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去。
此时羽林的意识里,却仍然还停留在陷入涟漪中与蛟前辈对峙的场景。
他挣扎着,怒骂着,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他停了下来,死死盯着盯着蛟前辈的背影,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对,不对”
他猛烈的摇晃着自己的头,撕心裂肺的大喊着:“不对这是幻境给我破啊”
随着羽林的挣扎,整片空间都震荡起来,涟漪瞬间消逝不见,四周乱石飞溅,山崖坍塌,潭水倒卷而起,地动山摇中只有羽林安然而立,飞石乱尘全被挡在周身三尺之外。
尘烟散去后,露出这个世界本来的面目,羽林凌空而立,脚下是一个深深的漩涡。
不远处的岸边,一群人正在喧闹,那是正在准备年终祭祀的神鹰村人。
羽林一念起,周遭的喧嚣便被驱逐在耳外,他微微低头,看着脚下的水面。
水面一阵涌动,浮现出蛟前辈的身影,与羽林对面而立。
羽林轻声说道:“我猜的果然没错,潭底山谷也是一个幻觉。你以为凭借这连环幻境便可以打倒我吗”
蛟前辈笑了笑,说道:“我本来就没打算打倒你。”
羽林眉毛一挑,说道:“你费尽心思引我入局,又是所为何事”
“你猜。”
羽林皱眉,语气渐冷:“哼,你未必是我对手。”
蛟前辈笑容更盛,说道:“你可以试试。”
羽林心中战意升起,如渊如海的斗气轰然流转开来,在寒潭上引起三尺高的大ng。
他浑身火红斗气笼罩,犹如一尊战神,大步朝着蛟前辈走来。而蛟前辈依然负手而立,含笑不语,像是根本没把羽林放在心上。
看着蛟前辈的淡定,羽林心中警兆突生,他停下步伐,突然皱眉。
他盯着蛟前辈,越看越觉不对劲,心中疑惑越来越多,突然,他面色一变,抽出软剑朝着虚空一划。
“嗤啦”
随着他这一剑划出,空间都被撕开一条口子,隐约可以看到背后翠绿的背景,久久没有愈合。
他冲着蛟前辈大笑道:“果然我没有猜错,这神鹰村也是一个幻境我在这里呆的这么久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幻觉,这一切,都是你布的一个局”
“也亏得你老蛟,竟然可以布这么多如此真实的局”
说完,羽林不再管一旁的蛟前辈,双手抓住那道口子用力一撕,随即钻入了那道口子。
鹰嘴下的那个山洞里,羽林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一把坐起,大口大口喘气,汗珠布满额头。
他朝着洞口望去,仍然忍不住一阵后怕,没想到竟然有人布下如此强的幻境禁制,若不是他心神稳定,心思缜密,恐怕就要困在幻境之中永生无法脱身了。
他检查了自身的伤势,小心的探查了周围的环境,爬上了鹰嘴。
已经接连半个月没有追兵经过了,城主府应该已经放弃了这次追捕了吧
不知潘达叔和小艾米伤势如何。
他在夜色中辨别了一下方向,准备朝原路下山。
想来自己已经离开故国太久,也该回去了。西二十三领的众将士肯定十分想念他。
他想着想着,突然脚步一顿。
不知为何,在想起西二十三领时,他的脑海中总是闪过一片火海。
那片火海给羽林的感觉十分奇怪,他一时之间想不起这一幕到底是何时出现,但却感觉是那么的熟悉,而且他仿佛在这火海之中嗅到了一股浓得散不开的血腥。
突然,他双目大睁,终于看清了火海之后的景象
荒原上,野火漫烧,他纵马疾奔,却只来得及看到雷豹被杀的那一幕
悲愤在心中激荡,脑海中,天牙公会被灭门的惨剧出现在眼前,与荒原上的火海重合到了一起
轰
大地沉陷,山火喷发,神鹰崖在顷刻崩塌,遍地只有岩浆奔涌,淹没了整个世界
岩浆冷却后,整片天地只剩下一个拄剑而立的孤独身影。
身影不知站立了多少年,终于抬起了头,他拔出长剑,朝东方眺望。
遥远的地平线处,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线。
黑色的线飞快的移动,变大,转瞬之间便至眼前。那是整个西二十三领,领头的正是谢婉和雷豹。
二人跃下战马,羽林连忙迎上,三人紧紧抱在一起。
“好兄弟,你还在”
羽林笑容满面,泪如泉涌。
整个西二十三领沉浸在重逢的喜悦当中,士兵们就地而坐,不知从何处抬来了美酒和美食,摆上了满满一地的酒席为羽林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雷豹突然凑到羽林耳边,小声说道:“小子,有位大美人找你哦。”
羽林疑惑的抬头,雷豹侧过头去,努了努嘴。
远处,一队骑兵正整齐的朝着羽林走来。
骑兵清一色的白马银甲红披风,头盔下的骑士脸庞均是俊朗无比。在这二十名骑兵身后,五十名面容清秀的宫娥围绕一顶金轿齐步走着。
望着那顶轿子,羽林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整片天地突然不见了西二十三领和骑士宫娥,只有他与那顶金色的轿子。
他走上前去,伸手掀开了门帘。
门帘之后,一个身穿鹅黄长裙的女子婷婷坐着,她神情温婉,嘴角噙着淡淡的笑,黑发中,一只朱雀振翅欲飞
羽林猛然跪下,头深深躬到泥土之中,他哽咽道:“娘亲。”
犹如天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儿,起来。”
他抬起头,一只如羊脂如青葱的玉手正伸在眼前。
他颤抖着伸出手,在半空迟疑了许久,终于猛然一抓,紧紧抓住了眼前的手。
多少次梦中魂牵梦萦啊,二十年的分别后自己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夙愿,终于握住了娘亲的手。
原来这一切坚持,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