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坐大,造成尾大不掉之局。
在朱祁镇的心里头,颇有些忌惮她的这位皇姑奶奶简怀箴,他明白以自己虽是天下的公主,可是这位皇姑势力也不容小觑,潜在的雄厚实力究竟有多大,朱祁镇派出了侦骑四出探寻,也只能挖掘到一些零星的消息。
不过有一点朱祁镇非常明白,他的这位皇姑奶奶绝对是一个翻云覆雨的风云人物,所建立的势力只怕早就渗透的帝国的肌肤,这样的盘根错节的势力若是不能导引过来,若是与之分庭抗礼,对帝国的影响力可能不下于一百个于谦。
除却蛮夷外族入侵、流寇四起的外患之外,此事便是朱祁镇的腹心之忧。
虽是朱性天下,朱祁镇可不愿朱家人里头出一个能够与他分庭抗礼的对头,哪怕是个女人。
他要将权势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中,绝不容许有任何的挑战出现,天下之大,只有一人独尊。
不过眼下情势禁格,朱祁镇不得不牢笼简怀箴手下的这些人物,毕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番出行在外,若欲平安回京,不得不借重这些江湖门派的力量,对抗那些因为于谦问斩一事而对自己心怀怨怼的江湖人物。
“南宫门主,朕已平安无事,且有人护卫,就请门主前去相助门下弟子杀退这群刺客。”朱祁镇微笑着对着南宫九重说道。
南宫九重也正欲前去相助简怀箴,听得皇帝有此吩咐,自是正中下怀,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如此也好,此地情势复杂,刀剑无眼,只怕误伤了皇上,还请皇上暂且回车辇上稍事休憩,等麾下率众杀退了来犯之人再行跟皇上请安。”
英宗朱祁镇听他如此言语,心中甚觉安慰,便欣然听从了南宫九重的建议,随即挥手说道:“好,好,朕就依从门主的意思。”
佩刀大臣倒也极为伶俐,见到皇帝有此一言,便上前搀扶着朱祁镇,伸手替他揭开大马辇的青毡门帏,小心翼翼扶着皇帝上了车辇,随即带着一众侍卫,持刀拿枪的将大马辇围成一圈,护的严严实实的。
南宫九重见的安排妥贴之后,便转身投入战团,朝着简怀箴所在之地杀了过去,欲要先行和简怀箴会合一处。
身为忏情门的门主,学艺于简怀箴,昔年有得高人点拨,南宫九重的武功极为高明,来犯之人几无对手,很快就被她杀到了简怀箴的身边。
“小姐,皇上安然无事,如今应当如何行事”南宫九重恭敬的对着简怀箴请示道。
简怀箴正和江少衡联手对敌,听得南宫九重的如此问话,便转脸问道:“而今惊扰百姓,情势混乱,计将安出。”
江少衡闻言,挥剑迅速击退了几个蒙面人,沉吟半晌道:“箴儿,瞧这些人的身手,不过尔尔,看来另外两股势力并未与之联手,唯今之计,还是先将圣上救离此地。”
“不错,此乃当务之急,大意不得。九重,你率领部众继续抗衡这些蒙面人,将其击退即刻,手下留情,不必多伤人命。刺客都是为了于谦大人之事而来,说起来也算是忠义之辈,万不可结下深仇大恨,免得日后相见刀兵相向。”简怀箴胸有成竹的吩咐南宫九重道。
南宫九重应了一句,随后问道:“圣驾如何处置。”
“既已惊了圣驾,那就由我领着宫中的侍卫护着皇帝先行离此不测之地,继续赶路。九重将此地之事了结之后,便可速速赶来相会。”简怀箴一边搭话,一边施出金针绝艺,放倒了几名冲到跟前来的蒙面人,却未有伤及他们的性命。
