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锋利的箭头便透出圆盾半寸,胯下的战马也传出嘶鸣。看起来也是中了弩箭
借着战马的冲力,王贲一长戟便捅穿了一名燕军士卒。撒手松开长戟,马刀闪电一般的出鞘。利刃劈断骨头的声音,清晰传进了耳朵里。
鲜血飙了王贲一身,还没等王贲从兴奋中清新过来。三四杆长矛已经穿透了胯下战马的胸膛,王贲身子一沉立刻甩掉马镫。自从有了马镫这玩意以来,挂在马镫上被受惊战马活活拖死的骑兵不知道有多少。王贲不止一次见过那些残破的尸体,如果那样死了他宁可给自己来个痛快。
圆盾没有撒手,上面传来大力击打的感觉。王贲觉得手臂发麻,可拿着马刀的手还是用力劈砍。惨叫声响起,两只人脚还站在地面上。人却已经倒在死伤,发出最痛苦的惨嚎。
一个翻身站起,王贲的马刀便左劈右砍。马刀过处每每有鲜血飚起,有敌军的也有王贲自己的。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发觉自己的身边都是敌军。只不过盏茶时间,亲卫已经战死一半还多。剩下的,也都拼死向自己靠拢过来。来不及后悔自己的冒失,手里马刀不停横劈竖砍。
后续赶到的骑兵要疯了,少将军陷进去了。如果他战死,那将全燕京人屠光了也是一场败仗。
后续的秦军骑兵好像疯子一样冲击燕军的军阵,而这支燕军明显精神不正常。这些人似乎很想死,每个人都抱着拼命的目的来的。长戟捅穿了燕人的身体,他们就会用手握住戟杆。战马踏碎了他们的胸膛,他们就会抱住战马的马腿。虽然人被马刀切下了大半个头,可身子还抱着马腿不放。当战马拖着一个大活人前进的时候,就会有更多的长矛从四周刺过来,无论是战马还是马上的骑士,浑身都出现了许多血窟窿。
亲卫冲过来,围着王贲拼命撕杀。可马刀刚刚劈飞一杆长矛,却很快被另外的长矛刺穿了胸膛。亲卫的人数在迅速的减少,很快只有五六个人围拢在王贲的周围。
“杀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他娘的,老子今天豁出去了”虽然感觉自己的胳膊快抬不起来,但王贲还像疯子一样奋力劈砍。马刀闪过的地方,总会有敌人的惨叫声传出来。
站在城头的鞠武看着下面的激战,无奈的摇了摇头。樊於期训练带出来的新军果然不同,如此死战不退的军队若是用在易水登陆的时候。自己有八成把握,将秦军拦在易水河边。而不是现在背靠着燕京城,好像离水的游鱼一样进行最后一搏。
“为什么要将儿郎们在城外列阵引秦军攻打城池,不是更加有效的击杀敌军”鞠武询问新军副统领苟善。
苟善是樊於期的副将,樊於期被杀之后已经提拔成了主将。可他还是让人称呼他为副将,对于新军来说,主将只可能是樊於期,不论是死的还是活的。
“秦军骄横,若是依仗城池之利杀伤他们。他们的士气依然会高昂,敌军有二十万人,而我只有三万人。只有真刀真枪的跟他们干一场,才能让他们知道新军的厉害。也才会拖延更多的时间,让大王和太子殿下走的远些。”苟善冷着脸说道。
鞠武是主动留下来的,苟善是被命令留下来。作为世受燕王封赏的将门,他们都有为主捐躯的义务。实际上,现在开始他们已经将自己视作死人。他们活着的意义就是,为逃走的燕王喜与太子丹多拖延一段时间,好让他们跑得更远一些。身为人臣,也只能做到这一点。
“看起来好像围住了敌军的大将,只要干掉了那个年青的将军。将他的头颅挂在城楼上,相信更加能够激发军卒的士气。”鞠武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疯狗一样挣扎的王贲。
