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获得天下。如果说权贵们是船,那么这些百姓就是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你要牢牢记住。”范增一边观看,一边提点着张良。张良在边上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效果很明显,没见大月氏的权贵们已经被打倒的差不多了。或许是因为曾经身为带路党的原因,赖桂渡,赖狞儿他们父子,才能够狗延残喘到今天,不过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想躲那是绝对躲不过去的。
城墙上的张良正在装乖宝宝认真听讲,忽然间下面传来一声女人尖利的叫声:“赖狞儿,你可还认得我。”
循声望去,张良吓了一大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女人一脑袋的白头发。根根雪白在反射着冬日里的阳光,异常的醒目。似乎为了衬托她今天的白,这女人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在视觉效果上,很是有些强烈对比的意思。西域人的头发有好多种颜色,有金发有黄色的头发。看这女子年岁也不大,却是一脑袋的银发,这多多少少让哥俩有些吃惊。
赖狞儿现在连扭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四十斤重的大牌子挂在胸口,而且还是用一根极细的钢丝挂着。脖子上已经勒出了红印子,估计再挺下去就会跟斩首的效果差不了多少。
旮旯韩上前一步,将赖狞儿的脖子扭了过来。赖狞儿看了那白发女子一眼,五官很是端正。身材也很是婀娜,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美女。这女人似乎认识自己,莫非她也是自己部族里面的,不怪自己看着她面熟,可穷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她到底叫啥名字。
“不记得了吧您这位堂堂的大少爷,怎么会记得我这个差一点儿死了的人。现在我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就是拜你所赐。”白头发的女人一指赖狞儿,高声厉叫道。
“谁认识你这个疯女人”虽然在这种情况下,赖狞儿也不愿与放下大少爷的架子。如果在以前,有这么一个女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话都不用说一句,这人就会被拉出去剁碎了喂狗。可现在,大少爷只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罢了。
听说赖狞儿这么说,女子微微笑了一声说道:“我是疯女人,那也是被你糟蹋的逼迫的。当年我父亲只不过是你家的一名放羊卡克而已,就因为放羊的时候弄丢了两只羊,害得他老人家四处寻找,几次差点儿命丧在狼嘴里。也就是我爹从小在山中长大,不然早就被狼啃得就剩下骨头。你就派人将我绑了去,说是我爹放丢了翕侯家的羊,要拿我来抵债。呜呜呜”这女子一阵的哭诉,让现场的气氛更加压抑。几乎每个人都对翕侯不满,现在大家都在同一个地面上混。就需要联手干掉,那些所谓的贵族老爷们。
“仅仅为了几只羊,你就将我抢到府里头去。每天都都来糟蹋我,后来我怀孕了。你家的大妇,居然说我怀里的野种,不但要弄死我的孩子,还要弄死我。如果不是有一个老仆妇偷偷告知我,我还不知道你在饭菜里面下了毒。
好狠的心啊,不但连我不放过。就连自己亲生骨肉,你也不放过。我得了讯息,偷偷摸摸的跑出了侯府。为了不给家里人找麻烦,我只能躲在山洞里面。晚上出来抓点吃的度日赖狞儿,你看仔细了,可还认得我”
这女人这么一说,赖狞儿好像想起来点儿什么。可他还是不敢肯定,欺男霸女的事情干得多了。有没有这么一票,确实很伤脑筋。可人家说得言之凿凿,这不能不让人相信她说得都是真话。
“想起来了不错,我就是那个没被你逼死的那个喜儿”喜儿从旁边的手里接过一个孩子,看样子只有两三岁的样子。生得虎头虎脑很是可爱,“赖狞儿,这就是你留在我肚子里面的种”
第三章 群情激奋
“你家大娘见我有了身孕就要害死我,幸亏达吉老妈妈看我可怜,提前通知我逃走。不然,现在我们母子就是躺在黄沙里面的冤魂。”喜儿一边说一边哭,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赖狞儿。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这个赖狞儿居然连自己怀了孕的女人都想着干掉。
赖狞儿的脖子上被栓了一张四十余斤的木头牌子,整个脑袋被坠得抬不起来。现在他连扭头看一眼喜儿都不能,只能低着头接受所有人看鬼一样的眼神,和喜儿抽泣的啜骂。
“你爹是部落的翕侯,我躲到哪里都会被你的狗腿子追杀。没办法,我才躲到了山里。每天只能吃野果,最饿的时候嚼草根啃树皮。羊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生了孩子没有奶水,孩子饿的直哭。如果不是老天爷垂怜,我们母子早就饿死了。大家看看我的头发,就是在山里变白的。”说完,喜儿就托起自己的满头银发。
台下的女人们都在啜泣,这喜儿在山里几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不到二十岁的女娃子,正是满头青丝的年纪,现在居然银发满头。
群情激奋已经不足矣形容现在的场面,愤怒的人们有扔鞋的,有扔菜帮子的。还有富余的扔鸡蛋,反正逮着什么都往台子上扔。如果不是范增早有远见,命令军卒将方圆两里之内的石头都捡干净,说不定台子上的人会有被活埋的危险。
“打倒狗贵族,打倒赖翕侯”带着红胳膊箍的家伙再次高举右手喊了起来,所有人的喊声好像海浪一浪一浪的冲击着台上的人们。
范增看得很满意,侯爷说得没错。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只要团结了大多数群众那些月氏翕侯和贵族们,就是秋后的蚂蚱再怎么蹦跶也会被人一脚踩得粉身碎骨。
“看看吧这就是民众的力量,多么强大多么可怕。只要鼓动起来,这么多人的狂热足可以毁天灭地。一定要稳稳抓住舆论的倒向,尤其是那些会写字的读书人。不准他们写小说,只要涉及到反对侯爷的,一律封之。哼你敢写,就不要怕老子掀了他们的饭碗。若是再敢写,就斩掉他们的头。”没有影射,只是个人情绪的抒发。篡秦当年被无辜的封禁了一个月之久,不说了都是眼泪啊
“大人,月氏人只是刚刚开化。想要愚弄他们很简单,这些人就是喜欢唱歌儿。只要有东西给他们吃,每天都傻乐傻乐的。这些翕侯也是太过份了点儿,咱们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现在包产到户,每家都有粮食吃。派下去的人说,每个村子里都在举办舞会。”
“哦,这样啊那咱们的赋税是不是该加加了,这人吃多了富裕了就会动歪脑筋。温饱思淫欲倒还罢了,如是想染指权利。这些月氏翕侯的今天,那就是咱们的明天。得想个办法才行。”范增的一席话,让张良与范增都陷入了沉思。
此时城墙下的台上已经不是喜儿在诉苦,而是一位干瘪瘦弱的中年妇女。她的脸晒得黝黑,整个人好像是一具会行走的干尸。人们很担心,一阵大一点儿的风就能将她吹到台子下面去。
“赖狞儿,你可还认得老妇人你个挨千刀的,我在你家做了二十年的仆役。我家狗子只不过是捡了你儿子吃剩下的一块羊骨头。你就嫌弃给你丢人。抓着他的腿就把他扔进井里,他才四岁啊你就那么忍心下得去手”妇人一边说一边嚎哭,台下愤怒的人群已经抑制不住了。羌兵们手拉着手保护高台不会被十几万人冲击,可汹涌的人群还是不断的往前挤。一边挤还一边喊口号,“打倒狗贵族”的口号声此起彼伏。
台上的赖桂渡和赖狞儿脑门儿上全是汗水,这十几万人冲上来他们父子立刻就会被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