见此情形,南宫九重不由张口说道:“小姐真是宅心仁厚,也好,九重就照着小姐吩咐的办,护着小姐和江公子带着銮驾先行一步,留下一些门下弟子先将这些蒙面人击退再说。”
“好,我等分头行事,你于此地可要速战速决,不可拖延。”简怀箴叮咛了一句道。
“小姐宽心便是,九重省得。”南宫九重随时一挥,将一名攻击上前的蒙面人击晕了过去。
简怀箴和江少衡击退了蒙面人的几重冲击之后,随即回到了大马辇边上,和那位颇为倒霉的佩刀大臣相见,便告知了此事。
佩刀大臣经此一役,已然学乖了,便领着简怀箴和江少衡到大马辇外头请示英宗朱祁镇。
此人尚未开口,只见大马辇的青毡门帏无风自动,被人撩了起来,随即有人探出头来,三人一见正是英宗朱祁镇。
英宗威严的开口言语道:“此事不必启奏了,朕已知悉,就照此办理,速速离开此地,免得惊扰城中的百姓。”
佩剑大臣慌忙接口说道:“皇上圣明,真乃仁德天子。微臣马上照此料理,领着禁卫军和锦衣卫护着皇上先行。”
江少衡也上前对着英宗朱祁镇施礼说道:“臣情愿断后,护着皇上安然离开此地。”
朱祁镇盯着江少衡看了一阵,沉吟半晌,才开口说道:“爱卿费心了,此番出山,就跟着朕,朕绝不会亏待于你。”
“皇上言重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而今大明的江山社稷系于圣主一人之身,臣受恩深重,敢不竭诚尽力,维护皇上。”江少衡听得朱祁镇有此一言,不免有些诚惶诚恐。
“嗨,这些年江爱卿隐居不出,朕跟前也少了个商量事情的人,此次再度出山,朕可不想轻易的放江爱卿走。”朱祁镇微微一笑道。
“于己风波迭起,君父有难,皇上就是赶少衡走,少衡也未必会走。”江少衡面露笑容,对着朱祁镇粲然一笑。
听得这话,朱祁镇大为激赏道:“好,古人云得季布一偌胜过千斤,朕得江爱卿一偌,可谓胜过得黄金万两。”
“不敢,不敢,皇上实在是过誉了。”江少衡慌忙接口言语道。
简怀箴上前几步,对着朱祁镇施礼道:“皇上,此地已然交付给南宫九重麾下的忏情门处置,不劳圣虑,还请皇上尽快启程,先行脱离险境为好。”
见简怀箴有此建言,朱祁镇的面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随即开口言语道:“两位如此敦请,朕岂能不知,那就劳烦二位相助。”
“请皇上安坐车辇之上,我等二人和宫中侍卫一道,护着皇上速速离去。”简怀箴开口言语道。
“好,两位要小心在意,立刻启程。”朱祁镇应承了一句,随即放下了大马辇的青毡门帏。
简怀箴和江少衡相顾一笑,随即兵分两路,一前一后的护卫着朱祁镇的车辇迅速行进,南宫九重见到皇上的车辂一动,心里头明白小姐已然安置妥当了。
当下南宫九重就指示门下弟子和一干麾下部众,将蒙面人压制到一处,腾出地儿来让御驾先行。
今日出来这等大事,南京城里的道路萧条了不少,路人大都走避到了别处,商家为了避免遭受池鱼之殃,也都纷纷关门大吉。
简怀箴领着佩刀大臣急趋而行,其他的携着绣春刀的宫中侍卫护着朱祁镇的车辇紧随其后,后头则是江少衡领着几名侍卫断后拦截,将一些紧追不舍的蒙面汉子一一击倒。
车辇很快便出了城,到了城外的官道之上,銮驾卤薄已然是七零八落了,不成队伍了。
不过紧随左右之人倶是身怀武功,加上先前在城里头遭到了这么一场变故,御林军和锦衣卫的人马全都小心谨慎了不少,亦步亦趋的跟随其后。
南京城外的官道倒也宽敞,一马平川,行了一阵之后,后头一阵喧闹,尘土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