让他们有点皱的皮肤抹上一点,别人一看效果这么好,自然也就会像卖菜刀时一样的抢着来买了。”
徐子丹一时兴起,一边挖了一点“雪花膏”涂到手背上,一边向林强云问道:“难为贤侄怎么能把这些配料磨得这么细,雪花膏涂到手上一点也感觉不到有什么东西,反而觉得手上凉凉润润的十分舒服。抹完了雪花膏后看在眼里也觉得样子大变,有如这双手年轻了二三十岁一样。”
林强云笑道:“徐叔往脸上一涂抹,那不是真的变得年轻了二三十岁吗。”
徐子丹童心大起,戏谑地叫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而且刚才天瓘也说过,贤侄这雪花膏是专门做出来滋润皮肤、保养颜面的,当然是要用在脸上了。不过,我可不想试,要不然真的在脸上涂了雪花膏后,别人会怎么看我和这两个儿子,知道的说我们是父子,不知道的呢,会说他们兄弟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哥哥来了呢。哈哈,哈”
徐家兄弟和林强云都被老头儿逗得忍俊不禁地也跟着大笑,一会之后,徐子丹对兄弟二人说:“好了,闲话就说到这儿,你们兄弟每人带一杯雪花膏和一块香碱回去吧。记得早点歇息,明天还要早起动身到黑风峒呢。”
林强云也借此先行告辞,自顾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卯时正后即坐上四条徐家兄弟准备好的河船,顺锦江而下,到会昌县也不停留,直入贡水放舟急赶。
六百多近七百里的水路,用了不到五天,于十月十二日未时末进入赣州治所赣县。
赣州原名为虔州,宋史a;8226;地理志一有记载:“开宝八年,平江南,得虔州。” 宋史a;8226;地理志四:“赣州,上,本虔州,南康郡,昭信军节度使。大观元年,升为望郡。建炎间,置管内安抚使;绍兴十五年罢。复置江西兵马钤辖,兼提举南丰军、南雄州兵甲司公事。二十三年,改今名。”
赣州城墙是唐末客家人卢光稠扩城后奠定的基础,当时是土城,后来因江水岁岁冲坏土城,至北宋嘉祐三年1058年,孔宗瀚任赣州知州,才开始用砖修筑城墙。
现任赣州知州事聂子述是建昌军南城今江西南城人,去年宋宝庆三年,1227年从瑞金县令升任知赣州知事。六月时因改建加固城墙、城门缺钱而到原任所游说瑞金的大户认捐,恰好遇上林强云破“五通庙”妖道一案,得到大批钱财和房屋、田地。不但城墙、城门修建再不愁钱,连他自己的腰包内也鼓涨了不少。更令他高兴的是,各县大户捐出的钱,可以让他做另一件事。
聂子述平生最大的嗜好,就是收集古物和名人书法。自去年重建“郁孤台”后,他准备把自己所藏的名人书法辑刻成一部丛帖,却是因为一时间舍不得花费大笔钱财而一时未能实行。此时却正好利用这笔凭空多出来的钱,来进行这件可以让他留名千古的好事了。
今天下午,聂子述聂知州忙里偷闲,一个人躲到书房里兴致勃勃地整理、欣赏他的收藏书法珍品。
正当他把头几乎钻到一张黄庭坚的书帖上时,下人来报,汀州乡役弓手都头林强云、本州名人虔水山人徐子丹和两个儿子徐天璠、徐天瓘联袂求见。
聂子述无奈地叹了口气,意犹未尽地自语:“偷得浮空一日闲,难寻去处享此乐。又有人来搅扰了,看来一个下午要白白地溜掉罗。唉”
摇头晃脑地发了一会呆,待到下人再说了一遍,他才醒过神来问道:“啊,你说什么汀州乡役弓手都头林强云,还有徐子丹和两个儿子。哎呀,是他们,快快请到客厅奉茶,本官稍后就到。”
其实聂子述见了林强云和徐子丹他们之后,也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聂知州到客厅一番寒暄,看过汀州所发的签押文书之后,立即答应了林强云提出要他出具一份由地方耆长协助移徙灾民的文书。并让人叫来书办,当即将文书签押后交给林强云。林强云等人告辞后,聂老爷不再耽搁,自是再去赏玩他的书法精品。
徐子丹手里有了文书,第二天就带着人名正言顺地和林强云一起直赴上犹。
一队七十余人在上犹住了一夜后,连续急赶五天,行程三百七十余里山间小路,十月十八日傍晚到达益将隘,被天天守候在关隘东门内的张河接个正着。
交验过入关的文书后,林强云急急把张河拉到一旁,问清黑风峒的情况。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从这里到黑风峒只需四天,还来得及在那里断粮前赶到。当下即决定在此地休息一夜,准备好要带的粮食衣物,明天再赶赴黑风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