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半透明的纸张。
他一手拿着化蛇胆汁,一手拿着另一瓶不知名的紫色汁水,双管齐下,向羊皮纸面喷去,这些汁水落在羊皮纸上,并不打湿一片,而是不断地滚动、有选择性地渗入,渐渐地,整个纸上布满了橙红色和紫色的线条。其中紫色线条勾勒的正是原来羊皮纸上轩辕宫殿的图案,而橙红色线条扭扭曲曲,除了在右下角标出天神山脉字样后,更是山林交错,河湖横流,一副标准的地形图。在地形图的左上角,只是一个大大的紫色圆点,不用说,就该是轩辕宫殿了。
地图到手后,大家全都归心似箭,不想再跟这个诡异的老头再打交道。霍去病将地图小心地卷起,贴身藏后,站起身来,正待说几句场面上的话,然后赶快开溜的时候,只听得厅堂边上“叮”地传来一声脆响,在堂右侧供的一颗水晶球里,显出一幅画面。
画面中的景像是迷园湖对面的码头,就是他们来时呆过的那个小亭。亭匾上的三个字已还原为“客候亭”。在亭外,两队盔甲鲜明的卫士全神贯注地执行着警戒的使命,在亭里站着一位白衣少女,手中托着一枚发着淡淡金光的玉符。
亭中人眉如初春远山,眼似深秋潭水,瑶鼻樱口,脸色更是洁白无暇中泛着微微的红润,好像雕刻之神米开朗基罗刀下最完美的玉石,润入生命女神南丁格尔的光泽。眼角淡淡的忧愁更如雨中的丁香,让人在顷刻间迷失其中,就连杨玉环都看得入神。
当张崇弛的目光落在她手上时,不由地一阵迷茫,那双手如此熟悉,那身上焕发出的气息也是如此熟悉,但那张脸他记不得什么时候见过如此美丽的一张脸,任何人都可以发誓,谁若是见过这张脸,就绝不可能忘记。
老人的沉声惊醒了发呆的张崇弛、杨玉环、张巡和王寿汉:“亭中什么人”
话音很轻,但客候亭中的少女似乎听得很清楚,细细的声音在水晶中传出:“古越国长公主西施,持传国玉符,求见迷园主人”
老人淡然说:“今天老夫累了,不见客”
西施声音微微颤抖说:“古越国遭遇惊变,还请迷园主人看在昔时情份上施以援手”
老人冷哼一声:“你把老夫看成是什么人古越国的御用侍卫吗当年迷园主人只是许诺,今后王国有变,其直系子孙可以凭传国玉符到此避难,为皇族留一线血脉。如果你今天是来避难的,自然有人带你到迷园里暂住,但老夫不会见你。如果是别的事,还请离开”
西施托着传国玉符的右手不变,左手轻轻地理了理衣裳,盈盈跪了下去:“古越国国王在寝宫里神秘失踪,全国上下六神无主,万一有人乘机作乱,后果不堪设想,还请迷园主人体谅古越国三城居民祸福,予以指点面津。”
老人还想开口,就被张崇弛给抓住了:“老头,人家一个大美人求了半天,你怎么着也得见见吧就算是拒绝也该当面,才能体现出你老头的风度,别这么老远地喊来喊去,你不累,我们在边上看着都累啊”
老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崇弛,直看得他松开手后,目光停在他腰间的金香玉符上,饶有深意地笑了笑说:“我怎么把你这个臭小子给忘了”说完这句毫无来由的话后,转向水晶球说:“只你一人,随婢女小舟进来”
“多谢迷园主人”西施大喜过望,仍不失礼节地身体微倾行了个礼,然后挺直,站起身来,走到码头,静静地候在那里。不到一刻钟,青衣婢女撑着一叶小舟箭似地飞到码头,接下西施之后,竹竿一回,直奔迷园。
这厢,霍去病见张崇弛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桌前,支出脑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着迷园老人,知道他暂时不想离开,也就不再提走这一事,也顺便落座,等着看戏。
西施一进厅堂,就见张崇弛向她眨巴眨巴眼睛,不由又惊又喜,赶上几步说:“大哥,你也在这里”
“大哥”张崇弛搔搔头,疑惑地看着她。
西施脸色微微一红,垂首轻声说:“夷光是我的小名。”
迷园老人冷嗤一声说:“不是这臭小子在这里又跳又闹,我迷园怎么会乌烟瘴气到如此地步”
“老头”张崇弛跟他也不知算不算天性相克,平时挺尊老爱幼的一个人,看到迷园老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不冷不热地说:“就算我把烟气给扬起来,也是因为这里的地根本就是乌瘴之地”
西施赶紧打圆场说:“是晚辈一时鲁莽,倒给迷园主人添了不少麻烦深感不安”
张崇弛笑着说:“妹子,你也不用不安要知道你见大哥都是弄副假面孔,现在见他倒是真实面目,已经给他不少面子了。再不识相,你出去笑两下,不把整个古越国的少年儿郎召来踩平迷园才怪”
西施听张崇弛夸她,大是高兴,喜孜孜地站在一边,脸上红晕横生,看得诸人又是一阵失神。迷园老人掩饰性地咳了一声说:“行了这里不是你们打情骂俏的地方,什么事,说吧”
“老头”张崇弛跳起来说:“刚才妹子在你那候客亭里不是说过了吗”
迷园老人冷笑说:“不就是丢了个国王吗你家有号称古今星相第一奇才的甘德在,推算个人的去向还不是跟吃颗葡萄那么简单”
西施轻声回答说:“甘先生在七天之前就说他为仆期满,从我家引退了,他临走之时曾经留言,万一出来什么无法解决的事,不妨去拜访迷园。否则,晚辈又怎敢以这些琐事劳烦前辈”
迷园老人哼了一声说:“丫头,你听清楚了,他是让你拜访迷园,不是拜访迷园主人。我看连拜访迷园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张崇弛瞪眼说:“老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迷园老人说:“很简单,那个狡猾的家伙根本就是算出这件事的关键在你身上,而丫头来拜访迷园之时,正好会遇上你所以,说的话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主人两个字”
这话一出,西施心里格登一声,“古越国守护神”,记得甘德曾说过这么一回事,难道真的应在大哥身上。她的心头百念丛生,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张崇弛第一个就受不了,跳起身来说:“好那我就陪妹子回古越国看看。如果找不出什么线索来,希望到时候你老头会给我一个合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