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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儿:“茹姬,怎么了你的身体发僵。而且,箍得那么紧”

茹姬仰脸,黑如点漆的瞳子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陶晟动容:“茹姬,你怎地是不是你那五毒俱全的兄长又来催逼你要钱财了”

茹姬摇头,哀伤依旧,两串泪珠随着摇头的动作滚落。

陶晟安慰道:“无事,但说无妨,若有难处只管跟我说,我陶晟别的没有,些许钱帛不在话下”

话没说话,茹姬再也控制不住,用力抱住陶晟,脸埋进他怀里,呜呜悲泣。

陶晟有点迷糊,又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毕竟在塞外胡地扑腾了那么久,警觉性还是有的。陶晟猛然振开茹姬,推案而起但刚站起便腿一软,又一屁0股坐下。

陶晟失惊之下,扶案挣扎几次,非但没能站起,身体却越来越软。

“茹姬,你”陶晟一把抓住茹姬的手臂,眼神满是不解与愤怒。

茹姬嘴角牵动一下,像是笑,却是那么凄凉。她慢慢站起,而陶晟的手,却从她手臂无力滑落。

砰陶晟整个身体趴在案上,连同短案一起翻滚在地。在最后昏迷的一刻,模糊的视线里,到有人推门而入,然后蹲下来着自己。那人似乎在笑,笑声忽远忽近,嗡嗡鸣响,很可恶

陶晟依然是在笑声中苏醒的,而那笑声,就是他昏迷前听到的那个人,那个声音。当他清眼前情形与自身处境,心头一沉,困惑不已:长安首善之地,天子脚下,谁敢用这种手段来对付自己富平侯府

这是一间黑乎乎的房子,火把映照着斑驳的墙、坑洼的地、散乱的禾草,鼻端充斥霉腥味。而自己被绑成棕子一样,跌坐在地。在他面前,是几个手持火把的蒙面人。其中一个正凑近盯他,笑声正是从此人面巾后发出。

“醒来了,很好,清楚自己的处境了吧”蒙面人蹲下,火把向陶晟一撩。陶晟下意识向后仰躲,差点烧着眉毛。这家伙,玩真的

“你们,想要什么赎金么”陶晟既不惊怒摆身份,也不反恐吓对方人家既然敢下手,就不会顾忌这个,不如直奔主题。

“不愧为侯府家丞,果然上道”既然人家上道,蒙面人也很干脆,“我知道你有巨财,但我不要,只要你告诉我一些事,我保证你在宵禁前安然无恙返回侯府。”

“你想知道什么”陶晟话刚出口,旋即警觉道,“丑话先说在前头,侯府里很多事,或者与君侯有关的,我都不知道君侯保密意识很强,不该知道的事,我们做家臣的一概不知。”

“放心,那些事我不问,我问的,你一定知道。”

“你且说说。”

“摘星城。”

一听这三个字,陶晟脸色就变了。

蒙面人霍霍怪笑:“陶君主事摘星城达四年之久,对此城大事宜,诸项建制,想必了如指掌,我没问错人吧”

“你你们是谁为何要对付家主”陶晟眼里透出恐惧之色,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家主。到现在他哪还不明白这些人竟是冲家主来的。

主事摘星城近四年的陶晟心里比谁都明白,这座城,出台的许多措施、章程,包括军队的建制,甚至衣冠发式等等都有诸多问题。说轻点是严重违规,说重些完全与大汉制度背道而驰。

因为天高皇帝远,加上始终不对朝廷官员开放,所以朝廷对那里的情况完全是一无所知。嗯,甘延寿、陈汤、公孙覆等倒是去了。但正如家主所言“你认为我既让他们去了,还会让他们回来么”

然而,朝中诸公也不是好糊弄的。之前不理会,可能只是顾不上,终有一日,会有人注意到这个西极边城。

陶晟曾对此表示过担心。而家主亦直言对这方面早有预感,也有一定的应对措施。只是没想到,不是光明正大的朝争,而是玩这种伎俩

“你是谁或者,雇佣你的人是谁”陶晟盯住蒙面人,一字一顿,“是不是,三横一竖”

第三百八十九章 陶晟的选择

蒙面人缓缓站起,冷冷瞥了陶晟一眼,眼里的煞气,以陶晟经历之丰富,心态之沉稳,亦为之一寒。

“看来陶君还没搞清楚自家处境啊。”蒙面人语气平缓,却透着一股寒气,“那么,容我再提醒一下陶君现在我为刀俎,汝为鱼肉。能提问的只能是我。你么”

蒙面人伸出食指,在陶晟眼前摇了摇。

“走吧。”蒙面人一声招呼,几个同伙居然转身就走。

陶晟一时愣了,他已经做好了熬酷刑的准备,没想到,对方就这样走了

蒙面人走到门口,似乎想起什么,回首道:“差点忘了提醒陶君,捆绑一个时辰,若不松开舒缓血脉,这筋骨怕是大大不妥;超过一日夜,这手臂怕是要废了”

其实何须对方提醒,这常识陶晟岂会不知,他在塞外这几年,可不是当好好先生的。剿匪灭盗,扫平胡部的事没少干,绑废了多少双手臂都数不过来。先前没意识到,是以为对方去去就回,请示幕后之人。没想到对方竟是打这样的主意,陶晟脸色一白,眼角抽搐几下。

这个细节被蒙面人捕捉到了,眼里闪过一丝诡笑:“门外有守卫,何时陶君愿意开口,只管呼叫,我等闻报自来。”

嘭木门重重关上。

黑暗中的陶晟吃力坐起,用力挣扎一下便绝了望,这帮人的捆绑手段十分老练,采取的是两臂反曲式捆绑,根本使不上劲。更严重的是,这样捆绑法,不消一个时辰,手筋必定扭伤,甚至骨头错位。那时就算松梆,手臂也差不多废了,更别说什么一日夜

半卧在冰冷的地上,不时感觉有虫蚁乱爬,两臂越来越麻,渐渐失去知觉这是一种慢慢浸蚀心灵的恐惧。它不像酷刑那样猛烈,让人绷紧肌肉,调动全身精神去抗拒,它只会一点点吞蚀人的意志。

当你清晰知道自己两条手臂将在时间的流逝中,一点点麻木、坏死,从此将从一个健全人变成屙屎都要人搭把手的残疾那种恐惧,足以将人逼疯。

“是王家的人,一定是王家的人,只有他们,才有对付家主的理由。王氏半天下,王家人若出手,连家主都只有束手的份,我一介家臣,再挣扎又有何用徒自牺牲而已”陶晟反复不断对自己说着类似的话,这其实就是一种自我催眠,重复多了,最后自己就会相信并接受这样的结论。

“家主,对不住了。我我不想成为残废”陶晟挣扎着跪起,向南方重重叩了三个响头。当他抬起头时,眼睛里的绝望、愧疚已消失,代之而起的,是强烈的求生求存欲0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