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六福晋毒杀这件事儿,先查个水落石出”
“老祖宗,那咱们要不要赶紧去养心殿”
“去”李莲英坚定的说道,“到了养心殿再说,这会子若是军机大臣都进宫了,只怕咱们也进不去禀告,但无论如何,不能离着西圣太远,随叫随到,承恩公这么说,我就给他一个面子,听他一次,西圣不垂问,这事儿我就不说罢了。”
“只不过是为了一个老七的孩子,你就狠心把自己的孩子给打掉了,”恭亲王转了一圈,回到了慈禧太后的面前,两个人站的那么近,却又似乎是那么远,“议政王和母后皇太后的儿子,只要一旦降生,天命所归,就是这个大清帝国最好的继承人选,我可以为了他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什么人我都不怕,什么事情我也敢去做,哪怕是天下最大的骂名背负在身我也在所不惜可是你呢,轻轻巧巧,就把那个孩子给打掉了,我不是真眼瞎,我瞧得见你在怕什么怕我借这个孩子登基称帝怕你这位垂帘听政的太后没有了滔天的权柄说到底你还是怕我借着这个孩子兴风作浪吧不然,就老七家的孩子,如今的皇帝,那里比得上我家的孩子”
“你心里对我忌惮,我不是不清楚,但是我也甘心为你所用,”恭亲王嘶哑着声音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慈禧太后的眼角露出了晶莹的泪光,打断了恭亲王的说话,“这和我毫无关系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不能够出生的你想做皇父摄政王多尔衮,我却不愿做孝庄太后怎么,到时候十月怀胎生下了孩子,你要我和秦宣太后一样,称什么先帝怜我孤苦,托梦和我交合故此产子吗到时候我说这个孩子是议政王的孩子,日后要他继承皇位,你敢吗六爷,”慈禧太后上前一步,逼近了恭亲王,抓住了他的领子,“你敢吗要知道您这位六贤王,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羽毛啊你会为了这么一个不知道男女的孩子,牺牲自己的名声吗”
恭亲王有些退缩了,他没说话,但是慈禧太后看出来他眼中的懦弱,“是啊,你不敢,”她轻蔑的放开了恭亲王的领子,“其实我也不敢,我为文宗皇帝皇后,英宗皇帝太后,能够把持朝政,垂帘听政,最大的优势在哪里,奕,你知道吗就是这个名声没有这个名声,我不可能垂帘如此之久然后你要我把这个最大的优势,把这个名声丢掉可能吗”
“当然,我最忌惮的就是你,你以为我和你上床,是对你有爱慕之情吗”慈禧太后冷血的喷射着剧毒的言语,“你大错特错那时候我得知两王叛变,根本就不担心他们如何作孽,因为我知道,知道我出现,剿灭这两个废物易如反掌我那时候最忌惮的就是你如果你先挥兵杀了两王,又说太后在宫变之中去世,携大势在群臣劝谏之下自立为帝,天下尽在你手所幸你没有野心,我一招即来,一个女人最有效的武器就是她自个的身子,是不是所以我用我自己个的身子留住了你一晚上,一个晚上过后,大局已定了。我这才放下了心。”
“你也知道我并无野心”恭亲王心如刀绞,“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这就是政治,不是吗”慈禧太后用手指头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放在面前看了一眼,“要提防着任何一个人给自己捅一刀,然后爬到自己的头上,我在圆明园宫变的那一夜,终于彻底了解了这一点”
“你若是以为福晋是我杀的,那便就是我杀的好了,”慈禧太后转过身子,踩碎了掉落在地上的玉钗,她毫不留意,径直走到了宝座之上,坐了下来,对着恭亲王喝道,“我这个寡妇见不惯你们夫妻两个恩爱何况成王败寇,今日我是君,你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恭亲王心里如同是五味杂陈,“很好很好”他戟指宝座之上面目模糊的女人,“你到底还是承认了”
“是的,你若是觉得是我杀的,”慈禧太后咬牙说道,“那就是我杀的”
、六十四、改弦更张一
慈禧太后说完了这句话,突然之间殿内安静一片,两个人怒目相视,恭亲王咬牙说道,“是我帮着你拱上了垂帘听政的位置。”
“也是我让你主持中枢总领天下军政事的位置”慈禧太后毫不留情的反驳道,“你自己说,文宗皇帝对你如何,我又对你如何不论是前明还是当今,见过以皇叔之尊任领班军机大臣二十余年稳如泰山者吗”
恭亲王摇摇头,“那又如何,你现在不是还是怀疑我功高震主了不然为什么要杀我的佳佳”
慈禧太后正欲张嘴解释什么,嘴角扯到了脸上的红肿,原本平复冷静下下来的心情又起了波澜,她沉默不语,既然说了气话,这会子也不想收回来,“功高震主我从来不会说别人什么功高震主你为了洋务新政,不愿意对法开战,我虽然生气,到底也是觉得你是一心为国,”慈禧太后站了起来,走下了宝座,“只是我到底是看错你,居然为了一己之私,和别人争权夺利,动用自己的人,干涉北宁会战”慈禧太后指着南边,“主管后路那个该死的将军,听说广西巡抚的命令擅自后退,前线因此一败涂地云贵团练拒不援军好的很啊,这几个人动手之间都发了电报到你的恭亲王府上,怎么样这事儿没错吧你说我滥用私情,你何尝不是一样为了自己的权柄,防止我对法宣战,让你的这个领班军机大臣大权旁落,居然做出了这样下作的事情来,议政王,北宁城那么多无辜枉死的士兵眼睁睁的看着你哪今个可还是初三,正月里头原本可以全家团聚的人死在了异国他乡,议政王你晚上睡的着吗”
“为政者若是计较几个人的死伤,”恭亲王藐视的看了慈禧太后一眼,“那就难成大事何况这死在异国他乡不让他全家团聚的人不是我,而是您,太后娘娘”
“一将功成万骨枯,原本是没错,我虽然是看重人命,但也知道这人命的轻重,若是与国有益,死伤再多又有何妨,”慈禧太后微微一滞,“如今却是因为你这一己之私,害死多少将士,更是将越南局势搞的一败涂地在宫里头,军机处怎么斗,都是无妨,你这样在越南的行事,实在是大逆不道,罪不容诛”
恭亲王反唇相讥:“怎么,太后娘娘今日欲再杀一铁1帽1子王吗我也不怕,你既然敢杀我的福晋,自然也不会说不敢杀我”
慈禧太后气的浑身发抖,没想到恭亲王还如此蛮横她一时间有许多的话语要说,却不知道怎么才说的出来,她的头上被撞破的地方一时间越发的疼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殿外传来了一个夹杂在风雪之中依然是十分清晰的声音,“西圣爷,下官有要紧的折子上奏。”
这声音是王恺运,守在殿内战战兢兢不敢动弹的朱执义连忙走到殿门想要把王恺运轰走,慈禧太后喝道,“进来”
王恺运进了养心殿,甩着马蹄袖子跪下行礼,看也不看恭亲王一眼,“什么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