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他只觉阵阵心悸。
“本王嬴冲,乃当朝武安郡王,一品柱国大将军,加镇国上将衔,领神策上将,节制左金吾卫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来算计本王是双河叶氏,还是你身后的那位淑妃嗯”
叶宏博一言不发,与嬴冲那双充满野性与杀机的眼对视着。他面上虽毫不相让,可心中已隐隐感觉到不妙。
他错估了叶凌雪的反应,没想到他的女儿,居然能使出这等决绝的手段。也一样低估了嬴冲,这个曾经的纨绔,竟然没有半点隐忍之意,对他也敬意全无。
“又或者岳父以为,你是凌雪他的生身之父,本王便会对你手下留情”
嬴冲说到这里,就是一声冷哂:“那本王倒是有一言相告,岳父你想太多既是岳父定要与本王为敌,那么本王也奉陪便是。”
嬴冲已懒得再与叶宏博纠缠,依旧是拉着叶凌雪的小手,往门外行去。
他一向信奉说不如做,今日把话说到就好。接下来,就是各施手段了。看看是叶宏博他技高一筹,还是那淑妃母子,被他踩在脚底下永不翻身
叶宏博却觉面上挂不住,也不肯就此放二人离去,当即就是一声怒喝:“给我站住”
嬴冲果然停住,然后眼神似笑非笑的,瞄向了身后:“岳父莫非是打算在这里,与本王吵上一架。其实本王,倒是无所谓的”
叶宏博闻言皱眉,四下扫望了一眼。只见那些亲眷客人,还有叶家的奴仆等等,都是眼神错愕,又带着几分好奇的看过来。其中更不乏有人,摆出一副看笑话的神色。
心知这里,确不是合适的争论之地,叶宏博一声轻哼,把手负于身后:“你们两个混账,难道真要逼本官鱼死网破”
“所谓的鱼死网破,是要指凌雪她不孝”
嬴冲一声叹息,心想他这岳父,真是没救了。之后他却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鱼死网破又如何与本王何损但如岳父真这么做,本王也会让某些人生不如死。”
说完这句,嬴冲就哈哈大笑着,走出了武威王府大门。
而后方的叶宏博,则是脸色青白变换,眼中的波澜,久久未能平息。
同一时间,在武威王府内的某处,叶元朗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幕,随后就一声轻叹。
“这就是老夫不愿意,将这武威王府,交给你二叔的原因。如论才能,宏博之才,十倍于汝父。可他从小为人,就太过自我,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什么人都不在意,不放在心上。这样的性子,如何能统御这诺大的武威王府”
说话之时,叶元朗已收回了视线,转而目望天空:“他总以为是老夫偏心,不允他习武,夺了他承爵的机会。可老夫是真的不敢如此”
后方肃立的叶府长孙叶凌空,俯身默默不言。在他的眼里,多少有些轻松之色。
他这二叔,确实是才华出众。少年时习武的天资,也很是不俗,错非叶元朗禁其习武,日后的择甲大典,多半是由这位二叔胜出。
之前武安郡王府崛起,权遮北境,说实话他是有些担心的。可到今日,他总算是能稍稍放下这心中重负。
“祖父所言,也不尽然。他对淑妃母子,就是情深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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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八章踏平一切三更拜求月票求推荐
“真的情深意重么我看不尽然。”
叶元朗却眼透哂意:“我看他,只是忍不下那口气而已。宏博七岁习武,至十岁时老夫阻之。十六岁与淑妃两情相悦,也同样被老夫拆了缘分。之所以如此,无非是与老夫斗气而已。”
叶凌空倒是不在意叶宏博,是否真的对那淑妃情深意重。他说这句,也非是真心为叶宏博辩解,只是试探祖父心意,兼显自己为人公允。
“那么二婶怎办以孙儿之见,婶娘他定然还在世,此刻多半是在长生道那位真人之手。此事一旦走漏了风声,必定影响我叶家数千年声誉。是否要遣人”
“我们叶氏,就当她死了吧。”
叶元朗回过头,见叶凌空是真的忧心忡忡,不甚赞同的神色,不禁哑然失笑。当下他又随手将一份文书,递到了叶凌空的手中。
“你看看这个再说”
叶凌空略觉惑然,可当看过之后,却是一阵诧异无比:“李家这是,要和离”
他手中拿着的,正是一份和离的文书。
按照秦律,夫妻离婚有着休妻与和离二种形式,前者自不用解释。而后者,则是按照以和为贵的原则,夫妻双方和议后离婚。如此一来,可不损女方声誉。不过这通常是丈夫一方,犯有过错的情形下。
可随后叶凌空就觉疑惑,这李家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行此辱及叶氏门庭之事
李氏也是大秦十七家一等世阀之一,这才有资格与叶府结亲。可一等世家之间,却也有区别。
叶、蒙、卢、王、嬴、裴六姓,如今哪怕是放诸于整个天下,都是最顶尖的权阀。
这李氏要与他们双河叶氏扳手腕,这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李氏居于西陲之地,一向都与武德郡王府亲近。只是近几十年,武德郡王家需固守凉州,就只剩下李氏在朝中独自苦撑,”
叶元朗淡淡一笑:“可如今武德郡王世子蒙文入朝之后,却将群臣都置之不理,只与武安郡王相善。二者之间,互访不下十次,如今更是结成了亲家,已为通家之好。”
叶凌空倒吸了一口寒气。已经明白李氏的底气何在。他生性虽不是特别聪慧的那种,可若到这时候,还搞不清楚其中究竟,那就有愧于老郡王这么多年的训导调教。
“也就是说,与其撕破脸皮,倒还不如让二婶,就这么离去”
这份和离书,要他们同意是不可能的,可如不同意,李家后面,还有着风头正盛的武安郡王。甚至定武蒙氏,也可能插足。
这样的场面,极可能发生。在外人看来,嬴冲能够崛起,他们武威王府这个岳家居功至伟。
可他却最清楚不过,他那位妹婿,自始至终都极是谨慎,避免从叶氏这里借力。
那嬴冲如欲翻脸,并无道义上的负担。
而两方之间一旦互斗起来,诉于府衙之上,让人瞧了笑话且不论。以叶家之力,却未必就有能对抗这几家之能。
反正这丢人,他们是丢定了
与其如此,似今日这般,反倒是最好不过。
“那小家伙的性情,由此就可见一斑了,性烈决绝至此。”
叶元朗如此评价着,面上却含着笑意:“他对凌雪,倒是肯真心维护。只是他没想到,你那四妹,也不是一颗软柿子,自有手段化解。”
叶凌空却有些不以为然:“祖父对这位武安郡王,是真的很看重”
闻得此言,叶元朗不禁斜睨了孙儿一眼:“在你想来,是否以为武安王他的性情,只适合开拓,不利于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