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赵大喜挺和气的声音,仍在使坏:“双录啊,伤的是你什么人”
李姓小伙终于找到个能说话的,情绪失控号啕大哭:“赵叔,死的是我老婆,一尸两命啥都没了,你说我要钱有什么用,我不要钱只要凶手偿命”
赵大喜眼神又是一黯又安慰他两句,大侄子不要怕有你赵叔在,一定会给你老婆孩子一个说法。谁也不是傻子,被他这样闹了一阵本来几个犹豫着该不该签字的,纷纷放下手里的笔,不自觉的凑的近了一点。赵大喜手搭在刚认的大侄子肩膀上,使上一使劲给他一个信号,小伙擦一擦眼泪识相的跟着他走。
一票人经过安心洁身边的时候,赵大喜刻意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安心洁也绝没料到他会弄出这么一手现场认亲,很沉稳的脸蛋终于忍不住有点慌了,终于知道跟赵大喜比起来,她这点聪明才智还差的远了。这要是消息传出去了,被撞死的是赵大喜失散多年的侄媳妇,而且还是一尸两命,就怕连黄副书记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吧。
深夜十二点,张汉的办公室。
李姓小伙一进门看到警服笔挺的张汉,终于忍不住情绪失控号啕大哭。
赵大喜等他情绪稳定了一点,才和善的说话:“双录啊,这是你张汉张叔,现在是省政法书记还兼管着公安厅,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有什么冤屈跟他说吧。大哥,这小伙子是我一个远房的侄子,叫李双录。”
张汉听到眼前一亮也懂得他的意思,脸上阴霾尽去打起精神,叫人进来先把人保护起来,有了人证物证又有了原告,就不怕官司打不赢了。赵大喜略施手段惩戒了安心洁,心里冷笑你不是爱出风头嘛,看你这回事情办糟了,回去怎么去跟黄副书记交代。出了张汉的办公室坐进车里,孔庆忠真是忍不住摇头失笑,安心洁这个女人居然蠢到跟赵大喜斗心智,也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时候才注意到,后座上纪琳眼睛通红好象是哭过了,两个男人回头盯着她通红眼睛看了一阵。
纪琳才终于破涕为笑:“我太感动了嘛,我早说了你是好人嘛”
赵大喜哈哈一笑又张狂起来:“好人不长命老子是恶人。”
纪琳擦一把眼泪也跟着呵呵傻笑了两声,神态雀跃把少女心性完全显露了出来。
第二天上午,省委里面的反应更让人叫绝,消息传来省委上下又是一片哗然,这也实在太巧了吧。段书记听说被死者里面有一个居然是赵大喜的侄媳妇,大皱眉头索性双手一推不管了,也没法管。
连于省长也改口了,特意跑来办公室里面关切两句:“老赵啊你节哀顺便,这帮无法无天的小兔崽子,早该狠狠收拾他们”
第九卷 第五十五章 投怀送抱
段书记也打了个电话来,过问了两句:“是你亲侄媳妇”
赵大喜撒谎也面不改色心不跳:“表侄媳妇,我们弄村人嘛穷亲戚多。”
段书记倒也不是什么细心的人,也就没再追问下去,赵大喜非要认这个表侄谁也拿他没什么办法。认亲戚这事只要当事人把话一口说死了,谁也不能真去追查赵家十八代家谱。那李姓小伙自从知道了赵大喜的身份,更是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赵省长助理失散多年的侄子,是真是假实在是说不清楚。
就是苦了安心洁,她是为数不多人在现场的,以她的聪明才智来说早看穿了赵大喜是在胡说八道,偏偏又不敢揭穿赵大喜的谎话。她沉吟再三在黄副书记面前,也只能一口把这只死苍蝇吞了下去。
黄副书记当然是不肯信的:“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街上随便挑出来一个,碰巧就是赵大喜的侄媳妇”
安心洁识趣的低头不说话,用沉默来掩饰她的复杂心情,早听说赵大喜此人行事不择手段,又长着一颗比干七窍玲珑心。略施手段就把她苦心营造的大好局面,一下子就全给破坏了,又做的让她有苦说不出。
黄夫人看她不说话也就信了八成,也惊慌起来:“这可怎么办,连我都知道赵大喜那个人心狠手辣,咱家儿子落在他手里了,这可怎么办。”
黄副书记虽然贵为省委副书记,想起赵大喜那张大黑脸仍是一阵语塞,生生打个寒噤把牙一咬,认了。想当年赵大喜还是个穷要饭的时候,就能仗着苏书记赏识他生生扳倒了李汉生,要说他黄某人权势还不如当年的李汉生,招惹赵大喜纯属自找没趣。又架不住夫人在耳朵边上哭哭啼啼,让他拉下老脸去求赵大喜也不太可能,想来想去还是要仰仗安科长。
安心洁低头沉吟一阵,强打起精神说话:“我问过律师了,交通肇事最重也不过判三年徒刑,您看”
黄夫人一听说要判刑又慌了:“咱家儿子哪吃的了牢饭,不能判刑”
安心洁看一眼黄副书记发黑的脸色,也只能勉为其难强撑门面:“好吧,我再想想办法。”
黄夫人这时候也真拿她当自己人了,抓上她手眼泪也下来了:“只要不抓我们家儿子,他要多少钱都给他。”
安心洁本来最擅长处理这类事情,偏偏碰上赵张兄弟两人颇觉无从下手,赵张两人软硬不吃连她一贯很有效的美色攻势,在这两人面前也失去了效用。让她人生里第一次,芳心里产生了一种严重的挫败感。
第二天上午在赵大喜的办公室,孔庆忠的婚假也终于到了最后一天。
张汉这时候倒过意不去了:“真对不住你老孔,让你跟着跑了两天。”
孔旅长当然是不会在意:“我也没出什么力,案子怎么处理应该定下来了吧”
一提起来这件案子张汉脸色又黑了:“限速五十公里的主干道他开到一百一十公里,还有什么好说的,昨天医院里面又死了一个重伤的,七死三伤了。”
这时候故意赖着不走正在擦桌子的纪琳,忍不住小声嘀咕:“老天爷也真是不开眼,一辆被撞的出租车都散架了,姓黄的那小子怎么可能一点没伤,怎么也不把他一起都撞死嘛,省事了。”
嘀咕的虽然很小声,在场三个大男人还是听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