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夜间的时候,沧池必须亮起灯笼,如此远近皆景,君臣同乐。
张放与许新的差事,就是督察灯笼是否完备、位置摆放是否妥当。侍中本就有查掌皇帝器物之责,所以这也算是份内差事。看起来是小差事,但想想沧池面积足有三个未央宫大小,走一圈就够呛。
其实这种事自有内侍来做,他们二人接这个差事,也是做个姿态,表明为天子寿诞尽了为臣之心,没白领俸禄。
按许新的想法,原本是借机赏玩一番,但近距离看到沧池后就没敢提这一茬这么大的湖泊,哪怕走马观花视察一番,都得差不多中午,哪还能玩啊tdiv css”ntads r”gt
“真是的,若是能骑马,不用一个时辰就能完事。”许新嘟囔着抱怨。当然,抱怨归抱怨,他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在皇宫骑马。
“那就走快些,我听说你弓马练得很勤,脚力想必不错。”张放向百步外一群宫女布置灯笼所在一指,“咱们赛跑,看谁先跑到。”
许新啊哈一声,拍手大叫:“好,少子你的骑术厉害,不信脚力也如此,咱们比比,输赢如何”
张放眼珠一转:“我输了就把上次那匹马送给你,我赢了,问你一个私密问题。”
许新瞪大眼睛:“当真”
“当真停”
一声低喝,吓得许新本能止步。
张放后退半步,与许新平齐,双手一分,脱下外衣,露出内里劲装。
许新手指张放,磨牙半天说不出话。他穿着长袍大袖的深衣,而张放却是短打劲装,这跑起来占了何止一点便宜
张放笑道:“你也可以脱衣。”
许新顿时泄气,他内里可没穿劲装,一脱衣裳,下身就光溜了。想想也怪,这张少子怎么里面穿这种衣裳而且外衣竟如此轻松脱了
许新自然不知,张放所穿的衣服,表面看似乎差不多,实际与这时代的汉服有很大区别,区别就在于穿着方式。表面上一样是右衽,一样有下裳,但都经过了简化,并以钮扣结系。中衣更为不同,不光有内裤,还有直袴。一旦需要,可以立刻脱去碍手碍脚的宽袍大袖,轻装上阵上一次“刺客”之事,就体现了这种服装的好处。
许新看看张放的紧身劲装,再看看自己绊手绊脚的直裾深衣,直接拱手认输。反正他又不用赔一匹宝马,无所谓。
“少子要问什么”
“你家长姊可有婚配”
“啊哦”
“别哦,我帮别人问的。”
“谁家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配得上的。”
“是么,那如今可有人配得上了”
“有。”许新压低声音道,“我偷听阿翁说的,龙思侯不错,已经下文定了,可能就是他了。”
“对,就是她了”
许新莫名其妙看着一脸兴奋的张放,“她”“他”同音,许新当然不知道,张放所说的“她”,是他的二姐。
张放终于确定了,许皇后就是许嘉次女这就对了,那个许家长女怎么看都不像母仪天下的样子。
说话间,二人已走近那群安放灯笼的宫女。
一个尖利的声音骤然响起:“你这贱婢是如何做事的看,这几个灯笼全被耗子咬成什么样了”
宫女们纷纷散开,露出中间一个瘦小的内侍与一个花容失色的宫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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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惊 艳
张放对内侍的感观很不好,这些人,身体残疾,心理畸形,跟他们呆在一起,就像与蛇共舞。尤其这些人因为输尿器官被摘掉,容易漏尿,身体总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骚味。而为了掩盖这异味,他们通常佩带味道很浓烈的香囊,有些还加上香粉。结果骚味是被掩盖了,但香味却异常刺鼻,如同后世浓妆艳抹的欢场舞女
眼下这个训斥宫女的干瘦内侍,就是这一类。
张放许新出现时,内侍背对他们,倒是宫女们都看见了,慌忙跪成一圈。
内侍还当诸宫女摄于其淫威,伏跪求饶,气焰更盛,声音拔高一个八度:等会两位勋贵侍中来抽检之时,看到这般情形,你要咱家如何交待,嗯你叫啥名
婢子婢子叫月荷
入宫多久
三三个月
谁人手下
是我。
说话间,一个宫女缓缓站起,神态平静:月荷是我的使女,灯笼破损之事,我有连带之责,愿减俸赎过。
这时张放与许新已经走近,这宫女一站起来,以两人阅女多矣的眼光,也不由为之眼前一亮。
这宫女年约双十,身量很高,身段修长,容色清冷,她就那样静静站立着,给人一种婷婷玉立的赏心悦目之感。
许新忍不住低吟: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张放不禁笑道:东家之子会不会太夸张了
许新吟诵的便是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文中对东家之子的形容,极剧美之辞。而在张放看来,这其实就是古人对黄金分割比例的一种具象表达。
众所周知,越合乎黄金分割比例的脸形与身体,就越给人以美感。而眼前这位宫女,就如同宋玉笔下东家之子的再现。以张放挑剔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穿汉以来,所见过的,无论五官身段,最合乎黄金分割比例的女子。所以她看上去虽然不是惊人的美,但非常舒服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