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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外玩耍的兄长甩掉的弟妹模样。他其余的大多数时间是向四下里不停地张望,好奇之心和贪玩之状表露无遗,十足是个长久被关在家里不能涉足户外,充满了对自由无限向往的可爱顽皮小孩。

另一个看来年纪稍大些地,则是对拉住其腰间丝绦的兄弟显得很不耐烦又无奈。其人小小年纪一脸饱经世故的苍霜。眼睛中射出淡淡的冷厉神色,还有面对一切都看成死物的漠然。完颜合达能够感觉到,在他还未长成并不高大的身体里,隐隐透出些许阴森,行走间身上泛出经过压抑了后还似有似无的杀意戾气。

这三个孩子身上的一切,让纵横战场多年,见惯了杀戮的完颜合达也生出些许寒意:“这三个使人生出三种完全不同感受的小娃儿,他们会是白云军中的什么人,领兵的宋将军对他们的神态亲切中还带了点勉强的讨好,倒似是面对比他的位高的同僚般。就像自己和移刺蒲阿在一起时的样子。”

上林码头能同时靠泊二十余艘大小船只,刚好容纳得下这支船队的二十艘船。还略微显得有些宽松。

这时,一队队穿了灰白窄袖战袍,上身外罩蓝背子,腰扎宽皮束带,脚下白色薄底黑面轻巧半统战靴,袍袂内的小腿连裤管以布带缠扎。头戴油布遮阳露顶宽缘笠地战士,井然有序地从船上鱼贯而下。足有四千多人的这么一支军队,每人悬木鞘腰刀、手铳、皮匣、连鞘短匕,背着叠扎得方方正正的被毯睡具,背包上绑着或长或短的怪样油布囊,肩膀上交叉斜挂着硬皮水壶、紧扣在水壶上的木碗,还有拳大的食物长布袋,在二千多迎宾队伍的“啊”、“哦”赞叹惊呼声、“嚓嚓”的整齐跑步声中,迅速地在码头广场的空旷处排成三十三个方阵。

这支军队在整个下船、集合、列阵的过程中,除了偶尔响起几声军官地喝令声和整齐的脚步声外。基本上不曾发出过任何声音。细心些的人,还有那些军中的武将及掌军的元帅们发现,就连一般军伍列队时能经常听到地兵器、甲胄撞击声,他们也似乎也没什么听到。

最让金国这些高官们感到惊奇的还不在这些,而是他们见到这支军队中。有大约三分之一系小个子兵。眼力好的人仔细一看之下,才发现这一千多由小个子组成的军队,士兵与官长竟然全部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

先于这批军队下船的一百多小个子小孩士兵,每人端着两尺多长、镶嵌于木柄托子上像是空心地头粗尾细铁棒,在十来个手提短铁棍地小兵头指挥下,于相隔宋焕章他们五六丈处。散而布于他们四个人左右与身后。隐隐形成了一个几近半圆的防护圈。而相当部分孩子地目光都灼灼地射向金国大员官吏们。似乎这些来迎接白云军的高官显贵,才是他们要重点防范的刺客杀手一般。

牙吾塔回过头,见到宋焕章身侧的三个小孩,神情一怔间被那年纪小的“哼”声中瞪了一眼,立时便眼珠一转不再朝他们看,转而对宋焕章笑道:“宋将军,这是我大金国参知政事移刺蒲阿相公,这位是陕西行省平章政事完颜合达大人,他们俱是我大金国能文能武的将将帅材,如今我大金国就全靠他们两位大人支撑起这月江山了。”

面色冷厉的孩子抢先一步开口,用一种众位金国大员听不大明白的南方口音对宋焕章说:“焕章叔,小侄去其他船边看看,我要让随行来的孩儿兵多练练大哥和山都所教的各事,我们就不陪你与这些大官笃打交道了。山都,我们走。”

那百多守护在身后左右的小孩战士,也随着三个孩子的离开一同走了,他们保护的对象显然是这三个不知是什么来历的孩子。

宋焕章与几个金国的高官客气了一番,趁机说道:“各位大人,你们看,本军押送来要随军带了西去的粮草辎重还未曾上岸,是否请众位大人派得力干吏延募役夫,以便尽早将船上的各项应用之物和骡马等卸下。本军的大队人马将带了这些辎重,与贵国配合的军伍一起兼程前往京兆府,期望能早些赶到凤翔府去施以救援。”

牙吾塔脸色有点不太正常地从白云军的方阵、及身后那些孩子的身上收回目光,对站立在身侧的宋焕章问道:“宋将军,不是说好了要留部分兵器和一队操控兵器的贵部于河南府地么,怎么”

见有官吏在一人的吩咐下匆匆离开,想来是去招人卸船。宋焕章这才不慌不忙地微微弯下腰,态度恭敬且不失自尊地抢着回答说:“大人说得没错,我们将留下两百箱轰天雷和两百箱小炮子窠在河南府,另外还会有一哨专门操控兵器的人马也将同时留于此地,协助贵国朝庭的大军守城。”

宋焕章道:“蒙古鞑子的大汗窝阔台于今年正月就亲率大军围攻凤翔府,诸位大人明鉴,我家大帅曾吩咐末将,贵国朝庭现时南京以外的蕃篱重镇,往西的方向有庆阳、凤翔、京兆西安、潼关及本处河南府;北面乃剩河中、卫州两大要地;往东则是徐州、归德、睢州;大帅说,与赵宋朝交界的南边。一时倒也无碍,可以暂时不必多管。”

完颜合达有些失意的话语中带着微微的气馁。连连叹了几口气说:“唉,只可惜朝庭北面仅余地两大屏障河中府与卫州,现在只剩下河中一地了原先恒山公武仙镇守的卫州,则在旧年十月被蒙人地史天泽部汉军所夺,直接威胁到我朝汴京的安危了。唉,都是我等统兵将帅无能。致有今日大金国岌岌可危之局”

宋焕章微微一笑,正欲答话时却被牙吾塔抢先了一步,只听他“哈”的一声欢快地叫道:“两行省怕是还不知道罢,卫州和新乡县已经被白云军于本月初四日,仅是随随便便的发了两通轰天雷和小炮子窠就收复取回,早些天已经交还给朝庭派军驻守了。非但如此,便是滑州、浚州和卫县三城,也在同一天被白云军轻取,一并交还朝庭治理。蒙古人派驻于卫州的史天泽那汉儿哎哟,对不住了。宋将军息怒,本帅这话只是专说史天泽那厮的他,就是蒙古人地走狗史天泽,和其所部的数万大军,吓得屁滚尿流一声不吭地开启卫州北门溜了。被这位宋将军率领数千白云军赶得没命地逃往相州的汤阴县去。听说,史天泽那厮一路上连头都不敢回过来看一眼。宋将军,你说是不是,嗬”

见到上岸这支白云军如此整肃的军容,队伍中弥漫的浓郁恨意和透出的无边杀气,让牙吾塔这样的凶人也有种避之则吉的感觉。其他的金国官员吏役们。在护卫队的方阵初成时。就不想再用眼光去直面了,他们受不了这支队伍中大多数人朝自己看来时。眼睛里射出有如面对生死仇敌般地目光,也想不通为何这支有“白云军”这么好听名称的队伍,怎么面对自己的同路人时,也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