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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活动,跟随他一齐到高速公路出口迎接中央考核组,以显示自己对考核组的尊重和对这项工作的重视。

吕强看到市里几大班子成员都来了,自然要显示一番自己的独特作用。

“去去去”

看到路边站满的迎接客人的车辆人等,他挥挥手,开始了大清除。“你们这些人在这儿凑什么热闹看不见孔书记在这儿迎接客人嘛”吕强的“净场”很有效果。不一会儿,路边清静了许多,宽阔的公路缓冲带上,孔书记带领副市以上的干部们恭恭敬敬在站在那儿,令人看上去十分醒目。

车子一辆一辆地开出来,又雷馳电挚般地朝市区方向飞去。等了大约十几分钟,开过来的车了里突然出现了一辆精致的进口面包车。这辆车的喇叭声沉闷闷的,听上去像是警笛的声音。

“来了,就是这一辆。”

吕强大喊一声。

随着他的喊声,孔骥带头启步,缓缓上前,欲与车上的考核组领导握手寒暄。

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辆面包车开到他们跟前,未等停稳,便像是要与他们开个玩笑,加大了油门,轰地一下,快速地朝着市区方向扬长而去。

“,怎么回事儿”

吕强破口大骂了,“看不见老子站这儿等你们这帮龟孙子吗”

“吕强”

孔骥立刻制止了吕强的骂声,“这一定有特殊情况。快,追这辆面包车”

在省政府当过秘书长的孔骥大概遇到过这种场面,他不急不燥,上了自己的车,然后与随行的人们盯紧面包车追随而去。

随行的人里面,最着急的人要数市委组织部长了。接待考核组的事情是他安排的。出了这种情况,他觉得十分意外。便拿起手机,向车上询问情况。

车上的联系电话关了手机。

他急忙打省委组织部的电话。省委组织部的电话却让他哭笑不得:中央考核组这次到蓟原,主要是去“北方重化”考核干部,你们蓟原市委没有接待任务。

这真怪透了

孔骥回到市委办公室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恨恨地骂了一声。

省委组织部杜部长说的好好的,中央考核组要来蓟原,让他这个市委书记好生接待;现在,事情怎么弄成这样了呢

他抓起电话,就要向杜部长询问,随即却又放弃了。

你问,能问出个什么结果来

人家来,有来的理由,不来,有不来的原因;随便编几句话,就把你忽悠过去了。

算了,别自讨没趣儿了。有这工夫,还不如翻翻报纸,喝几杯茶水哪

去“北方重化”考核,为什么难道庾明也成了副省长的候补人选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庾明,他是个下台干部呀着省委书记、省长的提携,给他一个总裁位置算是烧高香了;就这种人,还想当副省长,做梦去吧

“一切皆有可能”

隔壁屋子里,秘书们打开了电视。电视广告里一句震耳欲聋的台词,弄得他心头一惊:皆有可能庾明年少气盛、高学历、知识面宽、又经历了国外培训、国内中央部机关、地方政府、省特大企业总裁岗位的磨练,他为什么不能当副省长

心里刚刚要静下来,这句广告词又弄得他心神不宁了

“喂,你们把电视关掉”

他冲着隔壁吼了一声。

第二卷:厄运当头 第95章 炸尸之谜1

季小霞今天一进门,我就觉得哪儿不大对劲儿,她没穿公司机关统一制作的制式服装,只罩了一件天蓝色的外衣,眼圈儿红红的,有泪水淌在脸上。胳膊上,醒目地缠了一截漆似的黑纱布,纱布上方,缀了一个小红疙瘩。

不用说,这是她家里死人了。

按照当地习俗,凡是孙子孙女儿为爷爷辈的人带孝,黑纱上是要缀红疙瘩的。一问,才知道,是她奶奶去世了。

“你奶奶多大年纪”

我问。

“87岁了”她抽抽嗒西嗒地告诉我。

“87,算是高寿了。你干嘛这么悲伤”

“我奶奶,她命太苦了。”

姑娘依然哭泣着,“我爸爸去世早,妈妈单位工作忙,家里做饭、打扫卫生,里里外外的事儿都累她一个人了。这么大的岁数,一天福也没有享着。我上班以后,答应攒钱给她买楼房住。可是,没等待我把房子买来,她老人家就先走了。我妈妈哭得死去活来,她说对不住奶奶,老人家累了一辈子,最后竟死在棚户房里”

“哦,你妈妈这么孝敬婆婆,老人家也算有福气了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还得打足精神。小霞,香港人有句话:节哀顺变。你也别太悲伤了。”

说完,我按照当地风俗掏出二百元钱塞给她,“给老人家买点儿烧纸吧”

“总裁,谢谢你的安慰。”

她抬起脸,用一双泪眼望着我,“钱,我就不要了。”

“这是丧礼。我对她老人家的一点儿意思。”

我解释说,“不,不要。”

她固执地坚持着,“嗯,你家老母亲去世,我都没随上礼呢”

她这样一捣腾旧帐,我也不好说啥了。

“丧事料理的怎么样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作为兄长和领导的我,关切地问了一句。

“不用麻烦你了。”

姑娘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社区有丧事服务中心,他们从人死到尸体火化一条龙服务。我叔叔借了200无钱,一切都给他们办理了。”

“你叔叔”

“是啊。爸爸去世后,奶奶就住在叔叔家里了。”

“你叔叔家住哪儿

“卧地沟”

“卧地沟”

听到这个地名,我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卧地沟是煤矿工人住宅区,是著名的贫民窟。你想想,老人家87岁大丧,200元钱的丧费还要去借。他们那儿生活的困难程度,可想而知了。

这一天时间,我都沉浸在这件丧事的悲痛里。不知是因为同情老人家一生命运的悲苦,还是叹息家住卧地沟季家经济的穷困。当市长时,我知道那儿是全市最穷的地方。我曾经去访贫问苦;甚至做出一个规划,要把那儿一片一片的小棚户房推倒,盖成楼房让老百姓住进去。孔骥说,这么大的事情,得请示省政府才行。我卸职后,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了。吕强一天到晚想的是创造政绩,干一些锦上添花的面子工程;棚户区改造的事儿,恐怕早就忘到爪哇国里去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像我想像的那么凄惨,第二天,当我们再看见季小霞,她脸上竟出现了令人不解的喜色。奇怪的是,缠在她胳膊上的黑纱,不见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