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七月十一日,吉林将军来报,俄罗斯之舰队出现在黑龙江入海口,炮击两岸,随即有士兵上岸,杀了庙街几个渔村之人。”
“死了多少”
“大约在百多人之数。”
“哎哟。”宝鋆惊叫,“这可是不少,皇上又要生气了。”
“这人死了多少倒是其次。”恭亲王恼火的说道,“可这俄罗斯的舰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吉林这可不是好事难道俄罗斯沙皇准备和中国全面开战吗”
如今可是麻杆打狼两头怕的意思了。曾国藩细细看了看吉林将军的奏报,“这里头说此渔村尽灭,并无官员见到是否是俄罗斯人,只是见到舰队所悬挂之国旗,王爷,这事儿还需斟酌。”
“恩曾公你的意思是,”沈桂芬说道,“难道不是俄罗斯舰队”
“这还未可知。据俄罗斯方面来报,一个月之前,俄罗斯的波罗的海海军还在北冰洋,一个月就到了这里就是为了炮击庙街,杀我们的渔民然后就没有南下的消息了,未免有牛刀杀鸡之嫌。”
沈桂芬低头不语,想了一会,抬起头来,目光炯炯有神,“这是有人借刀杀人还是有人帮着俄罗斯人来了”
“到底是谁。也不重要,既然他们挂着俄罗斯的国旗,这笔账自然就是俄罗斯头上了。”文祥说道,脸朝着恭亲王,“北边出现了俄罗斯人的舰队,北洋水师也要动一动了。”
恭亲王点点头,“曾翁说的有理,这事儿,透着一股蹊跷,若论洋人们在海上的作战方式,宣宗朝以来。咱们都是见过的,一路路的打下来。若是俄罗斯海军南下,必然是沿着吉林这么一路路的打下来。绝不会就打一炮就走的,若是要隐蔽的伏击北洋水师,那也不会出现在黑龙江的入海口,要知道,咱们在东北,可是没有水师的,何须如此呢”
“故弄玄虚,”同治皇帝听到了禀告,又听了曾国藩的分析,微微冷笑道,“曾公说的在理,怕是什么不成气候的玩意故弄玄虚罢了,不用在意。总理衙门务必要叫俄罗斯大使,那个叫什么猪列夫的,一定要给出交代,若不然,打下乌兰乌德,凡是金发碧眼的,一律也按照庙街渔民之例,尽数处死”
皇帝鲜少说的如此杀气腾腾,大家低头不做声,皇帝的怒火是有道理的,六月二十九,杨岳斌见乌兰乌德城池险固,无法速克,于是亲自率一精锐南下准备绕过北海,伏击厄尔口城,可到了索霍尔山,遭受到了伏击,所幸未有大的伤亡,只是乌兰乌德又无法攻下,而厄尔口城又无法大军奔袭,只能继续胶着,车臣汗部原本是已经到了北海之北端湖面,眼见着就要断了乌兰乌德的后勤粮草补给之线,听到杨岳斌受挫,他毕竟是不敢和俄罗斯人正面作对,也只好南归,路上又遭到哥萨克骑兵伏击,损失惨重。
“军机处定下策略,新疆和乌里雅苏台两路出击,新疆又有浩罕、土尔扈特部的阿尔泰,承化寺的乌梁海三路出击骚扰,论起力量,倒不如乌里雅苏台集中一点,论起武装等,库伦有官道通往,远非新疆偏僻之地可比;论战士,十二镇有不少人去了杨岳斌那里,怎么还会如此,”皇帝十分不悦,“还是如此难以奏效,如今还是咱们占上风,若是将来有所不济,我瞧着库伦,几日之间都要丢了。”
恭亲王说道,“皇上息怒,新疆自从平阿古柏之叛后,左宗棠把新疆各部好好整治了一番,故此,臂如所指,加之俄罗斯人新平浩罕等国,实暴政,人心不稳,故浩罕国主登高一呼,新疆给钱给人给枪,这才顺利的拿下浩罕。而北边不同,俄罗斯几百年苦心经营,圣祖时候还和咱们打了一仗,军事实力和本土之地治理的极好,虽人烟稀少,但苦寒之地,人性彪悍不畏死,乌兰乌德城固难以攻打,此外正如前日大臣所言,外蒙诸部和俄罗斯交往甚多,杨岳斌在外,伯王在乌里雅苏台城,也不能十分指挥如意,故此难以攻克乌兰乌德。”
“理藩院要拿出策略来,不能再继续如此,”同治皇帝吩咐塞尚阿。
“是,官道一通,这些人就无法再各自为主了,”塞尚阿说道,他是蒙古人,很清楚这些人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做什么,“请皇上放心。”
“罢了,杨岳斌等还是有功的,大军出了库伦,打了几场,把战线往北推了几百里,算的上的大捷了,军机拟旨下去,宽慰将领吧,”同治皇帝说道,“不过话要说清楚,两城乃是俄罗斯在北海两侧的重城,这两个城还在俄罗斯人手里,北海就不是咱们,至于说什么把北海边上的土地给蒙古诸部放牧的话儿,以后也别提了”
、二十三、静极思动三
皇帝正在说话的时候,一个太监迈着急匆匆的脚步走了进来,陈胜文接过了他手里的电报,递给了皇帝,皇帝接过打开一看,随即拍了桌子,“俄罗斯人,好大的胆子”
“俄罗斯的舰队不仅在庙街出没,现在还有骑兵和步兵出现在了乌第河一带”李慈铭皱眉,问了这么一句。
翁同龢点点头,这时候是在礼部衙门在圆明园大宫门外的办公点,翁同龢的值房内,翁同龢起复之后,担任了礼部侍郎的位置,这一日是他下了帖子请李慈铭来西郊一叙,把军机处传出来的消息,细细的和李慈铭说了,“莼客,你说,这事儿出来,该是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朝中的老大人们思考的,老大人怎么问起我来了。”李慈铭微笑的说道。
“你又何必谦虚呢”翁同龢笑道,“你乃是越中俊才,昔日又在周相国幕下历练,若不是你已经中了举人,又看不上我这个破落户,我是非要招揽你不可的呀。”
李慈铭微微摇头,“我算什么俊才,如今都马上到不惑之年,却一个进士也中不了。”
“你只是不愿屈从罢了,”翁同龢淡然说道,“若是改了心思套路,中进士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