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其如此拖上一天。等部队集结完毕后。便立即派出数骑赶到潼关之下,一番讥笑与催促之下,放人的速度倒还的变快了。从开始隔百步左右才放两三人,改为五十步左右便放五六人。孙尧安犹不耐烦,不断派人前去催骂,放人的速度便越来越快了。不到半个时辰,已增至隔五六步便是三五成群的人。只是这些俘虏慑于其威胁,并不敢走怪,一时间潼关与叛军大营间便形成了一道连绵不绝的人流。
这样又过了整整半个时辰,眼见太阳都升得老高了,从潼关出来的人似乎仍没有半点完结的意思,孙尧安心中不由暗暗生疑。亲自赶到营门那里一查之后,不由气得七窍生烟。开始的时候负责盘查的士兵倒还极为负责,不过等到核实了上千人都没有什么问题时,便也心生怠倦了。不知到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队伍中竟然掺杂着来自关中地降卒。负责运粮的本就来源于数支部队,平时他们除了赶车便是休息。大多数都互不相识,当然也就没人觉得身边地人有什么不对劲了。
孙尧安气的倒不是盘查士兵的不负责,而是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又着了杨诚的道了。这些降卒的身份倒也没有什么可疑,可是既然这些来自关中的降卒都到这儿了,这就已经能说明不少问题了。首先朝廷地军队已经可以畅通无阻的到达潼关,关中的叛军就算没有完全溃灭,却也指望不上什么了。从长安来潼关,一路俱是关中叛军的重要据点,这也同时表明朝廷已经收复了这些据点。
虽然之前一听到郑志愉被杨诚射杀的消息,他便做过种种设想,但却仍然没有想到杨诚竟然能如此迅速的扫清渭南到孟塬一线。要知道那可是数十万大军,即使再不济,守上数月也不应该是多大的问题吧。可眼前的事实是,他们仅仅只守了十天,便完全败了。虽然心中把关中叛军诸将甚至包括已经知道死讯的郑志愉骂了个遍,但孙尧安仍然不解恨。关中一败,赵长河放弃潼关和小皇帝逃离长安所造成的有利因素便荡然无存了,三家已经由原来表面上地巨大优势转变为彻彻底底的劣势。进取天下地希望已经渺茫,就算想要据地而自保也岌岌可危。
远的暂且不说,就是眼前这个难题也让他头痛不已。当初为了便于进攻,他连夜将大营往前推进数里,甚至将营门立在了离潼关关墙千步左右的距离,而用于指挥做战的高台更是被他摆在营门而后两百步左右。若是在其他地方,他大可不必理会这些降卒,只派出小队人监视着就行了。但这里的情况却是不同,营门和营地成了从潼关出的来降卒的必经之地。
如若放任其进入,先不说这后面到底有多少降卒等着出来,又要多久才能结束,一旦对方在里面掺杂着乔装改扮荆州军士兵的话,那必然会是一个极大的隐患。若没有杨诚的出现,凭潼关那点人手就算全混在里面他也不放在心中,但现在不用想也知道,杨诚不可能只带着大批的降卒到来。就算杨诚不在其中掺杂一人,只要他放出数万降卒来,光是核查也足以让他手忙脚乱了。
挡住他们,不允许他们进入那除非自己下令将这些降卒全数击杀,踏着他们的尸体进攻潼关。不过前番郑仕理在阵前斩杀数百名士兵时,便已经对士气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这几天他虽然倾力想去弥补,却也并没有多大的起色。现在若是他又当着众将士面前屠杀这些罪不致死而又手无寸铁的降卒,就算这些将士哄然哗变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杀降本就是为大多数人不耻的事了,更何况这还是杀掉别人俘虏而又释放的自己一边的士兵。
再加上有了杨诚的潼关,再不是那座仅有数十人,可以让他一战而下的潼关了。即使要攻,也需要全面的改变进攻计划。更何况以潼关之险,只要杨诚这次只带一千人来,不要说是当初伏杀他的那队超级精锐,就算是一般的荆州军士兵,三五日之内自己也没有攻破潼关的希望了。
杀与不杀,攻与不攻,这两道难盘桓在孙尧安的心头,让他竟生出一丝束手无策的感觉。想起这次本来他想要趁着乱事奋力一搏,可是现在被屠一万一刀弄得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巧渡渭水、夺取武关之后,又连连受挫,特别是杨诚,不仅在黑熊谷让他承受了连面都不敢露的耻辱,又在长安城南袭杀他数千士兵,其后更设伏与他,让他花费无数心血的亲卫铁骑几乎全军覆没。
回想起自己之前的雄心壮志,现在的他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强烈的失落。时势变化之快,令他也觉有些无所适从,也使得一直潜藏在心底,从未有过丝毫动摇的振兴家族的目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而此刻在千里之外的东郡,顾祝升也同样陷入了无边的失落与绝望之中。
第七卷 第一百零六章 关洛争雄七十
第七卷 第一百零六章 关洛争雄七十
轰”巨大的声响中,坚守了两天的东郡东门终告失旧的士兵如潮水般疯狂涌入,他们手中没有锋利的武器,很多人甚至拿的还是木棒、锄头,但是他们脸上那股悍不畏死的疯狂神情,却足以让那些盔甲鲜明正在不断后退的东郡守军心惊胆颤。
顾祝升面如土色地站在郡守府大堂的门口,望着巨响传来的方向默然不语。
令他灰头土脸的左飞鸿刚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夏云便挟着尽扫州东北七郡的余威,如泰山压顶般的逼来。山阳、野、城、济阴四城不到三天便全然失守。这四城已经是他手里除东郡外唯一还能掌控的地方,接到四城失守的消息后,他几乎发了整整一天的呆。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不仅是他,还有家族中那几个鼠目寸光的叔叔和弟弟。
自从他在左飞鸿手下大败之后,他的地位便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虽然他是明正言顺的州刺史,也是属于嫡族一脉的长子,但拥有实权的那几个叔叔却并不卖他的帐,对外更对其连番失败极尽嘲讽。在他颜面扫地之后,原来还在观望的两个同父异母弟弟也开始对他阳奉阴违起来,对于他三番五次要求将兵力集中在东郡的话更是毫不理会。
州经荆州一败后,本来就没有剩下多少兵力,现在更是分裂成了四五块,他只能坐看夏云将东北七郡一一占领。若不是要为父报仇的信念一直支撑着他,他恐怕早就支持不下去了。而现在,他却已经完全绝望了。夏云围困东郡时,他手里便只剩下三千人,两天的激战之后已经损失过半。以这点实力,又如何完成自己的目标呢
“少爷,快走吧。”老仆顾力一脸焦急,不断有慌乱的士兵从门口飞也似的跑过,四面俱是一片嘈杂之声。不用别人说。也知道战斗的结果如何了。他服侍了顾家三代长子,对顾家也算是忠心耿耿,此刻眼见敌人就要冲进来,简直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