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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北道大小十余国虽然都谈不上是大国,但架不住数量多啊,一国出几百上千人马,就足以叫板日贰,令其知难而退了。

有人不无忧虑道:“都护府调兵,需上禀汉朝天子,一来一往,加上征调所需时日,实在是太久,汉人不是有句话叫什么远水什么火的”

大乐沉着脸:“远水救不了近火。”

嗯,不愧是公主之子,汉学底子过硬。

“对对,就是这个依我看,还不如先请上国派个使者来,还管用些。”

使者一说到这个,所有人同时想到一个人,一个去年还参观过这个议事宫的人。这个人不光是正牌使者,更难得的是,他在西域也很有声望,能对日贰形成威压。最妙的是,这个人正好在康居

“诸位言之有理。”大乐拍案道,“向康居传讯向摘星城传讯”

大乐话音刚落,宫外就传来一阵仓惶的脚步声,大门砰地被推开,人未至,一个惊惶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出大事了日贰出兵,进犯都护府”

建始二年七月末,被都护府令激怒的日贰,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亲率五千骑,奔驰千里,突袭西域都护府。

这是多少年没有过的事了

一时之间,西域震动,诸国观望,所有的目光,聚焦在小小的乌垒城,看汉朝都护府会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西域都护段会宗也毫不含糊。立即驿马上书,以八百里加急,向朝廷请示,请求批准都护府行使职权,发西域诸国及敦煌兵马以自救。同时,组织屯兵及乌垒民众,协同防守,并指令交河壁军司马杜勋,尽发屯骑从侧翼牵制乌孙骑兵,随时候命策应。

七日之后,长安章台街,一阵急遽的马蹄声传来,同时不断有人大喊“紧急军情,行人避让”。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从中裂开一线,一骑飞速而过,转过街角,朝未央宫而去。

由于行人避让过急,少不了有磕碰,甚至有些撞倒街边的小摊,难免招至怨声一片。不过,天子脚下,终究与别处不同,抱怨过后,更多人被激起好奇心哪来的紧急军情这驿马是从西门而来,西边,莫非是匈奴人又作乱了

人群里,两个差点被撞倒的少女,刚稳住身形,立即撩起帷帽的的缦纱,望向远去的驿马,两张清水脸蛋,都写着惊疑不定。

阿离与夏蓉。

西边啊,那是她们最牵挂的地方,该不会有事吧

阿离的眼睛,已经没有云翳,恢复澄明,如一弘秋水,灵动而有神韵。此刻这一双美丽的眼睛,却饱含忧愁。

夏蓉不时安慰道:“没事,西边地域广大着呢,不管发生啥事,都跟主人不相干。别理会,咱们快快回府吧。”

阿离点头,嗯了一声,眼里的忧愁少了一些,但眉头依然皱着。真是才下心头,又上眉头的节奏。

夏蓉看在眼里,只是暗叹,心里却也不免奇怪,阿离虽然有些多愁善感,但这情形却是近几个月特别明显。似乎,不完全与主人有关那么,又会与谁有关呢

第三百二十三章 谁最有发言权

未央宫,宣室殿,丞相匡衡,大将军王凤、左将军王商、御史大夫张谭等几位头号人物都在坐。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面沉如水,冷硬如铁连同天子刘骜,都是如此。

整个大殿,沉闷得连空气都似凝滞了。

御案上摆着西域都护府八百里驿马急递的公文。托富平侯的福,现在公文普遍采用纸张,轻便易携,不但驿马传递方便,就算是摆到御案上,也比之前一卷卷木牍养眼得多。

不过,平日里养眼的纱罗纸张,此刻在大汉君臣眼里,却刺眼得很。

当然,刺眼的不是纸张,而是其上的内容。

“乌孙内乱,南北相攻,大小昆弥兵戎相见。左大将日贰,杀其君谋其位,王子遣人刺之,潜藏于赤谷城。日贰兵围赤谷索之。臣以府令阻之,令其撤兵,待陛下遣使调解之。然日贰性蛮,不纳良言,竟发兵围乌垒。臣西域都护段会宗,以驿骑上书,愿发诸城郭、敦煌兵以自救”

公文内容不长,但字字惊心。这份公文已经抵达长安三日了,未央前殿连续三天就在讨论这份公文,但三天过去,谁也拿不出个好主意。

其实要说没主意,也着实冤枉这些汉朝精英们了。主意是有,也算得上好,但问题是,好主意得要被采纳才能变现啊。退一万步说,都不用朝臣们想什么辙,人家段会宗已经说了,只要给他征调诏令,都不用你们操0心。合诸国兵,最多加上敦煌兵马,就能把事情妥妥解决了。

这事放在宣帝与霍光时期,治国以霸道杂王道,废话不多说一句,诏令下去,打他娘的。

这事放在元帝与许嘉时期,以儒治国,唯不缺文胆,废话会说很多,但结果也差不多,诏令下去,先礼后兵。

而这事放在刘骜与王凤时期嗯,或许若干年后会有所不同,但眼下皇帝是新帝,大将军是刚来。一个初治天下,军国大事,心里没底;一个骤登高位,刚尝到甜头突然来了一把辣的,也不知要不要尝这一口下去,也许会爽得飞起,也许会喷吐跪地。

王凤,犹豫了。大将军犹豫,天子自然也犹疑。

所以,三日议而不决。

宣室殿里,天子与几个重臣如木雕泥偶,大眼瞪小眼,只闻喘气不闻出声。

好半晌,张谭还是忍不住问道:“散朝时大将军要求至宣室再议。眼下陛下诸君皆已静坐良久,大将军有何良策,何妨道来。”

王凤凌厉的凤目一扫,一抚颌下长髯,自有一股大将风范,淡淡道:“某无良策,但有一人有。”

张谭立即问道:“是谁”

张谭身为帝师,一向气度俨然,谈吐从容,本不会那样毛躁的。只是他深悉天子性情,知道自己不赶紧问的话,天子必定急于开口,有损天子形象。身为帝师,有责任为曾经是弟子的天子分忧,所以出头当天子的传声筒了。

王凤眯了眯眼,吐出一个名字:“武库令杜子夏。”

“快快大将军有召,宣室面君,莫要迟到。”

杜府中,那边杜家娘子在大呼小叫,这边杜钦却慢条斯理,端端正戴好他那顶样式奇怪的小冠这可是他的身份标识,用以区别另一位重名人物的特征。

随后,杜钦才在贴身护卫左凌的搭臂引领下,出府登车,驶向未央宫。

就在轺车启动的一刻,从府门右边巷子奔出一个女子,一手握着一样东西,一手挥动:“哎”

杜钦是半盲人,耳力特别好,立即对车右的左凌道:“谁在后面叫唤”

左凌回头看了一眼,躬身道:“是上回主人解围的那个盲眼女子,似乎眼睛好了。”

杜钦默默点头,抬抬手:“面君要紧,有什么事,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