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琥哈哈大笑:“原来你们是人所不齿的三凶养的狗”
话声未落,那人已经从人丛中冲出,怒道:“胡说谁说我们是三凶的人,那些个牲畜不如的东西给我们提鞋也不配,这话再也休提。”
这人身高六尺,粗黑强壮,脸长如驴,也是穿蓝色武士服。
冉琥道:“这样说来,那四个被我们打倒的人就不是你的弟兄了。因为他们当时正在替三凶莫泽家的人逼债行凶,我们有莫家人亲笔字据为证。这又怎么说你还是问清楚了再来寻仇,不要让你的弟兄再受伤害了。张大哥,请取出那莫公子的字据给这人看。”
张本忠应声掏出一张纸,上前递给那人。
那人接过字据看了,沉思了一下,回头大声问:“是谁说黑狼四个无缘无故被打的怎么他们会与三凶的家里人在一起你们说”
一人应道:“是黑狼自己回来说的,他只说领了生意帮人讨债被人打伤,没说替谁讨债。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为人所不齿的三凶家里人讨债,才敢报告大哥。”
林强云这时已经冷静了下来,接过话头说:“如果你们真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是误会了,但你们还是要给我一个交代。”
那人将字据交还给张本忠,说道:“好,我一定会查清楚,若是我的人真与三凶的家里人混在一起,还要谢谢你们代我教训这些混账东西,我会到贵府赔罪。”
冉琥小声对林强云说:“公子,冤家宜解不宜结,是否给他们一些钱打发了,让他们有个台阶下。”
林强云说:“就按先生的话办。”
冉琥提高声音道:“这位不知如何称呼,还要请教。”
那人说:“我叫于十七,人称恶虎。请问先生等人尊姓大名,可是外乡人么”
冉琥说道:“在下冉琥,这位是林公子,另几位是林公子的同伴。于老兄,不如这样,你的这些弟兄既是因误会而受伤,我们公子心下过意不去,愿意出药费为他们治伤。这事就如此了结如何”
那于十七倒也爽快,立时说:“如果真是出于误会,我将到黄老板府上请罪。”
黄春玉吃了一惊:“你知道我,我我”
林强云抢着说:“张大哥,请付给他们一百贯,作为药费。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不要成为仇敌。这事就这样揭过。”
于十七带来的这些人,哪里见过这样厉害的武器,若不是被打个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逃,他们早就逃之夭夭了。现在听得就此完事,都喜形于色。
第二天,那于十七果然到黄春玉家来赔礼,由冉琥应付过去。
冉琥处理完于十七的事情,来与强云说,要先去处理一些杂务,五天后再来相聚,就自行去了。
林强云知道冉琥要去处理乔行简那儿的事情,然后再回来这里。自然千叮万嘱的请他要早些过来。
这日时近中午,熙春楼二楼的一间阁子内,有两位老人慢酌细饮,轻声细语说话。
一人姓杜名杲,字子昕,邵武县今属福建人。年纪五十五、六岁,身高五尺余,方面大耳,颌下灰白长须近尺,身体清瘦而健朗,目光炯炯。
另一人姓陈,名六初,字常幼,真州今江苏仪征人,年纪六十开外,身高六尺,圆脸,白色山羊胡子一把,身形胖大。他在军器监丞兼权知枣阳军史嵩之的门下任幕僚,这次随史嵩之到临安召对,听得好友杜杲奉召奏事即将回去濠州任所,便提前在这里为杜杲送行。他怕自己史氏门下的身份影响杜杲,所以没约别人。
二人正小声地讨论着蒙古新可汗窝阔台即位后,宋金蒙之间的形势。
杜杲听到左邻阁子传来好像同乡的说话声,便用家乡话扬声叫道:“隔座是黄春玉兄弟么,老夫杜杲,请和贵友移座一叙如何”
隔壁一人应声问:“可是子昕兄,我这就过来,还要为你引见一个人。”
少时,布帘一掀,黄春玉和林强云两个人走了进来。
陈六初叫来店家添了杯盏,黄春玉二人告个罪坐下。
杜杲先介绍了陈六初,说道:“今天是我的好友在这里为我送行,听得黄兄弟在隔壁,一时兴起,所以请你们过来共席。”
黄春玉对那年轻人说道:“林公子,这位便是现任权知濠州杜杲杜大人,与我们俱是福建路的同乡。”
林强云起身抱拳为礼:“杜大人,你好”
杜杲站起,伸手让客:“不必多礼,请坐。”
黄春玉转向杜杲说:“杜杲兄,既是陈大人为你送行,我便来凑个趣,明日我再备席补上。今天,我特来为你介绍一人。这位姓林,名强云,字飞川,是我们福建路的同乡,汀州府人。他前天刚到临安,知泉州翁甫翁大人介绍来找我帮忙。现在正准备做一件极大的好事。这事若是做成了,于我大宋上下大是有益。”
陈六初奇怪地问道:“什么事竟然能使我大宋上下得益快快讲来。”
林强云正欲说话,那黄春玉是个喜欢说话的人,快嘴快舌地抢着说:“两位自也清楚,现时不论皇上,朝庭大臣,乃至平民百姓,平日里都逍遥快活。在春夏秋冬四季里,春秋二季好过,就是冬夏二季难熬。冬日虽寒可以抱炉取暖,夏日炎热可以泡水冲凉。但由春至秋间的大半年里,却有一样搅人的烦恼,无法排解,两位你们说,那是什么”
那黄春玉卖个关子,停了下来。林强云见他说得有趣,也不去插话,只坐在那儿静静听着。
杜杲一听到林强云的姓名,心里就已经知道自己拣到宝了,但却是强压住心中的狂喜,表面上丝毫不动声色。
陈六初是个急性人,急急问道:“是什么快说,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