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娜莎笑了笑,扭头朝南看,或许是想看到接她的飞机,终究什么都没有,这种天气,飞机来了也危险。
娜莎摇头,有些惋惜,“我想过死亡,而且想过很多次,并且为死亡做好准备,但每次都会安然无恙。”
“那这次呢”我问。
娜莎苦笑,“这次我万万没想到,根本不在计划中。”
我哈哈笑,“惊喜总是在不经意间来临。”
娜莎瘪嘴,“可是我没想过会死在一个老男人身边。”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说呢,三十岁不算老,准确说,我还差一年才三十。”
后面又一声惊雷,我扭头看,乌云压境,黑云压城,海面上,掀起一道巨浪。
巨浪,是我的理解。
娜莎经常玩水,她用拇指比了下,笑道:“这次真完了,那道浪有六七米高。”
六七米我抬头,在脑中幻想,有两层楼那么高,那么大的浪头下来,砸都要给人砸死。
何况我还是旱鸭子。
娜莎看着我,忧心忡忡,而后笑了,“也对,黄泉路上有你陪伴,也不算寂寞。可惜,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这句话引起我共鸣,我也有许多事情要做,但是这环境下
我心里不是滋味,扭头看,浪来了,但不是像我想的那样砸下来,而是由低到高推过来,也就是说,那浪看似高,也是有弧度的,按我估计,我们的小艇可能要被抛上浪头,再迅速跌下来。
我大概懂了,深圳欢乐谷为什么设置有激流勇退这个项目,就是模仿巨浪来的。
娜莎将我的手抓紧,盯着那道浪,道:“浪来时候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都要挺住,救生衣会带我们浮上水面。”
说话间,浪来了,浩瀚无边。
只是一合,我们就被送上浪头,又迅速坠落,身体瞬间被水浇湿,我和娜莎的手,自然而然十指紧扣,这样就避免在海浪中被分开。
这是人类在自然灾害面前的本年反应,无关性别其他,两个人抱团,总好过一个人独挺。
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大雨肆虐,人在小艇上犹如树叶,真正的体验了一把垂直心跳,一遍又一遍。
起先还惊慌,害怕,等多了三四次,摸清了海浪规律,知道那浪虽然大,倒不至于把小艇掀翻,于是蹲下身子,抓着小艇,伴随着海浪升高,降低,发出欢呼。
但这欢呼没持续几分钟,瓢泼大雨就把小艇内部填满,翻是没翻,但是沉了。
只剩下两个人浮在水面,跟随波浪,起起伏伏。
不过这样也好,怎么起伏人也是在水面上,不会像刚才那样在小艇上,力道是作用于小艇,再转移到人身上。现在有救生衣,整个人胸口上面在水面,下面部分却在水里,尽管飘荡起伏,也比头先安稳。
大雨持续了半个多钟,我就被冻得浑身发抖,看娜莎,她也是嘴唇乌青,脸色煞白,显然是到达身体承受极限。
由此可见,我们就算不被淹死,也会被冻死。
也是现在下雨,若是风平浪静,可能还会有大鱼浮上水面要咬我们吧。
我摇晃娜莎的身体,让她清醒,在她耳边说话,让她坚持,我上回在海里玩,也遇到过这天气,雨下了整整一夜,我都没事。
娜莎咧嘴笑,说:“我有点晕,想睡觉。”
我将她双手抓紧,给予鼓励,“睁开眼,坚持,等雨停了,他们就会派飞机来接。”
娜莎点头,微笑。
我道:“我跟你讲个笑话吧。傻子吃苹果的笑话,你听不听”
娜莎点头。
我道:“从前有个傻子,他爹给他讨了个媳妇,晚上不会洞房,媳妇就手把手的教他。傻子学会了后觉得挺好,喊着媳妇,还要再肏一次。媳妇嫌肏字难听,就跟傻子说,想要了不要说肏,说吃苹果。傻子记住了,晚上一想要,就缠着媳妇吃苹果,吃苹果也就成了他们的暗号。忽然有一天,媳妇去果园里摘苹果,傻子又想要,跑去果园里缠着媳妇,媳妇媳妇我要吃苹果。果园里还有其他人,媳妇不好意思给,就拿了个苹果给傻子,傻子也不说话,抓着咔咔吃了。吃完一抹嘴,又喊,媳妇媳妇我要吃苹果,媳妇就塞给他一个,连续吃了七八个,傻子不吭声了。等到晚上回去,媳妇收拾好,说傻子你不是要吃苹果,来吧。傻子吓得连连摆手,不了不了,苹果吃多了牙酸还拉肚子。”
笑话讲完,我哈哈大笑。
娜莎却不明所以,瞪着无辜的眼。
好尴尬。
她问:“为什么苹果吃多了牙酸还拉肚子这不科学。”
我道:“因为摘苹果时候苹果没成熟,所以是酸的。”
娜莎这才明白,点头,而后爆出一窜笑声。
这脑回路,绝了。
娜莎问:“这个段子是哪里听来的”
我说:“是我小妻子告诉我的。”
娜莎就来了兴趣,“就是那个湘妹子吗很活泼的那个”
我点头,“是,她最会讲荤段子,而且是现编,随时张口就来,我都时常惋惜,她要是读书多,或许就是个作家了。”
娜莎咯咯笑,“哎,跟我说说你那几个妻子,都有什么特点。”
我说好,先从阿妹说起,阿妹是那么可爱
才讲到阿妹陪我住院,头顶的雨点就逐渐变小,海浪也渐渐平缓,不像先前那么张狂。
浪头降低,肉眼可见,前面一片陆地
是陆地
我一阵狂喜,摇晃着娜莎,喜极而泣,老子终于再次死里逃生啦。
陆地能看见,但距离有四五百米,小小一座岛,要过去也不容易。
娜莎本来疲惫,眼见陆地,也来了精神,陆地就意味着生机。松开我的手,憋足劲儿,“跟着我的样子做,双手划,我们游过去。”
旱鸭子套了救生衣学游泳还不简单,狗刨都行。刨了几下娜莎摇头,“不要那么大力,慢慢来,就像长跑那样,呼吸匀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