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生疏和寂寞。
一直到了太阳快要落山,他们的精神才快乐起来;渡假的家庭们都发动了车子,开始下山;林子里充满了神秘的宁静。一条狗吠声传来;他们躲在道边的树丛后面,想看看那条狗在追逐什么猎物可是,那条狗杀气腾腾地从他们面前窜了过去,猎物却没有出现;那条狗焦急地停下来,张开嘴仔细地寻觅着;他们二人躲在灌木丛里,一声不吭。失去线索的狗失望地叫了几声,林子里顿时万籁俱寂,只听到那无数的微小生物蛀咬松木的神秘的蠕动──像是无休无歇的死一般的气息。他们听着,紧张地呼吸着,彼此依偎着,呆着不动──忽然“噌”的一下,一头野兔从密林里向路边直窜过来。
“哇”
他们惊喜地喊了一声,想要重新召回那条毫无所获的狗。但是,机灵的免子从道路的雪堆上一窜,跳往了路边,一个筋斗栽到小树林的灌木丛里,干枯的树叶纷披地波动了一下,这小生物便再次消失了。
“哈哈哈”
马达乌斯学着小免逃跑的模样,笑得弯下了腰;李英娣则学着狗的样子,“汪汪汪”叫了几声,笑着扑到了他的身上。
“中国姑娘,我不是兔子,不要把我当猎物啊。”
小伙子被她压在下面,像是在求饶。
“胡说,在我们中国,女人才是男人追逐的猎物呢。”
“可是,在我们这儿,也有女人专门猎获男孩子的”
“女人猎获男孩子为什么”
李英娣不懂。
“为了玩儿呀,解除寂寞呀”
“嗯,你们这儿,真是不可想像”
“中国姑娘,我在追逐你;可你不是猎物;你是我心中的朱丽叶”
“那,你想做我的罗密欧了”
“罗密欧我可能不配;可是,我会让你在这儿得到幸福”
“幸福你让我得到幸福”
李英娣呵呵一笑,怀疑地摇头了。
“你不信”
“至少,我现在不信。”
“那,好吧明天,请你到我的公司去。”
小伙子神秘地笑笑,热情地发出了邀请。
“好吧,马达狗,明天,我宁愿豁出来,当一次你的猎物。”
李英娣笑了笑,像是预示到他们之间将要发生些什么了。
“哈哈哈我的猎物”
小伙子听到这句话,疯狂地扑向了她;接着,两个人顺势倒在一个雪堆上,顺了一个斜坡,滚落着下山了。
滚到山下,两个人彼此拍打着对方身上的雪,坐在地上笑盈盈地瞧着、笑着。直到太阳落下了山,他们才手挽起手,唱着各自国家莫名其妙的流行歌曲,走进了邻近的火车站。
人的感情啊,真是怪怪的。在蓟原,她是那样的依恋着孙水侯,她觉得他成熟、慷慨,有无穷的魅力。然而,来到这儿,那只猴子忽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眼下,她的心中,只有了这个德国小伙子
是自己坏吗是自己愿意背叛吗是自己为生活所迫吗不是,都不是。她觉得,自己这种感情,只是一种自然的、纯粹的油然而生的天性使然。是青春情感欲望的暴发和渴望。这些,与她过去的复仇计划、恶作剧,毫无关系,甚至与她的性欲也没有关系。至今,她连小伙子的身体还没碰过。她甚至想,将来,如果不是马达乌斯主动提出,她不会委身于他的。
第二卷:厄运当头 第253章 有产业的人
在法兰克福城区与农田的交界处,有一所商会大楼。大楼是现代化砖建筑。两翼成Π形伸出来。北面和东面是黑色表面的停车场。外面一周是卸了棒子的玉米地,冬日里,干瘪的玉米棵子在光秃秃的田地里艰难地支立着,似乎在抵抗城市化的侵袭;然而,从这个城区发展的趋势看,这种抵抗只不过是象征性的,不会长久,也不会奏效。
