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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就怪在这里,这三州一军的逃户比本路任何一地都要多得多,每年所收的赋税不足六成。唉”孙梦观长声叹息。

田嘉川心内着急,若是连正税都收不足的话,这官还有什么当头他头上开始有汗珠沁出,慌不迭地问道:“孙大人,这却是为何”

孙梦观正要说话,林强云已经陪着晋江县丞、主薄和县尉毕应元走进客厅。

三位官面上混的人见了在座有三位上司,免不了又是一番行礼寒暄,孙梦观的话头也被岔开,没再往下说。

吉时一到,店外喧天的鼓乐和炮仗声响起,潮水般涌入一波提着礼包贺喜的人流,片刻间十几张桌子就座无虚席。

林强云、沈念宗陪同前后来到的四十余位本地的州、县长官,还有设于此地的转运、市舶、常平等诸司官员在客厅就席。

酒过数巡,翁甫实在忍不住心里的疑问,举杯向身边的孙梦观邀饮,喝下酒后便问道:“孙大人,您还是接着刚才的话头说下去吧,也好让小弟心中有个数。”

“啊,翁大人不问起,我到是忘了,”孙梦观咳嗽一声以引起别人的注意,环顾桌上的人都看着自己,向林强云点头微微一笑,说道:“十多年来,这福建路最多田地的福州、兴化军、泉州和漳州,之所以会出现收取的赋税不足六成,与田地日益集中于本地豪强大财主之手密切相关。本朝田赋的收取,按例是以九等主户交纳有差,如今许多主户将田地卖与大户后,却还要交纳原有的田赋,这些人不逃何待早年逃户少时,还可将逃户的赋税分摊到其他主户身上,每户所摊也不甚多。到得后来,越来越多的逃户出现,在册的主户越来越少,田赋也就越发沉重。田赋越重、逃户越多,有些主户甚至弃地逃赋。而那些没逃的财主大户又全是官户、吏户和在册田亩不多的主户,这叫我们如何能收足赋税呢”

“另外,不但是本州,全路的各地都是盗贼如毛,这些盗贼令得商旅绝迹,故而能添帮不足的商税也难收取多少。人说现今的世道小民百姓难求温饱,我们当官的日子又何尝好过了。”

孙梦观把眼光投向林强云,不无感慨地说:“林公子,你既是有心做大生意,正可趁此时机将当街能盘到的店铺多买些,一旦海陆两路盗贼被剿灭,就可赚到大钱。”

林强云心中一跳,与沈念宗对望一眼,暗想:“这话说得对极了,看来立即可以赚钱的几间店铺一定要先开起来,用赚到的钱多买些店面房屋,日后无论是自用还是出租都能赚到钱。”

外面开的流水席已经换过三轮客人,看看时间不早,林强云把山墙神桌上的箱子搬到地上,取出一个小瓷盒托在掌心,向大家笑道:“各位大人,我这里有一点小礼物送给大家,你们可以带回去给女眷试用。”

林强云打开小瓷盒的盖子,放到翁甫和孙梦观间的桌上:“两位大人请看,这便是小人所制成的养颜雪花膏。”

孙梦观手快,先一步把小瓷盒拿到手中,凑到鼻端一闻,说道:“好香”

看翁甫眼巴巴的盯着孙梦观手上的小瓷盒,林强云把另一盒送到他的面前。

孙梦观认真地看了一会,向林强云问道:“林公子,你这养颜雪花膏做得如此细白,可是加入了一味真珠珍珠粉么,难为你下这么大的本钱,把如此多的珍珠粉用来制成膏状物,怪不得做这养颜雪花膏需要九九八十一天呢。我想也是,把珍珠磨成如此之细的粉末就很难的了,又还要磨这么多,那就更是难上加难。”

林强云心里又是一跳,想道:“对啊,这段时间总是有人问我在这雪花膏里加了多少珍珠粉,我何不真的加些珍珠粉进雪花膏里去呢。以前好像看到过什么书上有讲,珍珠对保养肌肤有大用,是古代制作高级香粉等东西的一种主要材料。没错,以后做的雪花膏,一定要加入珍珠粉去才算得上真正的值钱货。”

想到这里,对孙梦观微笑道:“被大人看出来了,孙大人真是好眼力。”

沈念宗和四儿两人,依序为每位在座的大小官员都奉上一盒。

看到每个人都有了,林强云这才好整好以暇地站在厅中大声说:“各位请静一静,在下有话要说。”

嗡嗡的人声渐渐静下,林强云道:“各位大人,这养颜雪花膏专为保养肌肤而制,特别对女人有大用。不过,各位大人请注意了,用这养颜雪花膏时有一点必须向大家说清楚。那就是在涂抹之前,最好先洗净需要涂抹的部位,洗完后不可用帕大力搓擦,只需用布帕轻拍洗过之处,然后趁水未干时将养颜雪花膏均匀地抹上即可。”

下面的桌席有一人高声问道:“请问林公子,若是有人还要盛装打扮,涂抹胭脂水粉时却又如何呢”

林强云笑道:“这还不简单,用完了养颜雪花膏后,再去涂脂抹粉就是了。”

孙梦观五十七八的年纪,身体倒是健壮得很,但他最感烦恼的却是,近年来不知何故手脚都得了一种病。原本圆润细滑的手脚,暴露在衣外的部位出现大量皮屑,还有不少皲裂。若是在春天也还罢了,夏、秋两季便发,一到冬天就特别厉害,有时还会在开裂处渗出血来。痛,他还能忍受,那种痒得入骨,却又没法去骚的难受,才是最能要人老命的。请了好些郎中来看,又涩又苦的汤药喝了无数,钱也用去数千贯诊金,就是不见好。

这时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用食指将小瓷盒里的雪花膏勾出一点,小心地涂到有好些裂缝的手上。眼看着抹上雪花膏的那个部位,马上就见到油润,而且感觉上疼痛、骚痒也减轻了不少。他惊喜地叫道:“啊竟然如此见效,好东西,确是好东西呀。”

叫声出口,把同桌的大部分人的眼光吸了过来,孙梦观没理会别人,急急地把小瓷盒里的“养颜雪花膏”再次挖出涂到手背上,双手不断互相轻轻抚擦手背。

“好东西”孙梦观舒服得闭了眼睛靠在椅背上直哼哼,他耳中只听到远处的嗡嗡声慢慢低了,周围的大厅里渐渐没了声息。不一会,耳边传出很多或粗重、或轻微的呼吸声,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置身于狼群中似的。

“有危险”一惊之下,孙梦观本能地睁眼挺身坐直。

卷三 第十三章

看到周围十多个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孙梦观愕然问道:“你们想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面面相觑,许久没人出声说话。

翁甫伸手在孙梦观的额头一探,发现没有异状,一脸不解地自语说:“不曾发热,没烧呀。”

然后正容对孙梦观说:“我们没想干什么,只是见到孙大人闭着眼背靠椅子,脸上的神色古怪,才聚在周围看看。至于发生了什么事,这话要我们问孙大人才对,如何却问起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