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来助阵,一是因为这人有正义感,二就是此人想要找点事来证明自己的自我价值。衣食无忧,枪棒无双,卢员外的生活在许多人的眼里已经很美满了。但每一个人的价值观是不同的,就好比有钱人不会去在意金钱,美貌者不会去在意容貌,人们通常不会去在意自己已经拥有的,往往会把目光投向自己不曾拥有的是一个道理。
卢俊义就是这样,既有钱又有名,唯独缺了些势。这次进京,卢俊义说是去京城访友,但也不排除求官的可能。因为不清楚卢俊义此行的目的,李墨也不好冒然对卢俊义发起邀请,被拒绝还是其次,万一要是闹得日后不好相见,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行八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的到达了京城,林冲和关胜要回军营复命,率先向李墨告辞,卢俊义要去拜见师父,也与李墨分道扬镳,只剩下李墨一伙人,随着来接人的柴宁与伏婉一起去了李墨在京城的住处。
得知了柴宁与伏婉的身份,史文恭的心里不由暗喜,庆幸自己这回没有投错人。李墨倒是不知道史文恭心里所想,他目前正忙着消化伏婉跟柴宁为他带来的消息。
但凡是能在朝廷上混的大官,那就没有一个是善男信女。平时一个个装得跟正人君子似的,可要真遇上了好事,立马就撕掉了伪装。
国与国之间,只有永恒的利益。大国风范,仁义道德,统统都是扯淡,如今大周的朝堂上,尽是一群国家利益至上者。只不过终归是大国,行事需要一块遮羞布,不能太过肆无忌惮。而李墨,现在所充当的就是那块遮羞布。
朝鲜的存亡压根就不是大周君臣想去关心的事情,这次朝鲜借粮已经让大周君臣看到了李墨的能力。尤其是李墨善于利用人心这一点,掳走了王俣,助长了李资谦的野心,韩安仁为自保找了一个声称是王俣私生子的跟李资谦打擂,还有一个自称弓氏后人的弓奇聚众作乱。眼下的朝鲜内部就是一个小三国,李资谦最强,韩安仁次之,弓奇最弱。这三者之间矛盾不可调和,而等半年后李墨上岛收拾残局,所面临的抵抗也会变得薄弱许多。
可眼下的问题就是,大周到时到底让不让李墨打着大周的旗号去朝鲜让的话就会授人以柄,脸面上难看一些,可不让的话日后移民朝鲜似乎又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大周君臣此时的心理状态,搁李墨眼里就是既想出来卖,又想立牌坊。
“圣上是个什么意思”李墨问柴宁道。
朝臣的意思李墨可以去不理会,但圣上的意思李墨必须知道,若是圣上对李墨想要侵占朝鲜这事不感兴趣,甚至反对,李墨就会中止对朝鲜的计划。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圣上是九五之尊,而且还是个年岁大了的九五之尊。
老小孩,老小孩,人的年岁一大,就容易想多。对待这种顺毛驴就不能逆着,只能顺着。尤其是这位顺毛驴还是位掌握着生死大权的主,李墨不想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为什么每每有些事他都要进京交待清楚,为的就是不让当今圣上多想,从而误会了自己。
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李墨对圣上并没有多做隐瞒,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除了隐瞒马步军的真实伤亡人数一事,李墨在其他事情上并没有多做隐瞒。在别人眼里李墨是个胆大妄为的人,营建自己的势力都不知道避着点人。可他们哪里知道李墨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打消圣上对自己有可能的猜忌。当今圣上可以说是一辈子生活在尔虞我诈当中,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压根就别想瞒过他。明知瞒不过还想要去瞒,那不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嘛。
帝王并不害怕自己的手下有多能干,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事情脱离他们的掌控。李墨把一切事情都摆在明面,就是为了让当今圣上放心。唯有让圣上放心了,自己才能光明正大的发展。小偷小摸虽然也能发展,但却随时都有可能遭到雷霆一击,反倒远没有就这样全都摆在明面上来的安全。
“父皇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可能还是想要先听听你的想法,然后再下决定。”柴宁开口答道。
“那圣上打算什么时候召见我”李墨又问道。
“你一路赶来舟车劳顿,先歇息一晚养养精神,明日午后再随我进宫。”柴宁闻言答道。
熟人好办事,李墨要说的事情眼下还不是公诸于众的时候,随着柴宁入宫即可掩人耳目又可以节省时间,不必尽把时间浪费在等候上。李墨笑着答应了柴宁的提议,见天色尚早,便留下二人说起了此去曾头市的收获。
伏婉的凤鸣军这次也有半数随着李墨去了曾头市,知道这回凤鸣军得了三千匹不错的战马,无论是伏婉还是柴宁,脸上都露出满意的笑容。骑兵,在冷兵器时代是最叫人头疼的兵种,良好的机动性给了骑兵最大的活动范围。
凤鸣军这回得到三千战马的补充,就意味着骑兵数量的大大增强,伏婉身为凤鸣军的主将,又怎么可能不开心。
“婉儿,说起来你怎么也会在京城”李墨忽然想起凤鸣军的驻防之地应该是在南方,按道理来讲凤鸣军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应该返回南方才对。
听李墨这么一问,伏婉的神色变得有些郁闷,一旁的柴宁见状替伏婉回答道:“朝廷下了旨意,说是凤鸣军另有任务,暂时不必与虎贲军换防,婉儿姐觉得这个决定不妥,所以这才回京的。”
军队换防也不是一件错事,李墨也不好睁眼说瞎话,一味的偏袒。只是对凤鸣军要安排做什么事,李墨还是想要问问。结果一问才知道,敢情朝廷打算让凤鸣军去支援西线。不寐良心的说,朝廷的这个决定还是不错的。凤鸣军虽然装备精良,但就在江南一带,所面对的不过是些亡命之徒,要说凤鸣军是支劲旅,其实是有些言过其实了。而去西线锻炼锻炼,虽然肯定会有伤亡,但能够存活下来的必定将成为悍卒,这才不愧对凤鸣军这支劲旅的名号。
“李墨,你觉得这不是坏事”伏婉见李墨神情不对,不由有些不满的问道。
“当然不是坏事。婉儿,这是军队,不是养老所,我想你也不希望日后有人说凤鸣军只是一群银样蜡枪头的样子货吧”
“可是”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既然吃了这碗饭,那就要有丢掉性命的觉悟。不如这样婉儿,你回去让人在军中做一番调查,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去西线建功,但凡是不愿意去的,你将其调离凤鸣军,转入地方守备军中就是。”见伏婉还想说什么,李墨干脆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
伏婉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便点头答应了李墨的这个提议。柴宁见天色已经不早,自己还要进宫禀报父皇李墨已经进京这件事,就拖着伏婉一起离开。李墨其实是想要留下伏婉的,只是柴宁却不让,硬是将伏婉给拖走了,临走前还警告李墨,说是最近公主府里养了恶犬,某些人需要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