“他跑不掉的,除非”苟善忽然住嘴,一支彪悍的骑兵好像山一样的向着燕军军阵冲了过来。如雷的马蹄声滚滚而来,即便是在城楼上苟善也能够感觉得到大地的震颤。
“重甲骑兵”鞠武惊叫道。
第六十一章 不忍杀子的燕王喜
看着被包得跟粽子似的王贲,王翦的眼睛在喷射着怒火。这个蠢货居然带着自己的八百亲卫,冲进数万人的军阵里面。燕军即便软弱,可他们也是军队不是一群羊。而且,眼前这些家伙似乎很强悍。前所未有的强悍,王翦甚至在他们身上看见了秦军的影子。
从俘虏嘴里获知,王翦知道了这支军队的来历。做梦也没有想到,恒齿死了却留下这样一支强悍的军队。他们有钢铁一样的意志,也有了钢铁一样的训练。如果不是出动了重甲骑兵,王贲一定会被这些人砍死。浑身上下受创二十余处,就算是活下来也会留下一些残疾。别的不说,左手的手劲被砍断了两根,至少手指头以后不会灵活。
出了帐篷,就看到远处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燕京城。燕国贫苦,不过这都城修的还算是尽心。两丈宽的护城河,城楼想碉楼林立。恒齿训练出来的那些混蛋们躲在箭垛后面,时不时会有致命的箭矢射下来,夺走秦军士卒的生命。
面对秦军死战不退,这些燕人是做了决死的准备。挂在城墙上那劝降使节的头颅,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他是一名燕军校尉,如果是秦人王翦才不会派去冒这个险。没办法了,这种城池被攻破之后肯定是要屠城的。这是老规矩,抵抗的城池被攻破就要屠城。咸阳的那些蠢货们,找不出半点不是。
目视所及的地方,无数被抓来的燕人战俘和劳役背着麻袋。他们被身后的强弓硬弩和兵刃驱赶着,走要走得慢一些就会被弩箭毫不留情的射杀。麻布袋子里面装满泥土,估计过不了多久,那道很深的护城河就会被填平。那时候,才是惨烈攻城战的开始。真没想到,燕国居然还有这样一群死守的家伙。意外啊
“都是你这个逆子,好端端的派人去暗杀秦王干什么。咱们到了咸阳,难道还不能获得一世富贵。咱们跟韩国和赵国不同,咱们燕国王室与秦人多年联姻,我们是亲戚。而且我们又没有抵抗,秦王会善待我们的。”燕王喜好像一个精神病患者似的喋喋不休。根本不管别人听还是没听,他其实只是想发泄。至于说的什么,他跟本就没有思考过。
打死太子丹也想不到,这种没有骨气的话会出自老爹的嘴里。
从燕京逃出来十五天了,十五天的时间他们已经从燕京逃到了辽东。燕京陷落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那些新军真的很能打。太子丹有些后悔,将新军交给鞠武指挥。二十万秦军现在一定将燕京围得密不透风,那些人不可能活着回来。一个都不可能
自从知道刺杀秦王失败的那一天开始,太子丹就知道燕国完了。没人能帮他,这里已经是燕国最远的小城。再跑的话,谁也不知道前面到底是哪里。
看了一眼还在嘟嘟囔囔的父亲,王子丹的心就更凉。这个人的内心已经崩溃掉,燕国没有希望了。出来时候还有数千人的队伍,现在只有一千多人。每天晚上,都有人趁着天黑自寻出路。有时候,甚至连派出去的斥候都会跑掉。那些燕王喜认为最忠诚的人,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忠诚。而是尽可能的偷一些财物之后,在某个黑夜之中消失不见。
而这些没走的人,也不见得是忠诚。他们只是没有地方去,或者想多偷一些东西罢了。
太子丹刚刚离开,燕王喜似乎立刻就清明了。一把抓过内侍头子元吉问道:“剧孟回来了么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