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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陀军头陀军,退退了。”

林岜长长地松了口气,以手加额说了句:“老天待我林某人不薄,总算熬出头了”

一时间手忙脚乱的林岜急声吩咐:“快,快,快。马上烧水,我要洗浴更衣,准备好香烛纸钱,一会本老爷要去城内的各个寺庙宫观烧香还愿。”

书办喘息定了,又接着说道:“大人,长汀知县柳大人求见,说是要与大人商量各项善后事宜,此时还在外厅里等候大人接见。依小人看,大人还是应该先见了柳大人后再沐浴更衣为好。”

林岜听得有理,一迭声说:“对,对对。亏得你提醒本官,是要先去见过柳知县,把善后的事情了结。然后再回来沐浴更衣、烧香还愿。”

远处的青山渐渐显出它们壮实的身影,落在地上的雪花转瞬即不见踪影,只有还没放光水的稻田里,那层薄冰上能依稀看到些少沾着的雪花。让许多粗心大意的人误以为是块实地而踩上去,冰得他们哇哇大叫,跳着脚咒骂不休。

骂归骂,他们可不敢随便跑回家去烫脚取暖,只是匆匆去找了双干草鞋换上,又匆匆回来,和别人一起合力将遍地的尸体抬到指定处集中,然后再运去掩埋。

十多天前渡口码头上林都头发威的情景,这些人还记忆犹新,他们可犯不着为了这双不小心踩入泥水中的臭脚,而干犯军令受到惩罚。何况,从今天开始,所做的一切是另有工钱度支的,林公子的双木商行每人每天会付给五十文铜钱。就是叫他们回去烤火暖脚,这些人也舍不得比别人少拿一文钱呢。

浓眉大眼、粗壮敦实的旗头王宝,带着他手下的六名兵卒,跑到离城稍远处,察看十数日来射在密集人群中的“雷火箭”给敌人造成的伤害。看到了现场被炸成好几块的碎尸,以及虽然没被分尸,却因为流干了身上的最后一滴血而死的人后,他才清楚他们所射出的“雷火箭”有多么的厉害。

此处正是他掌控那架床弩发射第一支“雷火箭”所击中的地方,清点了一下才知道,仅那一支“雷火箭”,就让十三个人送掉了老命。

幸好现在天寒地冻的,尸体除了被老鼠等小动物咬坏些少外,还没有腐败发臭。要是换了在夏天的话,数百具尸体这样子弃置于荒郊野外,腐败发臭就不去说它了,弄得不好还很可能会引发瘟疫呢。

城里的人谁也没有想到,三万余晏梦彪的头陀军,会这样趁着第一场雪下来之机,不动声色地在夜间悄然撤走。等到城上守卫的护卫队发现,本来应该于早、午两次冒起的炊烟今天并没有出现,将这情况报告给陈归永,陈归永又派人小心翼翼地出城查探时,头陀军早已经远远地退到了数十里外的松毛岭上了。

正月十九日,也是头陀军退走的第四天,林岜日夜盼望的调任签押公文扎子,终于由接任的新任知州赵希循送到他的手中。

恰恰也是这一天,林强云再次收到张本忠用信鸽传回的信,江边那座宅院已经全部建好,可以作为作坊使用了。引来的一圳溪水虽然水量颇大,但却没法安装水碓。请林强云立即赶去泉州,解决水碓的问题。

“这倒是个麻烦事。”林强云心想:“引水的水圳肯定是因为没有落差,所以才没法按原来的样子安装。”

四儿轻轻走入大厅,看到公子愁眉苦脸的还在想着心事,一时也不敢打扰,悄悄地站在林强云身边。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林强云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碗一跳,自顾自地大声说:“管他的,到了泉州再想办法吧,一天到晚在这里对着空荡荡的大厅发愁有什么用啊”

习惯于没事时躲到厅角的山都,听到拍打桌子的声响,忽地一下窜到林强云身边,努力瞪大他那双小眼睛,看了林强云一眼后,又警惕地向四周扫视。

听到身侧另外还有别人的呼吸声,林强云一回头看到四儿站着,愣愣地看着自己,问道:“咦,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有事吗”

四儿连忙说:“刚才林大人派了个书办来请,说是让马上公子到他府上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林强云心想,肯定是要和我结算这段时间来射掉的“雷火箭”钱款了,想不到这次叔父大人倒也挺利索的,这么快就舍得把钱给支付了。心中想着,嘴上却问道:“那书办说了是什么事吗”

四儿道:“书办还在门厅等候呢,他说要和公子一起去见林大人。”

林强云想了想,说:“那好,山都、四儿,你们和我一起去走一趟,看看是不是要结清雷火箭的钱款,若是的话,也好有个人跑跑腿叫六叔过来。”

林岜笑容可掬地迎上前,一把抓住林强云的双手:“贤侄,快来坐下说话。”

两人坐定后,林岜对林强云说:“为叔总算等到这一天了,过几日就要去漳州赴任。”

林强云奇道:“叔父大人这话怎么说”

林岜笑呵呵地说道:“京中的升调签押公文扎子,已经由新任知州赵希循带来了,为叔升了敷文阁待制,堂除差知漳州,立即就要到任视事。我想,此去须经莲城县境,那里又有刚退走的晏梦彪头陀军,光凭数十厢军护送怕是到不了新任所啊。所以,为叔还要贤侄带着你手下的乡役弓手保护同行,方能安心前去漳州赴任呐。”

林强云正要前往泉州,正好借此机会做个顺水人情,哪会有不答应的道理。但是为了自身的利益着想,还是要做作一番的。故意皱着眉头,装出一副苦脸说:“这个,这个么,叔父大人,此去漳州走些路倒是无所谓,正如叔父所说的,怕只怕遇上刚退走的头陀军趁我们在路上时前来找麻烦。去的人少了吧,却又不安全,万一他们突起发难,我们就十分危险罗。要是去的人多了,这花费的钱又太多了些吧。再说,我这里做出来打那些头陀军的雷火箭还没收到钱呢,怎么也得收到钱后,才能带人护着叔父您离开这里去赴任啊”

“说得是,”林岜说:“贤侄但请放心,我还没把州事交与新任知州呢,今天就可将双木商行所制雷火箭的账全部结清。另外,我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把所有的事情移交完,怎么也得要个两三天时间。这样好了,我们二十二日起程动身,如何”

林强云听说今天就能把“雷火箭”的账结清,心里也是高兴得很。但还有一件事却不得不再向这位叔父大人提出来,鼓起劲一咬牙说:“那么,曹汝成家查抄来的那些钱财,是不是”

林岜听得这拖长了尾音的问话,哪还有不明白的,笑道:“贤侄就是不问,为叔也要同你讲的。从曹家共抄出金银、会子等折合共一百三十九万贯纸钞,除了支给雷火箭的钱外,还要留下些给接任的赵知州,以免他日后来找我们这些人的麻烦。这样的话,能分到贤侄手上的也就只有二十万贯了。你可别嫌少啊,这事是在河岸上审出来的,大庭广众下知道的人太多了,所以么,要分钱的人也多了些,也好堵塞众人之口。各人分得的银钱也就少了许多,你能分得二十万贯钱,算是除了为叔之外最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