一早,一辆蓝色的奔驰车开进了访客停车场。车中出来一个德国小伙和一位东方姑娘。中国姑娘穿着灰色套装,丝质衬衣,软跑鞋,打着时髦的法国领结,乌黑的头发修成了微卷的波浪型;眼睛黑亮,有着白皙的、迷人的脸面,薄薄的耳际嵌了一对钮扣式金耳环。以当地人对职场女性的评判标准来看,这是个十分低调的女人。
而那位与她同行的德国小伙,几乎高出姑娘半个头,宽肩,窄臀,伟岸,挺拔。一副运动员体型。他穿一件蓝色牛仔裤,上面罩了一件瘦瘦的、紧紧的羽绒服,像是夏天的t血衫贴在身上,头发金黄,眼睛鼻子棱角分明,脸上一副娃娃脸的稚气,是当下标准帅哥的形象。他一下车,迎面走来的两个姑娘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哦,好帅啊
马达乌斯的公司就在大楼的中间,两边夹着玻璃墙。进了公司,从前门望出去是停车场,砖砌的花台,花台上凋谢着盛开过的红色、白色的牵牛花。背后则是空旷的玉米地。
与外面平整的停车场和屋子外里整洁的地面相反,公司办公室里凌乱不堪。到处是穿着牛仔裤和工装的人们。他们来来往往,整理箱柜,敲打计算机或者打字机,两个工人正油漆墙面,另一个人推着纸箱进来,包装纸箱,整理材料,装订纸品文件,收拾屋子用的废料纸屑差不多完全盖满了地面。那张铺着的绿色地毯埋在其中几乎看不见了。
德国小伙和中国姑娘好不容易越过乱糟糟的地面,走到弯月型柜台前。一位年纪不小的女秘书站起来迎接他们。她有一张胖胖的脸,大奶头,金色短发已经渐渐发白:“你们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哦,这是我的中国客户。”
马达乌斯抢先上去,“请问,我爸爸在吗”
“波斯慕他出去了。你找他做什么我可以代劳吗”
“我想请您查一下重化配件产品的应收款项”
“a座332房间可以查到。”
女秘书客气地告诉了他,随后又睁大眼睛瞄了中国姑娘一眼。
进了会计室,打开微机,密密麻麻的德文字母连同一串串阿拉伯数字出现了,这是典型的德国帐式:李英娣顺着马达乌斯的手看去,那上面出现了中国蓟原矿山重化机械厂的字样。
“看,这是两千台次的货物;应付给你们6000万欧元。”
“咦不对吧”
李英娣睁大了眼睛,“我们工厂,没有往欧洲发过货呀”
“这你就不懂了。”
马达乌斯呵呵一笑,“这不是我们要的货;是俄国人订的。呵呵,你们工厂的产品,实在是太便宜了。就预订了一批货。嗯,这批货转到俄罗斯;他们还以为Σ公司制造呢哈哈哈”
“哦,这个孙猴子,原以为他一切事情都对我公开;原来,还背着我偷偷对外发货呢”
“这种出口方式,能逃不少税款呢”
马达乌斯提醒她,“作为秘书,你不知此事,看来其中必有勾当;勾当,哈哈”
“他向你催款了吗”
“没有。三个月过去了;他连问都不问。我以为,他不想要这笔钱了呢”
“嗯大概是,这一阵子他光顾着与老爸干仗,正经事都忘记了。”
李英娣脸上一阵迷茫:这个孙猴子,真够精明得啊
“英娣姑娘,请问你帐户的卡号”
“你问这做什么”
“哈哈哈我怕这笔钱压在金库里生锈啊;反正早晚也得汇到中国人的银行里。哦难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她掏出了自己的银行卡;眼睁睁地看着他让会计员将这6000万欧元打到了自己中国银行的外汇卡上。
“这不是行窃一样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