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大,就算是震耳欲聋一般,声音久久的回荡在天空之上,王秀才几个人看着身后一直老实巴交的任自己欺凌的百姓,突然觉得有些恐惧。
“大人,就是他们,就是他们骗我们殿下要占我们河边的地,让我们砸了工坊”
“徐大人,他们就是那群人的同伙。”
“大人不能放过他们啊”
李承言在楼上看着下面的情形差点笑出声,一群蠢货,他们究竟是蠢到什么地步了才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力挽狂澜么就凭他们的体格也敢
“你们所言当真”
“草民愿以人头担保”
一个精壮汉子穿着麻衣,黑黝黝的胸膛就裸露在空气里,不断地朝着徐常德口头,若不是练过,徐常德差点笑出声来,不过还是忍住了:“王秀才,他们所言当真”
王秀才现在几乎是吓的说不出话,眼神惊恐的看着徐常德说道:“大人,断无此事,断无此事啊,刁民冤我”
“料你王秀才也不敢,不过陛下另有一封旨意,那是专门留给你们的。”
没有理会众人的惊诧,徐常德从怀里掏出一张黄卷,看着里面的字差点没噗嗤一声笑出来。
“告诉太子,将惹事的士子名单交上来,一群只会扯淡的蠢货朕,不欲在此事上多做纠缠,夺其名望,收其田亩,终身不得入士。”
天塌了,王秀才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天塌了,这种惩罚就是对于士子最重的惩罚,除了读书,他们还能做什么没了田地,没了收成,他们怎么耕读,读书还有什么用
第二百三十六章:阴雨送贤人
人最惧怕的东西就是失去自己的一切,那些曾经的荣耀,那些曾经的风光,当这些东西变成灰灰的时候,就算是不经意的回忆都会觉得剧痛无比。
李承言狠,所有人都知道了李承言的另外一面,原来这个太子不止会杀人,而且诛心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天下所有的士子知道这件事情以后都会变得恭顺无比,因为有了扬州的前科他们就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随着一声令下,四十三家六百多颗人头落地,脏器的臭味加上血腥气的味道不好问,特别是当筋疲力竭之后,鬼头刀砍在人的后脑,整个脑袋被斜角切成了两部分,脑浆四溅的情景不时上演,将这本来就复杂的气味增添的更加浓烈。
刽子手吐了,然后涮涮嘴继续,然后再吐,再继续,饶是干了二十几年的刽子手依旧是受不了浓重的气味,最后实在砍不动了,直挺挺的晕在了原地,被身后的兵将替代。
血液随着高台一点点的留到了地上,不多时,就落了一层黑色的东西,稍微一惊动,就漫天飞舞,发出闹人的嗡嗡声,声音大的已经压盖住了烦人的哭喊。
“喏,这是杨家家主的卵子,”
一个白色的被仍在了少年边上的地上,少年笑呵呵的捡起,然后放在布袋里,准备拿回去喂狗,边上的百姓羡慕的看着身边的少年,恨不得将少年袋子里的东西抢过来。
“殿下的工坊让我们砸了,咱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将那工坊盖起来。”
“对,先前是咱们误会了住太子殿下,去盖工坊。”
众人都很开心,自家最大的仇人死了,那么自己的好日子就来了,想起以后只用交四成,若是以后自己有地,只需要交两成,他们就开心的想要跳舞,不知道长安边上那些不交粮的人脑袋是不是坏了,这么好的皇帝,这么好的太子不供奉,等着改朝换代么对于那些人他们没有羡慕只有弄弄的鄙视。
“小恪,看见了么这就是民心,他们的要求很简单,有地有粮,让他们能活下去他们就会老老实实的在家带着,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当然若是能给他们点油腥,他们就会将命都卖给你,他们虽然没读过书,但是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道理,那就是平平安安。”
“可是就这么简单的道理,又能有几个人可以办到自古造反的都是活不下去的,只要能让他们有口吃的,有件衣服穿,咱们大唐就是千秋万代。”
听着李恪的话,李承言莞尔一笑,看着朝着远处风风火火去盖工坊的百姓,李承言着急的喊道:“老徐,别忘了给他们饭吃记得每吨都要有肉”
徐常德笑了,眼睛里挂着泪花,这是多么可爱的一群人,又是多么可敬的一群人。
“您放心,就算是我一年不吃肉,也要让他们吃的饱饱的。”
世界上很多的事情用平常的道理就能想明白,朝廷治国的根本还是在于治民,而殖民就是为了让他们吃饱喝足,道理很简单,但是很难做到,因为总有那么一群人不想让这些苦哈哈的百姓吃饱,他们的思想很肮脏,肮脏到李承言都不想去提,不过从这件事情开始,大唐就不会再有一个地主敢无缘无故的兼并土地。
长安
细雨绵绵的长安很美,雨滴打在青色的砖瓦上被击碎变成水雾,远远的看去就像是给长安城穿上了一层纱衣,朦胧而又性感,雨水顺着瓦沿留下变成一条小小的瀑布,击打在地上发出哗哗的声音,分散汇聚,回到地上形成一条条小河。
就在甘露殿的门前,李二看着远处的雨景,嘴角微微的翘起,孩子的第一步已经走出去了,虽然慢了一些,但是终归是走出去了,他已经在朝着一个政客的方向发展,虽然对他来说有些残忍,但是这是必须走的一步,没有这一步,他就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对于李承言的表现,李二很欣慰。
“六百人,说杀就杀,承言的心越来越硬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庭前看着远处的风雨,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是李承言的老师,已经年近一百的颜之推先生。
伸出一只手,接了一点雨水,感受着雨水浸湿手掌的感觉,颜先生落了一滴泪。
“爷爷,您这是怎么了”
颜之推摆了摆手,没有理会孙子,一步一颤的朝着自己的房子里走去,每个人都应该学者善良,李承言的新学就是教人向善的东西,但是他自己呢为了大善而做了小恶,这样的善还算是善么
五年前的场景渐渐的浮现了出来,那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如今已为人人父,已是一国储君,已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而自己呢恐怕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