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我。”
张放听完林天赐的翻译,紧接着问一句:“蒲类人有这样的习俗么”
林天赐点头:“不止蒲类,胡俗皆如此。”
阿里穆也补充道:“若能复仇,非但能重获接纳,更可获得死者妻女财产。”
张放深吸一口气,望向那蒲类士卒:“你叫什么”
“回公子,小人叫宗巴。”
“宗巴,你也算蛮拚的。”
蒲类人的事解决了,接下来就是乌丹支离人了。
李忍首先表态:“我与鹿奴的命是公子所救,莫奚之祸有一半是因我而起,我无法置身事外我与鹿奴都会留下。”
张放沉吟道:“你好歹是坚昆小王”
李忍苦笑:“我已经被郅支削去封号,贬斥为奴,整个西域亲郅支的势力都不会承认我的身份。我被匈奴人抓去,就是个奴隶,什么都不是。”
“我是右校王的后人。”李忍面容肃然,“绝不能当两次奴隶。”
张放看向鹿奴,本是依偎着李忍的少女,挺起:“我是右大将之女,绝不会不战而降。”
张放点点头,转向乌丹支离人。曹雄抬了抬下巴,示意林天赐表态。
林天赐淡淡一笑:“正如公子所言,我们也是为救人而来,若是现在走了,之前所有的努力岂不白费”
“可是两位的伤”
曹雄活动一下臂膀,嘿嘿一笑:“公子针石之术极好,伤势愈合比以往任何一次受伤都快,我换一只手使刀,不会太牵扯伤口。”
张放目光转到初六身上:“你一手一足受伤,使不了弓”
话音未落,初六已摘弓在手,一手取箭,搭于弓弦上,接下来的动作,令张放瞠大眼睛就见初六坐在墙墩上,以完好的一足蹬着弓把,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拉动弓弦,手足用力,刷地开弓如满月。
绷啪
弦声响处,正中枯井上方竖着的辘轱。本已朽坏的辘轱,被这强劲的一箭爆成碎片。
站在左近的邓展被一块碎片划破面皮,鲜血渗出。初六慌忙丢弓俯首请罪。
邓展却毫不在意,连声喝彩:“好箭术硬是要得。”
张放无语,这家伙,只剩一手一脚,却比寻常四肢俱全的人射箭还厉害嗯,说的就是自己。
现在,每个人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接下来的问题是,这场仗,究竟能不能打是不是毫无希望
“我们并非毫无希望。”张放竖起一根手指,“要想翻盘,只有一个机会。”
曹雄、林天赐、邓展、阿里穆齐声道:“交河壁”
“没错,交河壁,求援”
第六十六章 突围求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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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放向匈奴人喊出战吧的确舒筋活络,提神振气。但真要战,凭什么战
外无必救之援,内无必守之城,要想守住这个小小的烽燧,必须有援兵,有援兵才有信心,有信心才敢以弱击强。输阵不输人,输人不输气,只要气还在,早晚赢回来。
现在要想保住这口气,他们需要援兵二百里外,交河壁,大汉屯垦部队,戊已校尉。
“我们需要最少两个人突围,向西求援。”
张放话音刚落,韩重立即叫道:“那不用说,就是公子与青琰了。”
渠良也苦苦劝道:“公子,你应当先走。这里太危险,指不定匈奴人一个冲锋就”
邓展也请求:“去五个人吧,外加三个保护公子。”
“不是我,也不会是青琰。”张放摇头,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突围的人,必须满足以下条件。一是骑术要好,否则就算出其不意突围,也难逃匈奴人追杀;二是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同时也证明我们的身份。若不能取信于戊已校尉,又怎能促使其发兵救援”
张放这话一出口,乱哄哄的人声就静了下来。没错,的确是这个理。首先就是自己要有能力逃脱,再者还得能向交河壁驻军自证身份,二者缺一不可。这样看来,这求援之人还真不能随便派。
张放肯定不行,第一条就把他刷了下去。他要是接这活,以他那拙劣的骑术,恐怕跑不出二里地就会成为匈奴人的俘虏。青琰更是两条都不合格。
实际上,当张放说出两个条件时,众人心里已差不多有了合适人选。只有三个人符合这条件:邓展、曹雄、林天赐。
“邓护卫,拜托了。”张放向邓展合袖一揖。
邓展慌得忙不迭俯身下拜,有心想说护送张放一起走,但嘴巴张合,终究开不了口。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且不说张放这样抽身而走在道义上合不合适,单是张放那不入流的骑术,就会拖累整个突围行动,搞不好大伙全完。
张放扭头望向乌丹支离人:“我这边解决了,你们”
林天赐毫不犹豫:“曹都尉走。”
未等曹雄说话,张放也点头同意:“应该。曹都尉肩背的缝线刚拆,正需小心养护,若此时贸然动手,创口迸裂,必有性命之忧。”
“张神医”都这么说了,曹雄只有闭嘴。
“公子若不能同去,见到戊已校尉后,我该如何分说”邓展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邓展是有个富平侯府的信牌,但说破天他也不过是个随从,在堂堂二千石食禄的校尉面前,犹如鞋底泥一样的存在,恐怕人家连多看一眼的兴致都欠奉,你凭什么能让人家冒若大风险发兵
至于曹雄这个乌丹支离右都尉,人家顶多会给予应有的礼遇,但涉及到实际利益,怕未必能有多大影响力毕竟乌丹支离太袖珍了,西域是个一切唯实力的地方。有实力就有话语权,没实力哪凉快哪呆着去。换成是龟磁、车师这些重要邦国,就不会有这样担心了。
张放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玦就是穿越之初,与钱袋子一起拾到的富平少侯随身携带的贵重物品。
张放研究过这枚玉玦,质地上佳没错,却不是什么稀世珍品。不过也正因这一点,令张放有了另一层猜想,以堂堂富平少侯身份,佩带这么件谈不上多珍贵的东西,多半是因为这是一件特殊饰品。其后与邓、陶二卫会合后,他也搞清楚了,美玉的镂空雕刻,并非随意而为或是什么艺术纹饰,而是富平侯的家徽。这样的东西,或许能证明什么。
邓展郑重双手接过,贴身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