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马良现在的样子,也不好过多的去询问小白到底怎么了。
马良撇撇嘴,心想哥们儿对人心的忖度,那真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啊
瞧咱这戏演的,多棒
依偎在他身旁的小白伸手狠狠拧了把马良的手背,气呼呼的仰头瞪视着马良,一脸不满的神色。
马良正待要发脾气,却发现小白眼眶中泪光闪烁,不禁心里一软,抬手轻轻抚摸了下小白的额头刚才蒋碧云激动愤怒,乃至于流泪,自然逃不过马良的眼睛,而现在小白亦是流露出了伤感的神色。这让马良恍然大悟人,都是有感情的,蒋碧云思念小白,喜欢小白,而小白又何尝不想念这个曾经宠她疼她的蒋碧云姐姐呢
只可惜她们之间那份人与猫的感情,必须要就此终止了。
能弥补的,恐怕只有重新发展起来的友情。
这很残忍。
一方面小白心知肚明,另一方面蒋碧云却毫不知情,面前这个漂亮可爱让人禁不住会喜欢上的小丫头,就是曾经那只和她们生活在一起很长时间,产生了浓厚感情,古灵精怪的小黑猫。
西来顺饭店是一家普通的回民饭店,营业面积也就是百平米左右。在三十多平米的公共厅往里面走,安排着大小六间雅间。
马良他们四人就选择了其中一间较小的雅间。
正值中午的时候,饭店里面人声鼎沸,雅间的隔音效果并不是特别好这让马良心里颇有些不舒适的感觉。不过他并没有在表情上流露出来,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像蒋碧云这样的普通警员,收入不高,又是女性,平日里恐怕也很少到那些大酒店里吃饭的。
“这里条件不大好,马总别介意啊。”
蒋碧云似乎刚刚意识到今天自己请吃饭的地点不大好,就难得的露出了些许难堪的表情,歉意的说道。
“不要紧,挺好的。”马良笑道。
“我喜欢”小白插嘴说道:“我要吃羊蝎子吃爆肚”
蒋碧云就赶紧笑着连声说好,一边拿着菜单不由分说的点了好几个菜,等服务员走了出去后,蒋碧云才掏出手机给魏苗打了个电话:“苗姐,你来良乡吧,我今天请吃饭,马不良也在啊,嗯嗯,就在西来顺这边儿,上次我请你吃饭的那家,好,好的,你快点儿啊,我们等着你。”
挂了线,蒋碧云笑道:“苗姐一会儿就到。”
“嗯。”马良点点头,道:“小云,魏姐从厂里赶到这边,至少要半个多小时,你有什么事情问我现在就说吧。”
“哦”蒋碧云犹犹豫豫的看了下安冰泮。
安冰泮神色平静的站起身来,道:“我去下卫生间”
“不碍事的,自己人。”马良摆摆手随意的说道。
“我一会儿就回来。”
安冰泮还是走了出去作为一名保镖随从人员,不管马良如何把他当成自己人,又多么的信任他,但在外人的面前,安冰泮必须要做到一名保镖和随从应该表现出的样子来这,是他的老班长曲启平教过的。
等安冰泮出去后,蒋碧云越发有些歉疚,摇摇头抛开心里的那些纠结,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牛皮纸袋,递到了马良的面前,道:“这里有些照片,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在这里不方便吧”马良笑着接了过来。
“没事,你坐在里面,有人进来就收拾下,别让人发现。”蒋碧云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是我私底下扫描写来的,局里面没人知道。”
马良一边从牛皮纸袋中掏着照片,一边打趣道:“这可是犯错误啊”
“我只想搞清楚案情真相。”蒋碧云咬了咬嘴唇,道:“不然整天心里面一直都惦记着这个案子,实在是太奇怪了,我们局里面,还是市局那边,对这件案子调查过一段时间后,就不再查下去,并且要求保密。”
这边儿马良没有再言语,他已经被手里的照片给吸引住了。
照片上显示的是一个很诡异的场面:
破旧昏暗的房屋内,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多岁的小女孩,穿着大红色的连衣裙,脖子上勒着一根乌黑色的绳套,吊在了暗黄发黑的粗大房梁上,扎成马尾状的辫子垂在脸颊一侧。从其脸上泛起的青黑发灰的肤色和闭着的双目、吐出唇口的长长舌头上看,照片拍摄的时间,距离小女孩死亡的时间,已经过去最少二十四小时了;诡异的是,这个女孩子双拳紧握,双臂高举在头顶两侧;她的双脚捆绑着,脚上穿着红色的小皮靴,双脚下还吊着一个像是秤砣一样的东西。
从各个角度拍摄的照片都有,马良一张张翻看下去,双眉渐渐皱紧了。
接下来的一张照片,是将小女孩的尸体取下后拍摄的面部和身体照片女孩子的额头中间有一个不大的针孔状伤口,两侧太阳穴各有一个细小的针孔;人中穴有一道垂直的细小刀口。
最后两张照片是初检报告:小女孩子脖颈、两肋、大腿、双脚踝部都有很深的勒痕,此外没有任何伤口;初步分析,发现尸体时,小女孩的死亡时间不超过四十八小时,死亡原因不明。
迅速的浏览完毕后,马良将照片收拢在一起,装回牛皮纸袋中,递还给了蒋碧云。
“马良,这”蒋碧云轻声的问道:“是怎么回事”
“不好说。”马良摇摇头,道:“事情发生到现在,过去多长时间了小女孩的尸体呢”
蒋碧云想了想,道:“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十九天了,小女孩的尸体已经被火化,目前已经定案,是属于自杀。她死前刚满十四周岁,经过我们警方调查后,发现这个小女孩死亡前父母离异,导致精神抑郁,性格孤僻,有同学和老师反应,她有很长一段时间迷恋灵异故事,经常会说胡话,做出些很反常和过激的行为来。”
“是北京当地人”
“不是。”蒋碧云摇摇头,道:“老家是云南人,父母均在房山区一家矿厂里工作”
马良叹口气道:“既然都已经定案了,那你还有什么奇怪的。”
“我觉得这件案子有蹊跷啊。”蒋碧云皱眉认真的说道:“一个小女孩,要自杀的话生前自虐自残,这都可以理解,死亡前因为痛苦而举起双手保持了那个僵直的姿势,也可以理解,可她为什么要往自己的双脚上捆绑秤砣而且,而且她的后背、前胸上,都贴着一个水袋”
“嗯”马良怔了下,继而说道:“小孩子嘛,想吊死,给自己加点儿分量,可惜了,小小年纪,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