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扒着木栅栏,双阴冷的眼睛盯住眼前这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扬了扬下巴:“如果不动刀剑,你又凭什么来威胁我”
张放伸出食指摇了摇:“我不威胁你,我只想与你谈谈,了解些事情。”
“例如呢”
“例如郅支为何要杀康居阏氏,康居王对此事做何反应,抱阗与康居王是否有矛盾,康居国中,有多少权贵倾向郅支,又有多少权贵反对郅支等等。”
伊奴毒仰大笑:“你们那位陈副校尉昨夜也想问这些问题,但最后还是放弃,你知道原因么”
“知道。”张放耸耸肩,“你可以乱说气,而他无法甄别这些消息的真假,因为这是真正的机密,无法验证,也没处核实。除非抓到与你份量相等的康居贵人,比如那位副王。”
伊奴毒笑不可抑,都有些喘不上气了:“既然如此,你你还敢问”
张放摊摊手:“他没有甄别手段,我有。”
“什什么”伊奴毒笑声顿止,想说什么,突然眼前暗,仿佛坠入深渊,脑子嗡嗡直响,天旋地转,所有意识剥离躯壳而去
半刻时后,张放离开囚笼,走出木栅门之时。岗楼上奉命看守的汉军队率望着囚笼里萎顿在地,如同烂泥也似地伊奴毒,带着困惑问道:“那胡酋没事吧”
张放挥挥手:“当然没事,审问嘛,精神难免疲惫,休息会就好。”
“那胡酋精力旺得很,直大叫大骂来着,怎么会工夫就”队率嘴里咕哝,不解地摇头。
步出监牢,张放脸上带着莫测的笑意,喃喃自语:“辅国侯贝色左骑君开牟,还有犀月部小王屠墨。呵呵呵呵郅支啊郅支,恐怕你做梦都想不到,杀死个女人,竟然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吧看来,这就你败亡之源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消 息
]〉gt1]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订之惨淡还是出乎意料。好吧,自己选的路,跪着也会爬完。
三日之后,甘延寿率领大军前来会合。同日,陈汤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抱阗跑了。
虽然很遗憾,却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合围伊奴毒之役中,并未能全歼康居人,逃走了十余骑。这些人,虽然有些会走散,有些会逃亡,但只要有人逃回营地,抱阗就会得到警讯。如果他够聪明,就会选择避敌锋芒。
很显然,这位康居副王是个聪明人,做了正确的选择。
不过,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抱阗跑了,他率领的康居骑兵跑了,但抢来的粮草牛羊人口,这些战利品却没法带走。此前伊奴毒已为此付出了全军覆没的代价,抱阗不会再重蹈覆辙。
不过抱阗显然也不是个善茬,他人是跑了,东西落下了。但自己得不到,也不甘心拱手相送。临离开时,下令放了把火。
好在汉胡联军的前锋赶得及时,在火势初起时迅杀到,阻止了火势蔓延,并截杀了部分康居人。
汉军被抢的东西,大部分物归原主,部分放火的康居骑兵与未及逃走的奴隶,也束手就擒。此外,抱阗伊奴毒打劫乌孙人的牛羊人口,也尽数归汉军所有。
“子公与乌孙使者带领获救的四百七十乌孙人,前往赤谷城,会见大昆弥,并将人还。”中军帐内,甘延寿边看信使传来的简册边道,“所有缴获,不日运抵,充为军用。”
帐内无论汉胡诸将,无不喜动颜色,又次漂亮的胜利啊。
其实对于西域诸国附庸军而言,这才是他们想要的战斗不用打生打死,敌军望风而逃,丢下大量辎重,大伙分得盆满钵满,自身实力不损要是每仗都能这样,打破头也要争着来啊。
西征行动,甘延寿与陈汤各有任务。甘延寿负责军事部分,陈汤除了军事之外,还负责与诸国君王使者交涉。因为他除了是西域都护府的副校尉,还有个不容忽视的身份:大汉使节。
因此他与乌孙大昆弥会面,正合礼仪。
“子公建议,大军拔营西进,沿伊利河谷进入康居地界,他会随后赶来与大军汇合。”甘延寿卷起简牍,抬头道,“诸君各自准备吧。”
诸将纷纷行礼告退,最后帐内只剩两人:个是张放,个是乌丹支离府丞林天赐。
二人互相望了眼,张放笑着做了个“你先请”的手势。
林天赐遂行礼道:“禀都护,当日敝国曹都尉护卫坚昆小王离开时,曾有言,若汉军抵达乌孙地界时,可遣人北上呼揭,与之会面,届时便可知有无坚昆援兵。”
甘延寿盯住林天赐,缓缓点头:“没错,你曾说过此事。那么”
林天赐正容道:“属下愿前往。”
甘延寿略加沉吟,道:“也好,你去。若无援兵便罢,若有,你们不必前来汇合。”
林天赐怔,急道:“都护,我等俱为汉军之后,更与郅支有血仇,绝不会”
甘延寿抬手止住:“听我说完。我不是拒绝你们,而是要你们从北面截断郅支北逃之路这是我军唯无法堵住的缺口,如果你们有军队,我希望是独挡面。”
林天赐热血上涌,重重抱拳:“定不负都护所望。”
张放暗暗点头,甘延寿果然有大将之才。林天赐与他的乌丹支离,全部兵马加起来不过几十人,在这几万人的大军中,有他不多,无他不少。但若能招来坚昆兵马,从北面直插郅支后庭,则不失为步暗棋,运用得好,可收奇兵之效。
林天赐退出帐后,甘延寿转向张放,呵呵笑道:“张公子有何见教”
在公众场合,甘延寿会称呼张放的官阶,而私下则称公子。张放的份量,他比谁都明白,放低身段,保持足够的尊敬,将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放看了眼帐外的甲士,笑而不语。
甘延寿微讶,但还是扬声道:“放下帐帘,退出十步,不得让任何人接近。”
帐外甲士应诺,放帘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