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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政治对手。对于政治对手,石显从来打击不遗余力。只可惜现在不是元帝时期,他一手遮天,为所欲为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

新帝态度冷淡,削减中书署批奏责权,朝中隐有针对之意这本已令石显、牢梁着急上火,满嘴长燎泡了。如今这富平侯更是背地里下刀子,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政治斗争,只能通过政治手段解决,至少石、牢二人眼下还没想过要坏规矩。

“看来得出宫找阳平侯谈谈了。”牢梁望向石显。

石显阴沉点头。

下朝之后,王凤一路施礼,与朝臣相谢,然后在一队贲士的护卫下,登上轩车,离开未央宫。

如今的王凤虽然还是卫尉,却已非昔日可比,堪称炙手可热。按例,天子元舅将做为第一外戚,出任大司马车骑将军。上一任大司马车骑将军许嘉已提出辞呈,但王凤上表固辞,而天子也没批准许嘉的辞呈。只是所有朝臣都能看出来,这只是一种常例挽留姿态,王凤继任是迟早的事。眼下的阳平侯府,已是长安城最热闹的府邸,没有之一。

轩车刚出阙门不远,便听道左有人恭声道:“家主人请阳平侯一叙。”

自王凤显贵后,门庭若市,难得其门而入,这种道旁求见便多起来,几乎每天都有那么几起,仆从们都应对熟练了。一般情况下,都不用惊动王凤,自有仆从上前摸底,然后回禀,见与不见,全在王凤。

少倾,车外响起贴身执事之声:“禀主人,来人似有所不便,只送来此物,言道请主人一观自知。见与不见,由主人定夺。”

车内传出王凤的浑厚之声:“送进来。”

执事将手中之物呈上,过了一会,车里传出主人声音:“先不回府,到六郞府上。”

驭手长鞭一挥,车辆驶向尚冠里。

不消一刻,车辆来到一座府邸前嗯,若落到张放眼里,必定眼熟无比,可不正是王家老六王立的宅子么。

通报之后,王凤车驾直接从侧门入内,而那一队护送的贲士,则守在门外。这队贲士是刘骜特意下令护送大舅的护卫,主要是天子刚上位,王凤已隐隐为朝堂群臣之首,朝局复杂,不可不防。他们的职责是护送卫尉回府,王凤一刻不回府,他们就一刻不得返回宫。

在王府前堂,王凤见到了老六王立,还有他的客人。

石显。

“阳平侯。”

“大兄。”

“石令君。”

三人互相见礼,分主宾坐下。从坐位上,也可看出点东西。王凤坐上首,王立、石显坐左右侧。若是在石显权势最盛时,王氏兄弟会请他同坐上首,身为主人的王立则敬陪末座。

石显一直谈笑自若,丝毫没理会座次之事。

双方闲聊了一番朝堂格局,表达了对新任天子的忠诚之后,石显笑道:“今日显请君侯纡尊至六郎府上,实属无奈若着人至贵府上投贴,恐怕连大门都挤不进去啊”

王凤连连拱手:“惭愧惭愧,石君言重了,若知是石君前来,凤必倒履相迎石君只消让下人持一信物示之,凤立刻前来,就是明证。”

石显揖谢:“蒙君侯不弃,慨然应约,石显感激不尽。现有一件小礼,赠与君侯,万勿嫌弃。”

石显拿出来的,是一卷帛书。王氏兄弟虽然不知上面写着什么,但见石显一脸郑重的模样,神情也不禁严肃起来。

王凤接过帛书,扯下绦带,展开,看完,卷起,放在案上,神色谈谈,似有所思。

王立心里痒痒,但这点忍耐力还是有的,兄长不让他看,他就不会开口。

石显从容自若饮案上的,神情很是笃定。

好一会,王凤才道:“石君想用这份东西换什么中书令应该可以,但领尚书事绝无可能。”

石显的职务是中书令领尚书事,其中“领尚书事”最为紧要,没有这个衔头,这中书令不过是少府寺的千石内官,什么都不是。

石显点点头:“石某知道,君侯管不了内府司职。某只求保住中书令之职,让天子有足够的时日,看到我石显的忠诚。”

王凤沉吟道:“我只能约束自己,别人若是对石君不利,我怕是管不了。”

石显站起,长揖到地:“只求君侯作壁上观,其他人嘛呵呵,石某这十几年在朝堂也不是尊泥塑。”

王凤哈哈笑道:“既如此,凤便在此祝石君心想事成了。”

“谢君侯相助。”

“彼此彼此。”

待石显离去之后,王立才好奇问兄长:“大兄,这帛书里写着什么居然能令大兄改变主意,把原定的踩石显变成保石显。”

王凤慢慢拿起帛书,眼神闪动着莫名光芒:“是把柄,我们将来对手的把柄石显此人果然厉害,难怪能把持朝政十余年。只可惜他不明白,或者说他不愿明白,万事皆有势,挟势而来,沛莫能御,势尽而去,千乘难追他的势,早已去了。”

去势不知怎地,王立脑海里只想到这个与大兄本意风马牛不相及的词。

第二百五十六章 欢迎回家,昭君

夕阳西下,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倾斜细长。宫门在一刻时前已经关闭,金色的夕阳照在大红宫门上,一颗颗硕大的铜泡钉闪闪发亮,令宫门更显鲜艳夺目。

渐沉的落日,高大的宫墙,紧闭的宫门,肃穆的阙楼,衬着一个茕茕孑立的人影。此情此景,虽是盛夏,却给人一种晚秋的寥落萧索之感。

在落日沉下的最后一刻,很突兀地响起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伴随着吱呀的车轱辘声。

声音越来越近,不旋踵间,一辆轻车从长街拐角兀然出现,轻快驶来。

轻车驶到那静静伫立的人儿面前,无声无息停下,车里传出一个带着几分磁性的沙哑声音:“抱歉,今日事挺多,一直无法抽身。而我又承诺必须亲自接你,故而拖到此时,请见谅。”

那静立之人虽然戴着帷帽,但从那异于寻常女子的高挑身段可以猜出,必是王嫱无疑。

王嫱纤腰微折,声若银铃:“君侯一诺千金,半载践约,小女子又岂敢不存抱柱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