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这对他们而言,无疑是生平难得的美食。张放却暗暗发愁,这辈子就吃这些东西,日子可怎么过有机会一定要弄些后世的菜肴出来,能否改造世界暂且不说,最起码得改造胃肠
张放抬手向保拥示意,准备打包几份,带回给青溪聚的耆老、韩父、韩嫂子、还有阿离蓦闻身后一阵猖狂大笑,听得出是那卜骨须的难听破锣声,这回他所说的似乎是匈奴语,而说话对象,则是那胡人少年。
在食铺内众人嫌恶的目光下,卜骨须将一物塞到那少年手里,然后向食铺一角的大酒樽一指,意思很明显,用他所给的那件物品盛酒。
韩氏兄弟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石牛与渠良则只把脸埋进碗里,只顾大嚼,别的什么都不管。只有青琰眨巴着长而媚的眼睛,盯着少年手中那件酒器,越看越迷惑,这酒器的样式未免太奇怪了,好似、好似
青琰一时辨不清是何物,但张放只扫了一眼,职业本能,让他很快就认出来这件酒器,竟然是以人的头盖骨制成
素闻匈奴人好以人头骨制酒器,匈奴最负盛名的冒顿单于的继任者老上单于,就曾以大月氏王的头骨,镶以金边,以作酒器。今日所见,这传闻,居然是真的。
少年双手捧着头骨酒器,不停颤抖,目光望向少女,却见少女紧紧咬住嘴唇,面色苍白,浑身发颤,微微摇头。少年惨然一笑,有若捧着千斤重物,一步步走向酒樽,取瓢舀酒,盛满后往回走。
张放看他双手乃至全身都在发抖,一路泼洒,心下都替他不忍,照这样子,待到得卜骨须跟前,一盅酒怕只剩半盅了。
卜骨须阴沉着脸,一手抚须,一手伸入少女胸襟,粗鲁地揉搓着。少女嘴唇已咬出血,僵尸般挺立着一动不动,面无表情,仿佛被糟践的不是自个。
青琰看得柳眉倒竖,伸手入怀握住短刃,却被韩义瞪了一眼。青琰咬咬银牙,再望向张放,却见他正好整以暇地打包食物,视若无睹,着实把青琰气得不轻。
酒送到卜骨须面前,只剩大半盅了。卜骨须松开手,向少女一指,示意她喝。少女浑身剧颤,眼中掠过一丝痛苦之色,内心挣扎良久,终于在卜骨须淫威之下,不得不颤抖着伸手欲接。冷不防少年突然将酒全部泼出,然后将头骨猛然塞入少女怀中。
食铺里所有人都被少年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少女本能地紧紧抱住那头骨,惊恐地看着少年。
正想看好戏的卜骨须暴怒,一阵哇哇乱叫,立即有两个匈奴人上前。一人揪住少年衣襟,两下一撕,将衣物剥下,露出瘦骨嶙峋、鞭痕交错的身体;另一人很顺溜地抽出皮鞭,叭地抖开,照着少年脊背狠狠抽去。
血肉飞溅,惨叫碜人。见者惊心,不忍目睹。几鞭下去,那少年已趴倒在地,直欲打滚,但双臂却被另一匈奴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一时间血和泪下,浑身抽搐。
那保佣见张放一伙面色不善,生怕另生事端,赶紧上前,低声对张放道:“客人勿要动怒,此乃匈奴人聚集之地。这对男女俱为奴隶,拂逆主人之意,主人鞭之,外人不可插手。”
张放只是冷冷道:“他若是在自家关起门来管教奴隶,外人自然管不着,但这可是公众场合,不要太过份了”
保佣连连赔笑,正欲待言,蓦见张放目光如冰,直视身后,保佣惊回首,却见事态又起变化。
那少女不顾一切,猛扑在少年身上,硬生生受了一鞭,皮絮与血珠飞洒的同时,少女兀自紧紧抱住那头骨酒器,不肯撒手,显然这头骨与少女有某种特殊关系。
就见少女伏地连连叩首,苦苦哀求。卜骨须油黑泛光的横肉抖了抖,乜斜那奄奄一息的少年,略微沉吟,向两名行刑手下点点头。
于是就见那匈奴人松开少年双臂,转而将少女衣襟豁啦扒下,露出一具细嫩而遍布乌青淤痕的青春胴体很显然,少女是要代少年受鞭笞。
这一下,莫说张放、青琰,便是韩氏兄弟与石牛等人,都是怒形于色。
店家大急,频频向保佣使眼色,保佣硬着头皮上前,强笑道:“当户贵人,管教奴婢,何不回营地再说,这毕竟是食铺,有客人在呢”
话音未落,脸颊一凉,冰冷的刀刃抵在面颊之上,刀柄握在卜骨须手中。这个匈奴当户狞笑着拖动手腕,锋刃过处,皮破肉绽,鲜血长流。
保佣疼得面肌抽搐,却半点不敢动弹,生怕激惹这嗜血成性的匈奴人,发起疯来,把自个砍了,到哪说理去。
张放深吸一口气,握住身旁长剑,缓缓站起。他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惹事的,但是这个匈奴恶汉的暴行,却逼得他不得不出手虽然卜骨须虐待的是自家的奴隶,而且还是胡人,但他显然忘记了一点这不是匈奴地盘,而是大汉领土一切行为,必须遵守大汉律法。
张放一动,韩氏兄弟、青琰、石牛、渠良也掷箸而起。大汉的平民,与后世在儒家高压束缚下低眉顺眼的顺民不同,骨子里还涌动着勇烈之风。
卜骨须一双凶目冷睨过来,手下匈奴人也纷纷手按刀柄,推案而起,凶光熠熠。
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便在此时,大门处蓦然传来一声脆嫩甜美的娇叱:“大汉之地,都尉之属,谁敢妄动刀兵”
第十七章 围 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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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娇脆之声,如一掬清凉冰水,将一触即发的战火浇灭。
众人循声望去,眼睛俱是一亮就见大门处卓立着两名明眸皓齿,肌肤如雪,娇俏可人的少女,模样不过十一、二岁,身体都没长开,却已是十足的美人胚子。
这叱喝之声,就是那身着一袭红白相间曲裾深衣的美少女所发。在她身侧稍后,是年龄与其相若,身着浅色短襦,裙不曳地的秀丽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