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的。”
“唐朝诗人李绅的这诗,诸位大人都是应该知晓的:父耕原上田,子削山下荒,六月禾未秀,官家已修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我愿君王心,化作光明烛,不照绮罗筵,只照逃亡屋。”
“很可惜,在本官看来,此番的道理,绝大部分人都是知晓的,可真正愿意为老百姓办实事,愿意考虑到百姓疾苦之官吏,却太少了。”
“百姓乃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没有百姓的劳作,我们吃饭穿衣从何而来,今日我到田间耕作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感觉到异常之劳累,可诸多的百姓和农户,年复一年,每年都是如此辛苦的劳作,偏偏我们之中的不少人,认为农户就是应该劳作。”
“或许那些人之认识不能够说是错误,军人就应该保家卫国,捐躯沙场,读书人就应该效忠皇上和朝廷,治理地方,农户就应该好好的耕田,缴纳赋税。”
“本官今日要告诉诸位的是,没有什么应该的,自古以来,造反的农民无数,甚至危急王朝之统治,他们为什么造反,就是因为活不下去了,个中道理,李绅的这诗说的非常清楚了。”
“故而本官认为,各级官府,以及诸多的官吏,对农户漠不关心,对春耕不知所终,其实就是对自身的漠不关心。”8
第一百三十八章 敲打
遂宁府衙,厢房。
吴邵刚已经收拾完毕,穿戴整齐出现在厢房,32包括李思琦在内的所有知府和知州,都在厢房等候,从郊外回来的时候,众人是各怀心思,有人沉思吴邵刚所说的话语,也有人认为吴邵刚此举属于小题大做了。
进入厢房的吴邵刚,脸色很是平静。
期盼着通过一次亲自的耕作,就让眼前所有的官员归心,让他们有根本的感触,思虑百姓的疾苦,那是笑话,不可能做到,吴邵刚也没有这样的奢望,可不管怎么说,这样的行为,总是能够对潼川府路诸多主要的官员造成一定的影响。
眼前这十多人,就是最为关键的少数,抓住了这些人,潼川府路很多的事情就能够推行下去,不敢说做的很好,但至少能够按部就班的推进。
若是这些人出现了问题,那吴邵刚的任何计划与思考,都不可能付诸实施。
站在厢房中间的吴邵刚,看了看环坐在周围的众人,慢悠悠的开口了。
“最近一段时间,本官与陆司马等人,巡查了一些地方,应该说刚刚经历过战火的潼川府路诸多的府州县,大体的局势还是稳定的,这有赖于在座诸位做出的努力,对诸位大人的辛苦,本官表示感谢了。”
“不过本官也发现了诸多的问题,且这些问题都是根本性的,若是不能够迅速的加以解决,潼川府路各府州县是难以从根本上恢复稳定的。”
“潼川府路所处的地形很是特殊,这里远离京城,与两淮等地比较起来,相对是偏远的,且这里的道路难行,通行很是不便,如此的地形,导致了潼川府路若是遭遇到外面的进攻,短时间之内得不到外援,必须要依靠自身的努力来防御。”
“潼川府路西面的成都府路,以及南面的大理,悉数都被蒙古鞑子占据,就是整个的潼川府路,也曾经被蒙古鞑子短时间的占据,当年蒙古大汗蒙哥,曾经亲率大军进攻合州的钓鱼城,企图一举拿下整个的潼川府路,进而对两淮以及京城展开进攻。”
“潼川府路在蒙古鞑子的眼中,地位是举足轻重的,朝中同样是重视的。”
“从这一点来说,诸位和本官一样,都是承担重任的。”
“一方面我们需要让府州县迅速恢复元气,让老百姓能够自给自足,另外一方面我们需要时时刻刻注意蒙古鞑子的动静,若是他们有任何的异动,我们都能够坚决的予以反击。”
“想要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的确是不简单,可我相信诸位是能够做到的。”
“言归正传,前面本官已经说过了,一路的巡查,发现了诸多关键性的问题,接下来本官就要说说这些问题了。”
吴邵刚说到这里的时候,周遭异常的安静,包括李思琦在内的诸多官员,都听的非常认真,吴邵刚的话语里面,有肯定的因素,但更多的恐怕是对下一步的要求。
“本官以为,府州县衙门重点需要做好两件事情,其一是稳定地方,让百姓丰衣足食,其二是收取赋税,以维持官府之运转,能够做好这两件事情,那么地方上的官员,就是合格的,甚至可以说是优秀的。”
“诸位也知道,想要做好这两件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都需要官吏乃至于公人努力。”
“可惜的是,在潼川府路,吏员与公人怕是不那么得力,不一定能够做好这两件事情。”
“如此一个最为重大的问题就出现了,若是各级官府的吏员与公人不得力,那么诸位的决策,究竟能够如何贯彻下去,老百姓究竟如何能够感受到官府之关心。”
“本官在渠州之遭遇,诸位已经知晓,有人说这等的事情太过于的偶然,不能够代表全部,本官却不是如此看的,这等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偶然,其代表的就是官府,若是老百姓认为的官府就是巧取豪夺,就是公开的劫掠,那百姓还会支持官府的,还会支持在座的各位。”
“窥一斑而知全豹,既然有公人或者吏员敢于如此公开的胆大妄为,可见府州县的吏员与公人,已经对此习以为常,如此情况之下,我们若是不动手进行治理,怕是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是难以做好的。”
“俗话说得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既然发现了问题,且是生死攸关之大问题,那我们就必须要动手去整治,不能够任由问题蔓延。”
说到这里的时候,吴邵刚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厢房里面的气氛也发生了变化,一些官员的神色已经变得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