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威胁最大的是伏婉的凤鸣军,而梁山军不过是充数的累赘。
可等柴勇摆开阵势要跟李墨来场堂堂正正的对决时,李墨麾下的骑兵用行动告诉了柴勇什么叫精骑。柴勇以为李墨的梁山军不过是支没有经历过多少战阵的杂牌军,哪怕参加了朝鲜讨伐战,充其量担任的角色也只是打下手,主力应该还是伏婉的凤鸣军。可他不知道,李墨的梁山军那也是从建军开始就一直在打仗,一开始是在拿山贼草寇练手,后来就是拿朝鲜半岛的驻军练兵,再后来就是在辽国丰州境内跟那些马贼交锋,到最后与金兵交手都可以不落下风。
这些百战老兵比起柴勇从三山五岳招来的英雄好汉强出不止一个档次。英雄好汉或许在单打独斗方面要比梁山军的军卒经验丰富,可战阵之上,谁会有心情跟你单打独斗相比起参加过双方兵力达到十几万人的大会战,柴勇手下那些英雄好汉所经历的战斗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骑兵一次集团冲锋,直接就将那些战前叫嚣要生擒活捉李墨的英雄好汉给打懵了。三千铁骑冲锋的场面,那些平时躲在山中,靠打劫过往行人过活的好汉们哪里去经历这种场面。柴勇麾下也不是没有骑兵,他也不是不知道骑兵的重要性,可问题是不是说骑上马就能算是骑兵的。那些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即便会骑马也不懂相互配合的宁王军骑军对上李墨的骑军那就是被虐的命。
柴勇望着战场上被李墨的骑军撵得跟兔子似的四处乱窜的手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跟李墨的大军一比,原本自己还觉得不错的大军就得扔了。银样蜡枪头啊这是,平时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等到真得见真章的时候,就原形毕露了。
山贼做习惯了,见势不妙就撒丫子逃命,以至于现在披上了人皮也不是人。想靠这支大军野战击败朝廷的大军,目前是不太可能了,可柴勇又不能扔下手下这些人不管。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一步踏错,那就没有了回头路。
从柴勇举起反旗的那天起,他就已经把自己的退路给堵死了。功高莫过救驾,罪大不过谋朝。什么意思很简单,这世上最大的功劳就是救驾,救了皇帝一命。不管是开疆扩土还是保境安民,不管是立下多大的功劳,那都比不上救驾这件事。而罪大不过谋朝,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被按上这个罪名,那就死翘翘了。唯一的活路就是谋朝成功,要不怎么说成王败寇呢。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话语权,死人是还不了嘴,是非善恶,功过是非也都是活人的事,死人只能受着。
自江宁府兵败,柴勇带着残兵败将一路往南逃窜,却不想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退往常州的路上,后院起火,以方鼎为首的摩尼教在明州起兵,宣称要建立一个宗教国家。这江南早已被柴勇视为了自家的自留地,摩尼教乘火打劫的行为大大激怒了柴勇。
这事要搁以前,哪怕只是在还没江宁府战败之前,柴勇都会二话不说,直接发兵征讨明州。可眼下不行了,一次兵败已经让柴勇意识到自家那些“精兵”与朝廷大军的差距。他这个时候必须要寻求盟友,齐王柴英与蜀王柴慎虽与柴勇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柴勇更清楚这二人也是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包括柴勇在内,谁心里都盼着另外两个人倒霉,即便柴勇真的派出了使者,估计那二人也会一面找足理由敷衍拖延时间,一面趁着朝廷注意力在自己这边的时候抓紧时间扩大地盘。
“军师,要不然你代本王去一趟明州吧。”柴勇考虑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了向现实低头,打算先与摩尼教结盟共同对付朝廷的大军,等江南局势稳定之后,再与摩尼教分出一个胜负。
包道乙对柴勇忠心耿耿,历天闰、厉天佑兄弟被擒之后,包道乙带着徒弟郑飚谋划了这出营救柴勇离京的行动。凭着过人的本领,再加上当时李墨无暇分身,柴勇被顺利救出了京城,不过历家两兄弟却没获救。
在江湖上人脉广的包道乙在柴勇随自己到了江南以后,又为柴勇引荐了几员好汉,柴勇有了新人忘旧人,也就没再过问厉家兄弟的死活。再加上京城那一役死掉的多是厉家兄弟的亲信,此时在柴勇身边已经没有愿意为厉家兄弟说话的人了。
相比起柴勇,包道乙更明白“得道多助”的道理。虽然在朝廷眼里这是反叛,可在包道乙的眼中又何尝不是一次最后的抗争。如今大周皇权交替,新帝根基不稳,可一旦新帝坐稳了江山,难保不会对自己的几个兄弟下手。不趁着还有还手之力的时候放手一搏,真等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柴勇包括他的亲信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年陈胜的这句话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包道乙没想过能做皇帝,但做一个从龙功臣还是可以的。他选中了柴勇,自然就要尽心辅佐。而在他的努力下,柴勇的手下的确聚集了一批单论个人武勇的确不俗的英雄好汉。
可打仗终究不是打群架,个人的武勇在两军混战时能起的作用实在是不大。已经吃了一次亏的宁王势力想要挡住朝廷的征讨,唯一的对策就是以数量取胜。
柴勇让终究亲自走一趟明州的用意包道乙心里很明白,同时也很欣慰自家所效忠的主公终于知道动脑子,而不是什么事都一味的蛮干。
与摩尼教结盟这事在包道乙看来并不是很难。先不说摩尼教早已被大周列入宗教黑名单,单是两家目前的利益诉求,那就是一致的。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此时不团结起来,那只会给朝廷各个击破的机会。
包道乙走了,柴勇则率军进驻了常州。已经见识过李墨手下骑军野战能力的柴勇很清楚想要在野外击败李墨十分困难,在军师包道乙没将摩尼教的援兵带来之前,他只有以守代工,在恢复军心士气的同时达到练兵的目的。
好在征讨江宁府之前柴勇在常州囤积了不少的粮草,坚守不出个一两年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只不过是李墨行事历来难以叫人揣摩,他会不会如柴勇的愿围困常州,那还是一个未知数。为了将李墨引到常州,柴勇不仅让人打出了自己的旗号,更是主动现身城中。只是在李墨的眼里,柴勇似乎没他本人所想的那样重要。李墨的确率兵赶到了常州城下,只是到是到了,但却没有攻城。不仅不派人攻城,反倒在城外开始修建防御工事,似乎是打算将柴勇霍霍困死在常州城内。
“大人,只要给末将一哨人马,末将肯定能破城生擒宁王。”耐不住寂寞的贝应夔主动向李墨请战道。
“急什么如今宁王已经成了瓮中之鳖,是咱们嘴边的一块肉,咱们想什么时候吃都可以。可江南多地目前还是被宁王的手下占据,而且更糟糕的是,不久前刚刚得到消息,说是摩尼教也不甘寂寞的在这时跳了出来。咱们跟宁王血战,结果到头来却是便宜了摩尼教,我可不干这种亏本的买卖,我又不是裁缝,尽帮人做衣服了。”
“大人的意思是暂时放下宁王不管,先去把摩尼教给收拾了”随军军师乔冽闻言问道。
“恩,我的确有这个打算。宗教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佛道两教还好,知道劝人向善,可邪教就不是了。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他能把信众全部培养成至死不变的疯子。而真要到了那时候,朝廷处理的手段就是一个字,杀。”
“真会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