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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敢马虎大意了。两个小内侍都是千度的心腹,对这汤药看得可不是一般的严。

“咳汤药还有多久会熬好”荆二心里有些发虚,对着两个小内侍声音居然有些颤抖起来。不知为何,嗓子干得厉害,不咳一下很可能就说不出话来。

“回禀太子殿下,还差最后一味药。三碗水煎成一碗,就可以了”小内侍小心的回答,并不是所有人都要跟随庄襄王去殉葬。对于未来领导,小内侍们还是不敢大意。尽量在未来的大秦王上面前留下好印象,或许下一个大监就是自己也说不定。

“哦,将药草拿来我看。”

立刻有一名小内侍在旁边的柜子上,捧起一个陶罐,想必里面装得就是那所谓的可以起死回生的神仙药草。

荆二接过罐子检查了一下,忽然大叫道:“混蛋,这里面居然有虫子。你们这些该死的,居然让大王吃虫子。”两名小内侍立刻吓得魂飞天外,赶忙跪伏在地叩头不止。嘴里不住的哀求,只见荆二从罐子里拿出一个东西厌恶的扔进炭盆里,“噼啪”两声燃起一朵小火苗。

“太子殿下饶命,饶命啊”小内侍见此情形,裤子都快吓尿了。这数九寒冬哪里来的虫子,可太子明明拿出了虫子扔进炭盆里。

“你们两个狗才,好好挑拣。若是这罐子里再有一个虫子,就将这盆碳都塞进你们嘴里。”荆二一脸的愤怒,两名小内侍慌忙接过陶盆,以大米里面挑小米的精神,仔细挑拣罐子里的东西。

翻检了半天,罐子里也没有找到一个虫子。眼看火候已到,小内侍赶忙让荆二看过。便将罐子里的草药一股脑儿的倒进了药罐子里,沸腾的药罐子立时便平静下来。一股药香在偏殿之中弥漫开来。

“千度,孤又睡了多久”庄襄王睡眼惺忪,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不过还好,身上似乎不再痛楚。尽管精神还是十分萎靡,但总算不用再遭受病痛的折磨。

“大王已经睡了差不多十个时辰了,老奴算着时间还有一阵子才会醒。没想到,今天醒来这么早。”

“哎一天天的成了瞌睡虫,多少事情都耽搁了。相邦来了没有,政儿呢政儿在哪里”庄襄王举目四望,发现只有千度带着几个小内侍在这里。

“中午时分相邦大人前来探望过,见大王还在睡着便走了。太子殿下现下在偏殿之中,正为大王监管煎药。”

“还算这孩子有心,五个公子就这一个还算是孝顺。从成矯开始,没一个长心的。整天里人影不见,都忘了孤这个父王。哼”庄襄王对自己的孩子们似乎很不满,嬴政去煎药似乎可以原谅。可那几个小的,居然没有一个在床前侍奉。

“公子们年纪小还不懂事,假以时日定然”

“不懂事哼别人说小还行,成矯已经十岁难道还小小孩子不懂事,难道大人也不懂事孤一个个的给她们抬高位份,到头来床前连个孝子都没有。传令,宫内的公子公主还有他们的娘亲都来承明殿前跪着。孤还没死,就这样目中无人。得好好消一消他们的懒怠”

庄襄王完全没有休息过后的欢愉,心中不知为何无名火起。要将自己的老婆们,还有子女们统统拉到承明殿前罚跪。

“父王,弟弟妹妹们还小。父王就饶了他们这一遭,孩儿闲暇时代父王去训斥他们就好。”荆二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名小内侍。其中一名小内侍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正是冒着热气的汤药。

“政儿乖,也只有你能让父王宽心。来,到父王身边来。”庄襄王看到儿子,心怀大慰对着荆二招了招手。

荆二乖巧的走到塌前,跪坐在庄襄王身前。

“吾儿长大了,想当年为父不为你祖父所喜。像你这般年纪,就被打发到赵国去做质子。当年秦赵开战,赵王将为父绑缚在城门之上。羽箭如蝗一般在为父身旁飞过,那场景真是九死一生啊”庄襄王伸手摸了摸荆二的脸蛋儿。眼角有泪涌出

“父王”

“你在赵国吃苦了,都是父王不好。当年你与你娘亲在后院小憩,吕相慌慌张张跑进来。告知赵王要杀我没有办法,这才丢下你们娘俩儿。父王愧对你,愧对你的娘亲”

苍白干枯的手在荆二脸上摩挲,荆二只觉得这双手冰凉冰凉,上面的皮肤干燥得好像老树皮。联想起意气风发的庄襄王,在咸阳的点点滴滴,对自己的无限疼爱,眼泪也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大王莫要悲伤,太医令最近的药方似乎很有效。大王的脸色好多了,只要按时服药应该很快便能康愈。大王还是趁热将药喝了,不然一会儿凉了药力便不如此时。”

“不”荆二说了一个字,又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昨日吕不韦说得对,下岗的太子没有好下场。下岗的大王更加没有好下场。若是让事情如此发展下去,一旦庄襄王殡天。谁还能救得了自己,一个被架空的王,一般被攫取走了权利,等待的只有死路一条。

“呃政儿侍奉父王喝药”荆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千度看了那两名小内侍一眼,见两名小内侍齐齐点头,便放下心来。只道是荆二担心父亲的病情,心中悲伤而已。

“好,好,还是好孤这个太子没有立错。”庄襄王欣慰的笑了。

荆二手指碰触到药碗的时候,忽然不自然的抖了一下。陶碗中汤药洒出来,浇在指尖儿钻心的疼。

巨大的痛楚使得荆二冷静下来,在自己与父亲的性命面前。荆二毅然选择了前者,银质汤勺一勺勺将汤药喂进了庄襄王的嘴里。死神一点儿一点儿的走近这位大秦之主,一碗汤药喝完。庄襄王已经剩不了几个时辰了。

喂食完了一碗汤药,荆二觉得自己的每个汗毛孔里都在向外冒着汗水。两只手湿漉漉的,里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非常难受。

“父王”荆二想借口走开,他实在无法面对庄襄王那张苍白的脸。他是那么疼爱自己,一笔一划的教自己写字。一板一眼的教自己练剑,曾经有几分怕他,心里也有过巴不得他早些死了的想法。可事到临头,却是无尽的哀伤。为何脑子里都是这个人的好,为何自己居然心痛不已。

良心的拷问,让荆二几乎崩溃。庄襄王柔和慈爱的眼神好像两柄匕首,直直插进荆二的心里。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煎熬,再待上哪怕一秒钟荆二觉得自己都会崩溃。

“政儿孤有事要跟你说”庄襄王喝下药之后,精神似乎好了许多。

“父王,孩儿还有功课要做。这便告退”荆二觉得眼前有些发黑,脑袋昏沉沉的,似乎还有一些眩晕。

“别忙着走,父王还有事情要交代你。千度,去将那个盒子拿过来。”庄襄王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指了指放在床榻不远处的一个黑漆木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