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美莎一个在,敲门很久才来开,手上还有泡沫,穿着拖鞋热裤,脸上挂着水珠,去看过才知道,她在给阿妹洗澡。
好大胆,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阿妹被转移去洗手间,躺在浴缸,让我好生惊奇。
就算是我,之前也只是帮阿妹擦身,从没想过要给她泡澡。
我问她,是怎么弄出来的
阿珊做翻译,这次绝对是自己人,翻译的很到位。
美莎笑答:背出来的,病人很轻。
阿妹体重只有七十多,当然轻。
我再问,怎么想到要泡澡呢
美莎回答:已经好多次了,水温稍微高点她会舒服,似乎会笑。
如此回答让我稀奇,赶紧去看,果然,阿妹头靠在环形枕上,闭着眼,似乎在笑。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景象,一时间大喜,又问:“除了喜欢洗澡,她还喜欢什么”
美莎回答,洗完澡就去阳台晒太阳,靠在哪里睡的很甜。另外,病人靠坐时候能自己喝水。
这又是个新发现,以前给她把水灌进嘴巴,水是不会下去的,会重新流出来。
我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回答说我去美国期间就发现了,并且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因为我刚回来,忙其他事情,所以没注意到。
这番对话连阿珊都觉得惊奇,对我夸赞,说美莎是个好姑娘。
洗完澡,我把阿妹重新抱上床,而后问起小野健次郎的事,在美莎这里,我想听到真的答案。
美莎回:“姨夫讲治愈的希望不大,大脑是很神奇的构造,有些损伤是不可逆的,并且那个肿瘤的位置很悬殊,即便是请最灵巧的脑科医生给她做手术,成功几率也只有三成,肿瘤卡着主动脉,取肿瘤就得剪动脉,会造成颅内高压,很危险的。”
这番对话就很中肯了,跟广州那位专家的意见差不多。
我对阿珊说道,“以前阿男用她的关系帮我约过一位专家,他也是这么说的。”
所以,所谓的小野健次郎能治疗好阿妹,也只是个幌子其实我们国家自己的医生也能做
美莎表示不同意,“姨夫的水平是很厉害的,如果只是取肿瘤,对他而言难度不大,姨夫考虑的是让她如何完整的恢复,主要针对的是大脑术后复原,如果只是挽救性命,这样的手术随时能做。”
如此说来,又给了我新的希望,还真想见见这位小野健次郎。
讨论完阿妹,就到了关键时刻,我需要阿珊对美莎说真话,表达我的观点。
结果阿珊这里又卡住了,问我:“你确定要拒绝她她对你要比阿男对你好。”
我点头,很确定。
阿珊道:“要不我换种温和的方式,直接拒绝一个女孩子,很没礼貌。”
我说请便,只要让她明白,我不想跟她有关系即可。
两人就开始对话,都是语速流利,时而激动时而平缓,说了许久,阿珊无奈。
我就不懂了,简单一句话,我不想跟你有关系,就那么艰难
阿珊哭笑不得,“我先讲是因为语言问题,她说她在学习广东话。我又说生活习惯不同,她又说在改变,连自己吃饭的口味都开始跟着改。我后面就说你其实没离婚,你猜她怎么说”
我哪里知道,只能瞪大眼睛看。
“她说你肯定会离婚,还说阿男是个蛮不讲理的泼妇。”
也就是说,用温和的办法来让她离开是不可能的。
阿珊说她被人欺骗的太久,再加上性格单纯,又固执,所以很难劝说。可是用粗暴的方式,又怕她接受不了。
毕竟,她又没做错什么。
我这边低头思考,美莎又对阿珊道:“如果正义君是因为钱的问题发愁,这个大可不用担心,那个恶妇想要收回房子,我就在这里帮正义君买一套,并且,比这里的房子更大更好。”
阿珊吐着舌头笑,“是个白富美哦。”
我再问,“那么我们的事家里长辈怎么想”
美莎回:“等友华机械正式开工时候,父亲会来这里,那个时候就可以见面。”
所以,以前香奈子跟我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那么她图什么呢
我问:“仓井香奈子是怎么跟你认识的”
美莎答:“是大伯父推荐的,从美国就一直跟着。”
“那么,仓井香奈子认识你母亲吗”
美莎立即摇头,“我母亲很少见外人的,她怎么可能认识”
如此,真相大白,我激动不已,连忙对她道:“香奈子欺骗了你,也欺骗了我。”
刚说完,门外一阵欢声笑语,两个二货购物归来,我连忙对屋里两个女人做嘘声,并且叮嘱阿珊,“你不懂东瀛语,记住。”
两个人回来,手里大包小包,笑盈盈的,见到阿珊,都稀奇一下,而后张灵彦献宝,“阿珊来了啊,想吃什么我们做饭团好不好”
阿珊觉得好笑,说好。
张灵彦去厨房忙碌,香奈子则迅速过来,跟美莎问些什么,阿珊假装不懂,那边美莎却有些尴尬,不时地看阿珊一眼。
正说着,香奈子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美莎大惊,慌忙捂嘴,却是晚了,那边阿珊小虎牙露出来,目光冰冷。
不用说,肯定是香奈子说了什么不礼貌的话,以为我们都听不懂呢。
我赶紧问:“说的什么快给我翻译翻译。”
阿珊冷笑,“她在骂你老婆。”
“那个老婆”
阿珊回:“当然是丑恶悍妇,床上躺着那个老婆她敢骂吗”
如此就尴尬了,几个人都盯着香奈子看,那女人承受不住,噗通一声跪下来,慌忙道歉,阿珊懒洋洋说了句什么,而后去厨房。
香奈子吓的脸煞白,问我,“她懂东瀛语,你们聊了多久”
我回:“聊了很久,本来有些事情是我要跟美莎说的,既然如此,你自己说吧。你当初怎么骗的她,现在就怎么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