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着,她双手上的红色液体依旧附着。那么,自己的脸上是不是也被这些东西粘着呢这么一想,她连忙抬起头,想对着洗手台上的镜子看看自己的脸
她看到了
看到了一张脸。
可是,那并不是她的脸。
在那镜子中浮现出来的,是另一张她完全不认识的脸。一张有些失真,看不清真正样貌,但却瞪着她,死死盯着她的脸
“我那个朋友,他说他看得见镜子里面,而且说很想进入镜子,去看看另一边的世界”
“他死了,头撞在镜子上,鲜血将镜片染红”
“他在笑”
“活着的人怎么可能进入镜子里面呢对不对只要是一个活着的人,就绝对不可能进入镜子里面”
这一刻,胡桃是真正的崩溃了。她大声尖叫着,再也顾不得什么公主的仪态,淑女的礼仪,疯狂的扑向大门。这一刻,她只想逃,只想从这间房间里面逃走,逃的越远越好
砰的一声,这位小公主终于撞开大门。阴蓝色的光芒衬托着她那沾满鲜血的身体。她大叫着爬向大门出口的方向,拐过那个拐角,顾不得身上还一丝不挂的她扑了过去,想要打开门
可是,她无法打开。
不是因为大门被反锁,也不是因为她想不起怎么开门。
而是在那扇大门的背后,又有一张由黑色组成的脸瞪着她一张浮现在大门上,用有些失真而阴冷的眼神,注视着她的脸
“不要对不起求求你不要害我呜呜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的求求你不要找我啊”
胡桃倒退着重新退回起居室,阴蓝的光芒,淅淅沥沥的雨声就成了她所能感知到的全部。她爬到沙发上,把头深深的埋进沙发的缝隙之中,捂着双耳,不停地颤抖着。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我不该把你的居所抢走呜呜呜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再来找我啊我以后再也不会找你和那个白痴的麻烦了,我再也不打坏镜子了我我会在教会里请神父替你祈祷,希望你能够早日得到神灵的恩宠呜呜不要再来了我怕我好怕”
“你,真的不会再来打搅我们吗”
淅沥的雨声中,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划破黑暗,闯进胡桃的耳中。她一惊,抬起头。只见窗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一个人。他的双手双脚都缠绕着铁链,一双比寒冬的飞雪还要冰冷的眼神,冷冷的投注在胡桃的脸上。
窗子开着,雨飘了进来。那个人走下窗台,拖着身上的枷锁,缓缓踏进这片被蓝色光芒统治的世界。当他站在胡桃面前之时,缓缓抬起头,望着胡桃头顶的天花板。
“好了,打碎镜子的并不是她,我们走吧。”
“呜哇”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痴。他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胡桃更是怕得抱住头,尖叫着颤抖了。
“你你你你你你他你他他他他”
白痴冷眼瞥了一下胡桃,淡淡的说道:“公主,请原谅。我发现我的朋友不见了,就到处找。后来看到您窗口透出来的蓝光,就爬了进来。果然,找到了他。好了,我们走吧。而且你也找错人了,我的家被毁和她并没有关系,走吧。”
白痴不知情,不知道幕后的指使人。可胡桃肚子里却心知肚明。也正因为心知肚明,她才怕得要死。此刻,眼前的这个男孩已经是孤立无援中的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再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还恨着对方,也不管自己现在身上没有一丁点的衣服。她立刻爬了起来,冲上前一把抱住白痴,紧紧的抱住。
“求求你快点把你的朋友带走啊我我什么都依你我明天就会下令让他们停止拆房你的东西也全都还给你求求你,快点把你的朋友带走啊啊”
白痴别过头,在她视线所看不到的地方,那双原本充满困惑的眼神变得如同冰霄般的寒冷。
“嗯。我也想。但不知为什么,我的朋友就是不肯离开。公主,你能让他们停止工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希望你写下些东西,有了书面保证,我也能够更好的说服我朋友。”
“我写我什么都写”
胡桃松开白痴,连滚带爬的跑到一旁的书桌前,拿起笔和纸写下停止拆卸的命令。亲笔签完名之后,她还从书桌的抽屉中取出一盒印章,拿起雄鹿帝国皇室的章,在这张纸上狠狠的印了下去。
对于没有多少实权的公主来说,她所携带的印章与真正的国王印章有很大的区别,并不能起到真正的政治作用。但这枚公主印章象征的是皇室的威严,在一些大事上可能没多大发言权,可对于一些小事情,看到印章的人绝不会不给这位公主面子。
“给你我写了签了章都盖好了快点呜呜快点带着你的朋友走啊我求求你了呜呜呜”
胡桃抱着身子缩在墙角,这个柔弱的女孩子如今已经被折磨的身心疲惫。她的恐惧在心中无止境的蔓延,害怕幽灵的性格让她颤抖,无力。
房间内没有了声音。
只剩下打开的窗户在夜晚的寒风吹拂中发出咯啦咯啦的声音。
飘洒进来的雨水打在桌上,桌上的命令书已经不见了。阴蓝的灯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关上,房间的内部和外部全都隐入了黑暗之中
好静。
静的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过了大约三十分钟,胡桃的心绪才稍稍冷静了一点。她抽泣着,大着胆子朝身后的黑暗房间望了一眼。不知为什么,此刻的这股黑暗竟然比刚才的蓝光更让她感到些许的安心。不过这股安心并不能让她完全冷静,更不能让她进入卧室休息。她还在害怕,害怕那个“东西”依旧没有离开,潜伏在阴影之中,伺机向她扑来
“公主您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