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儿子的爵位已经封了大上造,距离封侯的机会越来越多。用半只手掌换一个大上造,值了”想想自己的年龄,再想想大上造的爵位,王贲便裂开大嘴“嘿嘿”笑个不停。
还没笑两声,王翦的大巴掌就抽在了王贲的脑袋上。“混蛋,一个骑兵将军不能弯弓射箭,也不能拿着盾牌作战。还封侯狗屁你小子再这么下去,就给老子滚回咸阳。你老子我,可不想你英年早逝。”王翦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小子继承了自己的勇武,却没有继承自己的智慧。光靠满身的武艺,一膀子力气是活不过几场仗的。上一次若不是自己动用了重甲骑兵,恐怕这小子的骨头都能敲鼓了。
见到王翦发怒,王贲立刻收起了玩笑的神情。他是父亲,更是一位统帅大军的上将军,大秦目前为止唯一的上将军。他的一怒可以伏尸遍野,夺城之战他可以杀人盈城。燕京城里现在已经是啾啾鬼蜮,这就是王翦的杰作。这样的人发怒,自然有着无比的威势。
“父亲,知道孩儿当你担心了。当初轻敌冒进是孩儿的错,相比那些永远醒不过来的弟兄。孩儿只是损失了半只手,已经是幸运至极。老全那一身横练的功夫,能用胸口的腱子肉顶着长矛走。可我亲眼看见,他被人家一群人围着用金瓜锤砸得吐血。脑袋瓜子最后都被砸碎了,至今午夜梦回他死的样子都浮现在我的面前。还有陈六,爨,宝应,阿爹跟他们比起来,我当真是幸运至极”
王贲的话没有说完,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流。八百亲卫就因为他的一次冒进,结果深陷重围。最后被重甲骑兵抢出来的,仅仅只有十三个人,其中一半儿还成了残废。有一个,干脆少了两条腿和一条胳膊,成了标标准准的废人。
“孩子自从拿起了刀,你就要知道生死寻常事。你爹当初在战场上,又何尝不是如此。这人横竖一般长,马革裹尸不是说说。尸山血海的战场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是有数的事情。当然,你云叔叔除外。那个家伙,总是能想出办法来坑对手一下。有时候他像是一头狮子,有时候他像是一条狐狸。
你的亲卫死光了,就要吸取这次的教训。再弱的敌人,只要手里有武器那也是杀人的机器。除非他脑袋搬家,否则绝对不能轻视他们。这一次你付出了血的教训,希望下一次你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王翦摸着王贲的头,二十三岁的小伙子已经长出了胡子。只是作为骑兵将领,略显得瘦了些。没办法,体壮如牛的人其实并不适合当骑兵。
“爹爹云叔叔打仗真的那么厉害那你说平叛之后的蒙恬,带着扶苏公子能不你能打败他”很奇怪,每当父亲摸儿子头的时候。傻小子都会仰起头,带着一脸傻笑的看着老子。
“就凭他那四十万人你云叔叔还不放在眼里,只不过蒙恬是个聪明的。并不急于进攻,而是扎稳了营盘。四十万人挤成了一坨坨,就算你云叔叔想打,也不可能一口吃得下去。毕竟,那是四十万大军不是四十万头猪。”
“就算是四十万头猪让你杀,也会累死人的。”王贲咧着嘴又笑开,笑了一半想起刚刚挨巴掌的事情。连忙收住了笑,抬头看王翦的脸色。
“呵呵你说得对,就算是四十万头猪让人杀,也会累死人。可惜,你没见过你云叔叔杀人。他作战最大的弱点,就是太珍惜士卒的生命。爱兵如子是好的,可太过了就会出问题。这是他最大的弱点,也是你爹看出来的唯一弱点。今后若是跟你云叔叔对阵,你可得记住了。只要给予云家军狠狠的一击,让他们承受巨大伤亡。你云叔叔就会立刻命令他们主动撤退,如果你趁着这个机会咬住他,不管伤亡有多大人马有多累,一定要已追到底不让他有喘息,说不定还会有一丝取胜的机会。”
“父亲,你是说我们有可能与云叔叔对战您不是说现在新征服的地方不稳定,大王还需要您镇守东方连这一次燕王喜被押解进咸阳,也没让您回去”王贲有些惊愕,现在东方并不太平。王翦离开颍川邯郸两郡,韩国的那些旧贵族便起了叛乱。若不是蒙恬平叛得力,说不定现在颍川郡已经糜烂一片,还可能连累邯郸郡。王翦后方不稳,谈何击败燕国。
“早晚的事情,今年蒙恬平定了颍川郡的叛乱。为父又打下了燕国,北方的诸侯就只剩下苟延残喘的魏国,和随时准备投降的齐国。一旦人心安定,大王一定会调咱们去西北,与蒙恬一同进攻平凉。就算拿不下平凉,至少也要将雍都夺回来。雍都是大秦故都宗庙所在,失去了它对王室对朝廷都没办法交代。更何况,失去了雍都就等于失去了陇右,那可是大秦的龙兴之地。”
“那怎么办您与云叔叔兵戈相见,那”
“身为臣子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若是要调为父去西被。需要颍川郡和邯郸郡,和燕国故地平静才行。你现在就去魏国边境,严格管束属下不准闹事。”
“为什么”
“猪要养肥了才好杀”
第七十五章 下雪的日子
平凉也下雪了,今年的雪特别大。大片的雪花飘飘洒洒,好像老天爷在用筛子筛棉花。天地间一片的朦胧,很快平凉城便成了一片银装素裹。对面根本看不清人,出门遛弯的云钥牵着一条狗。真正做到了见绳不见狗,狗走他才走,回家全靠狗。
女人们今天似乎都很忙,夏菊和慕容丹找不到人。秦清和章佳忙得脚不沾地,一个在盘账一个房中接见鬼鬼祟祟的家伙。有好几个浑身上下都披着黑斗篷,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一看就不是好人。
儿子闺女扔给自己,本打算杀掉那只黑狗的云钥不想让小孩子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弄了点蟹黄又找了一些干虾仁用水发了,肉馅用棒槌砸得面面的,准备给俩孩子做一顿蟹黄虾仁馄炖。
一条面片儿折三折,然后挽一个花,点上一点水一捏。元宝似的得混沌就成了,云宝宝留着口水看老爹包馄炖。不去管满炕连跑带爬的云凤儿,有几次云凤儿拽着云宝宝的裤子站起来,差一点儿就将云宝宝的裤子给扒掉。
章佳笑咪咪的看着云钥包馄炖,对着旁边的秦清挤挤眼睛。
往年下雪的时候,只要云钥在家一定会去乌孙季长家里吃狗肉香锅。今年乌孙季长不在了,章佳和秦清害怕云钥伤心,整整一天都让两个小的缠着他。
效果很好,此时的云钥正带着俩孩子包馄炖,似乎没有一点儿伤心的意思。
一盘馄炖很快包好,在云宝宝的欢呼声中终于下锅。
馄炖水要打三遍才行,这样的馄炖才不生好吃。蟹黄虾仁馅的馄炖,想想都让人流口水。没见云宝宝早早抱着小碗,口水滴答的等着老爹给自己盛馄炖。旁边的云凤儿中奶妈的怀里闻见味道,也双手喳喳要馄炖吃。
看着和谐得一谈糊涂的爷三个,章佳和秦清相视一笑。以前只要云钥在平凉,这一天肯定是去找乌孙季长。找一只黑狗,来一顿香气四溢的狗肉锅。初雪时吃那东西的确是一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