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一边嘟喃道:“唉,这些小猴子,真没他们的办法,就会抢”
三月二十六日清晨,野猪洼最中央的一块最大的硬泥岗上,岗顶中部有上百骑面朝外的,围成了两圈人与马组成的肉墙。在这个肉墙内七丈左右大的微拱岗顶上,只有微弱呼吸的野不干脸色苍白地躺在毛毡上一动不动,眉毛时不时抖动间,并伴随轻咳一下,就会从嘴里涌出暗红带块的血液。
速浑察非常仔细地察看野不干的全身上下:头部,一条长有两寸余的血槽从脑袋的正中裂开,已经被击碎的头骨缝隙内可以看到带有许多血丝的白色脑髓;撕割开油腻的皮袍和丝绸内衣,用湿帕擦拭掉血迹后,可以见到胸部正中靠左有个食指般大的圆孔,鲜血缓缓地由这个孔洞中不快不慢地流出。
“请求你们,长天生的通灵使者,希望能尽到一切的努力,使用出最大的灵力将野不干救活”速浑察退开几步,对东天艳红得令人心碎的朝霞跪拜了之后,朝三个随军萨满哈木蒙语,哈木:巫师磕了三个头,把眼泪硬生生的忍住,哽咽道:“他才十五岁啊,救救这个札刺兒氏的儿子吧”
形成两道肉墙的百名骑兵,在萨满哈木敲响小皮鼓的时候开始转向,变阵成了面朝内,一脸虔诚地对三位通灵使者行注止礼。
任是三位高明的随军萨满哈木戴上牛皮面具,围着火堆跳了半个多时辰的祈生舞,用掉了他们各自带来的三小袋草药烧出可以治伤的黑灰色粉末,野不干还是连最后的遗言也没留下一句,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
速浑察指派了一个亲兵,让他负责携带用毛毡和牛皮袋包裹好的野不干尸体,要求这个亲兵将野不干送回到大斡耳朵金帐。然后,速浑察抽出战刀走到那位趴伏于地的百夫长面前,沉声道:“你的小主子已经去了,我速浑察就送你这个奴才跟上他吧嘿”
抓住百夫长的发辫提起人头,原地转了一个圈,随着停身的一瞬间,速浑察向骑兵们举刀高呼:“杀掉金狗,抢回那个女人,为你们的小主子报仇”
“呛”整齐划一的拔刀高举,百骑通士狂呼:“杀掉金狗,抢回那个女人,为小主子报仇”
速浑察举刀遥指西方,再朝东北一挥,高声厉喝:“传令,乱军、汉军攻谷口,女真兵攻山坡,破开金人的阻路壁垒后再以骑军冲突。不死不休。杀”
“不死不休,杀杀杀”
“嘟”牛角号的呜咽声在越来越响的暴吼中钻出,冲空而上后再往四下里传播,硬土岗上、沼泽里的马步军兵们依号声发出的指令,艰难地向谷口和谷后的土坡下聚集。
辰时正末间,后谷土坡的一千余女真步军率先行动,向山坡发起了冲锋。
卷十 第二十四章
四个女真百人队前锋步兵对山坡的进攻,显得相当谨慎,他们没有想过去冲锋一样挤在一起奔跑,而是分得很疏散的低下身体一步一挪慢慢朝上移动。
谢衍放下手里的千里眼,不解地自语道:“怪事了,我们局主想出来的战法怎么会落到鞑子步军的手里,难不成我军中有蒙古人的细作不成”
“他们只是胆怯怕死,本能地弯腰压低了身体慢慢走而已,并未如局主所授般寻找有利地形掩护,也没有暴露身形后快速跃起前进到另一掩蔽处藏身。以此看来,不像是局主的战法外泄,老谢,你说呢”本队的哨长听了谢衍的话后,头也不回地举着千里眼讲出了自己的见解。
被哨长叫做老谢的谢衍年纪并不大,只在二十七八岁之间。所以会被人叫出一个“老”字,是因为他已经做了近四年的亲卫,资格有够老的了。谢衍是护卫队成立之初,第一批被选入林强云亲卫的莲城乡亲之一,而且他还是三菊这位未来的局主夫人的梓叔族兄,连局主见了他也得称其一声“五哥”,别人也是冲着林强云的面子叫老谢的。不过,从去年陈都统离开福建路,将追捕蒙古细作、营救黛丝娜姐妹全权交给项慕林和谢衍之时起,他们两人就被提升为小队长了,官阶实际上比护卫队的哨长高了半级。因此,用官阶最高的亲卫小队长负责指挥这里的阻击并无人提出什么异议。
“呵呵,还是巩哨长看得仔细。”谢衍是个对自己人极为和善的老好人,并不因亲卫的身份就看不起护卫队的哨长,也没有纪将军命令由他担负这处防守的主事而盛气凌人。此时以商量地口气对哨长问道:
“你看,我们是否让小炮发射子窠,先将鞑子的后队裁住”
”你老谢是主将,直接下令便是。何须问我。”
“呵呵,那么老谢我就有僭了。”谢衍轻笑一声,回头吩咐:“向各处战位口传,待鞑子兵进入到二十丈后听令射击,一什小炮封锁敌人的后队,其余的两什小炮待命。”
小炮封锁,钢弩和火铳一发一个,不到半个时辰女真军就在石块、村干垒起的防线外丢下上百具尸体退了回去。
小小的攻防战事结束。小孩儿兵的哨长忽然想起,自己派出的几队斥候,已经去了一个时辰还没回来。他把这个情况向赶到此地地统领沈南松一说,沈南松也不由得有点着急起来。怕出什么意外时不好向大哥交代,立即向山都央求帮忙,和自己一起带人前去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