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天位陨落。只能固守封地,才免去了覆亡之劫。
不过这还算好,声望上的损失,才是对魏氏最沉重的打击。此时宁州之残破,更胜冀州。一千三百万民,已剩不到七成。
这使宁州各家世族,都对魏氏失望之极。认为宁州之祸,半由人祸,半由天灾,其中魏氏居功至伟。一则是往昔对弥勒教纵容,任其坐大;二则是吝啬钱粮,不能及时赈济灾民;三则是在地方盘剥太过,门人则贪墨成风,激起了民愤;四则是将官无能,丢城失地。
于是这次战后,宁州的诸多世族,都纷纷解除了与魏氏之间宗党的关系。一部分转投武德郡王,一部分则靠向了安国嬴氏。
且以后者居多,此时无论是在朝中的力量,还是出兵的便捷,武安王府都要胜出凉州一筹。
虽说自大乘天国乱后,宁州依旧残存的大族,已不超过五十。可这对魏家而言,却仍是一次创及根本的重击。
在军政两方的势力,都大幅跌落,成为当朝九国公中,垫底的存在。
嬴博毫不留情,又继续嘲讽:“还有那位的王号武安,恰好与你们的武安郡的名称相同呢。陛下之意,莫非是要将这武安郡,也赐给武安王殿下不成”
魏轩面色铁青,不过他知二人这番话,是由自己先挑起。故而并未发作,良久之后,才苦笑道:“世子,你我如今,都是同病相怜之人,又何需做这豆萁之煎”
“确实是同病相怜。”
嬴博也笑了笑,很是大度的放开了这一过节,转而看向了另一侧:“其实还有人,比你我更倒霉。”
魏轩随着他视线看去,只见不远处另一座楼房的窗口,正有一位面貌英俊的年轻人在立着,同样在往下俯视,却神色僵硬。
“神戟侯方无恨”
先微一扬眉,魏轩就也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确实是倒霉透顶,接下来的这几月,必定有好戏可看了。这位大约是想不到,那嬴冲会有一日成为他的顶头上司。”
就在五个月前,方无恨此人走了禁军的关系,调入到了神策军内,担任神策右军的右师镇守使,位居三品。
这在当初看,无疑是上上策,此人不但能够摆脱御史弹劾的影响,更可从边军跳出来,以禁军为踏板,爬到了正三品高位。
可如今此人,却正在嬴冲的管辖之下,
一想到就是这家伙,大半年前曾经当街阻拦嬴冲,意图夺其爱妻,魏轩就不忍直视。
嬴博却没笑,只心想这又是个处境堪忧,同病相怜之人。
父王说嬴冲此子,只能得意一时,绝不可能长久一世。可要到何时,才能灭一灭那家伙的嚣张气焰
父王语中之意,到底是指接下来天圣帝的清查田亩,还是诸皇子的夺位
他希望是前者,五年前那儒法二家联手,能胜天圣帝一局,就必定能胜那位陛下第二局。
足足小半日之后,嬴冲与身后四十个千人方阵,还有那近两万人的匈奴俘虏,才行进到了咸阳宫的午门方位。
可见宫门之前,搭建有几个巨大的高台,天圣帝与朝中群臣早已等候在此,翘首以盼。
望见此景,除了那些俘虏之外,所有的秦军方阵,都是精神一振。
便是嬴冲,也不自禁的昂起了头颅,挺起了胸膛。在军乐声中,带着身后的几十个方阵,唱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军歌,整齐划一的往前行进。
后面到底是操训已久的精锐禁军,并未让人失望。所有士卒从午门前经过时,都是精神抖搂,气势十足。
反倒是前面嬴冲的旧部与两千元州府军,在声势上落了下风,行进时亦不如禁军整齐。
嬴冲倒也不觉丢人,边军更注重于实战,没时间去搞这些花架子。
在阅兵之后,才是封赏。可惜嬴冲与完我宣娘三人,都无份参与,只能在旁看着。
嬴冲受封武安郡王,嬴完我封靖武侯,宣娘封安顺侯,这是月前就已确定之事。三人也都已提前受封,故而这次参与的,都只是嬴冲的部将。
如李靖,李广,嬴双城,宗泽,李纲,种师道,杨业,岳飞,折克行,张义,关胜,还有嬴完我在元州的部属等人,
总计是一个世侯,两个世伯,还有十二个降等世袭的伯爵,以及其余子爵男爵等等多达数百余位。
只因后三种爵位不能世袭,也没有封地,故而朝廷尤其大方。便是嬴冲的部曲岳飞,这次也被册封了一个一等子。
嬴冲在旁静听着这些人名,不仅再次挑起了唇角。不知觉间,在他嬴冲的麾下,也是将星如云了。
这次封赏之后,他这些旧部,必将散居四方,成为他日后,纵横朝堂的后盾与依仗。
也就在最后,嬴冲只听那天圣帝忽然出声:“武安郡王嬴冲上前”
嬴冲不禁微一愣神,心想这封赏,应该没自己的事情才对。暗自疑惑时,嬴冲容颜微肃,在大秦群臣的目光注视下,行至天圣帝的身前跪下。
那天圣帝,也是神情肃穆,从旁边米朝天的手中,接过了一只紫金冠:“我大秦礼制,男儿二十,方可加冠然则武安郡王嬴冲,以十五之龄平定冀宛寇乱,又荡平草原,逼和冒顿。功业彪炳,名载史册。而今已成朝廷柱石,国之栋梁,诸臣不可再以少年视之。念及武安郡王父母双亡,今朕于大典之中,由众臣观礼,亲为爱卿加冠,以厉汝心”
嬴冲闻言不禁动容,随后就低头俯首,任由天圣帝,将那七梁紫金冠,系在了他的头上。
只觉这金冠沉甸甸的,却让人无比暖心。
四六零章师兄不懂
献捷大典后的第三日,就是林太后的寿辰。嬴冲又是一大早,就爬了起来,在十几位侍女的合围下,开始了梳妆打扮。
只是这次,他实是受不了那身繁复累赘的郡王袍服,干脆就只将一套禁军将官的制式银甲套在了身上。不过这也是特制的,银甲看起来厚重,可其实轻便之极,不但感觉不到什么重量,也行动无碍。
然后嬴冲又练了整整一个时辰的大自在玄功,才等到叶凌雪装扮完毕,从房内行出。
二人同车而行,乘坐着一辆由四头翼龙驹拉拽的马车,前后还有整整八百人的骑士护卫,队伍浩浩荡荡,往那皇宫的方向行去。
“妾还以为夫君,昨日会去见一见那林依语的。”
叶凌雪看着窗外的风景,不但言语淡淡,脸上也看不到什么表情:“毕竟是夫君的红颜知己,又有挡刀之恩。夫君将她置之不理,似也太无情了”
嬴冲闻言,当即用鼻子嗅了嗅:“好酸这车里面难道是洒了醋”
“夫君这句话,臣妾可听不懂。”
叶凌雪的粉面上,顿时是红潮满面,下意识的就急急解释道:“臣妾只是想要提醒夫君而已,别让人议论你薄情寡义。你把她丢在外面,如今都已大半年。是杀是刮,总需给她个交代,”
“是是是为夫多谢娘子提点。”
嬴冲先是禁不住哑然失笑,可随即他目光,又恢复了凝肃:“见是肯定要见的,不过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