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不来,他们就没法再做,岂不是没钱收入了吗。说不定有人会因此受饿。这条路一定得打通,于我于人都有好处。”
沈念宗有些尴尬地说:“这件事稍后再和大家商议,看怎么做更好。我还是和路老板谈妥船厂的事再说吧。”
陈归永走进厅,拉着林强云到边上问:“家里的信说些什么,你叫我们来就是为了家里来信的事”
林强云叫陈归永和张本忠到书房坐下,把信的内容和购买船厂的事情讲了,向他们问道:“我们现有的人中,有什么人可以派去管理船厂造船的。叔和路老板谈好后,我们就立刻要将人派去接收,并将那里原有的工匠安抚住,马上买足木料开始造我们自己的海船。”
陈归永想了想,看张本忠还没说话的意思,便说:“本来,我的看法是请你那位堂兄李青云去管理船厂最好,只有他在赣州的船厂帮忙做过事情,平常听他说的话中也可以知道他对造船很熟悉。可惜现在他被你请去和徐家兄弟一起办事还没有回来。”
张本忠也说道:“公子,我们现有的人中,实在是找不出可以独当一面的人。黑风峒来的几个信得过的人又不识字,只能到护卫队来做些打打杀杀的事,要他们这些不懂行的人去管理船厂的工匠,一时半会的恐怕还没那个能耐。”
林强云道:“不如这样,先派两个黑风峒来的统制去船厂,等青云哥回来后和他商量,若是他愿意去管船厂,再将不合适的人调去做别的事不迟。”
陈归永和张本忠应了一声,刚想起身去安排,林强云又说道:“还有,我们最好另外请一些人来做杂工,把黑风峒来的所有人都换到护卫队里,加强我们自卫的力量,反正汀州有二百五十名的份额,漳州也有二百五十名。如今兵荒马乱的世道,仅我们这二百多护卫队用来自保或是路上护镖都显得太无力了。”
“强哥”三儿蛮蛮撞撞的一头冲入书房,气急败坏地叫道:“不好了,我们的香碱我们的香碱咳咳今天我们的香碱被我做坏了,这可怎么办哪”
三儿不管不顾地紧紧拉着林强云的手,使劲地摇晃,一转头看到陈归永脸色铁青地坐在椅子上,更是吓得一付大祸临头的样子,马上就要哭出声来。
林强云把三儿按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站在他身边问道:“几十斤猪油、几十斤泥面,做坏就做坏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慌,我和你一起去看看,路上把事情说清楚,也好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三儿结结巴巴的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专用的香碱工房一看,林强云立刻就明白了,今天所用的白泥面并不是碱,看样子极有可能是芒硝。按理说,自己这里的白泥面全都是天然碱,它与芒硝有很大的差别,价钱也比作为药用的芒硝低了很多,应该不容易搞错的呀。但仔细一想,林强云心中了然,肯定是卖货之人出的错。
林强云叫三儿等着自己,匆匆回到书房找出化工辞典找到芒硝的条目看了,然后又回到三儿的制碱工房。交代他说:“三儿,以后做香碱片的时候,要认清楚这种料叫芒硝,是一种药,不能做香碱的。每次做碱片之前,一定要先取一点泥面用水化开,若是摸着很滑的,就可以用来做香碱。若是不滑的,就暂时不要用,留着我看过以后再处理。这一锅的油还能用,你把锅里的芒硝捞清,再用白泥面去做就是。不过,这锅做好的洋碱不能送到店里去卖,留给我们自己人用吧。”
回到大厅,沈念宗已经和那位姓路的船厂老板写好字据,以二十五万贯折七万一千四百三十两银子,买断船厂和现存的所有已经建造好了的小船和全部木材。路守约也答应暂时为林强云在船厂做事,有人接手后再行离开。
正当林强云准备和沈念宗等人一起去江边接收船厂时,一名护卫队员来报:“公子,州衙有人来,说是知州翁大人有请公子到州衙一见,有急事商议。”
林强云无奈地对沈念宗说:“真是不巧,那就请叔你们去看好了,我先去州衙一趟。”
后堂见客的翁甫,不等林强云发问就说:“林公子,刚接获本路经略安抚使、知福州王居安大人传令签押扎子,说是汀州盐枭盗贼圈占之地已达数县,进窥南剑、邵武两军州,危及本路其他各地,故传令各州军招收募役以防汀贼。前些时日听公子说过,公子的镖局护卫队也属汀、漳二州的募役,因而本官也想仿效,将公子的镖局护卫队列为本州募役丁壮。不知林公子意下如何”
林强云听了心里暗笑,又来了一次瞌睡碰上枕头的好事,自己刚想到要扩大护卫队,翁知州就送了几百名额来,双方都有好处的事,哪有拒绝的道理。当即说道:“能为大人效劳,为地方百姓出力,林飞川自是义不容辞。不知大人给我的护卫队多少役额,需要他们做些什么事还请大人示下。”
翁甫道:“本官与通判宋制,凡大州府除了主官知州外,另设一名副职通判,主要是监督知州及以下的各级官吏,也掌管协助知州办理日常公务、主薄及各参军等商量过了,本州为上郡,自是与汀、漳等下郡有别,役丁自然也要比两州为多,就按二千人的份额报上安抚使司,实际则以一千人为度,先定下来如何呀”
“报账二千,实际一千人”林强云吃了一惊,脱口叫道:“太多,太多了。翁大人呐,我可养不起这么多人,光吃饭也会把我吃穷,何况还要衣服、兵器等等大笔银钱的花费。不行,太多了。”
翁甫不紧不慢地说道:“林公子,听本官把话说完。这一千人的兵器由本州核发,每年再由本州按厢军的规额支给两月饷钱。另外,若有用到他们时,则按月给饷,支差多久便可支给多少,这样总好了吧”
募役按厢军的标准发饷,每人每天饷钱三十文,二个月的饷钱总共才一贯八百文。泉州的米价比别处又贵,只够买米四斗,连一个半月也吃不到,这如何行得通。以护卫队的工钱来算,一千人的规模,往少里说一年自己也得垫上六七万贯。至于兵器,还是自己打制的好用。
林强云算来算去,还是觉得这笔开销太大,苦着脸对翁甫说:“翁大人,实在是开销过大,在下负担不起呀。一千人在我这里,一年下来得赔上多少银钱才够只怕两三年一过,我林飞川就要去学路伎行乞才能活命喽。”
翁甫劝道:“老弟放心,今年先募一千人试试,不管能不能募到一千人丁,本州也会以千人之数度支给付的。不过,实额绝不能少于六百,老弟总应该明白此中的关窍吧。若是实在不行,待汀贼剿灭后再减些实额如何总之本官绝不会让老弟亏得太多,总会帮老弟想些办法将钱赚回来的。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望老弟在一个月内将人丁招募齐全,待本官和通判他们点验过后,即可将库内的钱拨付到老弟手中。”
林强云当然明白这些当官的要借此机会吃些空饷,连带着自己也能分到一杯羹。自己也实在没有理由破了别人生钱的门路,只好无奈地说:“那好吧,大人,我们可是先说好了,若是到时候真的养不活这么多人的话,那就一定要减少到四五百,别让我赔得太多,令我破家呀。”
翁甫见林强云已经同意招募一千役丁,心里只盼他别再反悔,这时什么也可以先答应下来,连忙说道:“当然,当然,若是实在支撑不了,本官一定会酌情让老弟将役丁人数减少些的,但请放心好了。”
林强云:“还有”
“啊还有什么”翁甫心中一跳,脸色微变急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