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储藏室,再从储藏室把晚上盖的被子拿出来放到床上。
与看守所一样,监狱的号里晚上也是不关灯的。
不过,与看守所不同的是,这里的号里的灯有两盏。不睡觉时,开的是照明灯。睡觉时,开的是睡眠灯,睡眠灯比照明灯亮度低,光线也比较柔和。
走廊里的值星们走动的声音也小了,他们一天24小时坚守在走廊,也要不时走进各个号里巡视,监视着每个犯人的一举一动。
一旦有打架或者是其他的异常情况,他们将第一时间控制局面并通过对讲器向狱政处报告,向自己监区的值班警官报告。
所以,有时候犯人们自嘲说:我们是全世界最安全的人,晚上睡觉时,有值星们贴身守候,值班警察在第二层守候,白天干活,有犯人小岗、巡逻守候,当然,还有警察守候。
一天24小时,无死角、全覆盖,监控守候。外有高墙电网、保安部队持枪保护。
实际上,如果单从人身安全的角度而言,这话还真就一点儿也不过分。
早6点,值星喊起床,开始洗漱,整理个人内务卫生和打扫个人卫生分担区。各类物品要按规定位置摆放整齐,行李叠成豆腐块,换上干净雪白的床单。然后就开饭了。
早餐一般是大米粥或者小米粥,咸菜,小馒头或者发糕。有时会有两个煮鸡蛋。发糕由玉米面和白面混合、发酵蒸制而成,味道还是不错的。
当然,也有经济条件较好的犯人,自己买一些糕点之类的,也有的人想多睡一会儿懒觉,干脆就不吃早餐了。
伙食监督员也上岗了,他们以前的任务,主要是监督饭菜分配是否公平,而现在,则转为主要监督是否有犯人浪费粮食的现象。
犯人的伙食标准,星江省有统一的标准。一般有两个指标,一个是金额上的指标:每人每月180金币。这个数目并非固定不变,随着物价和通货膨胀指数会有调整,基本上是只升不降。
另一个指标是实物量指标。
规定每人每月粮食22。5公斤,其中细粮60以上,肉类2公斤人月,蛋0。5公斤人月,鱼0。5公斤人月,油0。75公斤人月,豆制品1公斤人月,蔬菜20公斤人月,调味品适量。
两项指标必须同时达到,伙食费专款专用,不得克扣,不得结余。
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执行的话,犯人们吃饭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以前的原则是保证犯人吃得饱、吃得热、吃得熟、吃得卫生,现在,在前面四个原则的基础上,又加上了“尽可能吃得好”这个要求。
对监狱里情况不了解的人,或者是受文艺作品影响的人,以为犯人吃不饱,互相抢食,或者是有好吃的都要给牢头狱霸进贡等等,这种情况,以前有过,现在其实是极少发生的。
如果没有狱警做后盾,单靠暴力就能成为牢头狱霸的情况,其实是极少能够成功的。
象圣林、王景山、汤文静、咸武吉、辛明辉这样的人,都有潜质成为牢头狱霸,但他们几乎都不会选择那样做。为什么自然是利益的取舍。
他们大都本身经济条件不差,有的人甚至条件很好,看不上别人那点儿东西,其主要目标是多减刑,早日出去,不会采取那种冒险的方式去争那点儿利益。
况且,他们在犯人中的地位都比较高,更不愿意放下身段,去做那种丢人的事儿。
反而倒是他们自己,经常出钱出物给薛信步那样没钱的人,这才能赢得别人的尊敬。
第一监狱犯人的伙食,在全省的监狱里,历来都是比较好的。不仅严格执行标准,逢年过节,甚至还从生产经营收入中拿出一些来补贴犯人伙食。
有的监区,为了鼓励犯人,也会自己出钱改善犯人伙食。
这个钱,其实是不白花的。有时为了赶工期,给犯人弄点好吃的,犯人觉得政府心里还是体谅犯人的,干劲儿就上来了,加班加点,活儿干的又快又好。
即使是象赵观澜他们这些监狱长们,也愿意拿自己犯人伙食好这事儿,象其他监狱长们显摆。
“我的犯人,烧鸡、鸡腿、红烧肉,随便吃,这帮混蛋不爱吃,扔得哪都是,把下水道都堵死了。听说你们的犯人吃不饱,要不要我扶贫一下”
当然,说归说。伙食好的,吃不了倒掉的情况虽然有,但也绝对不会那么夸张。
真有那么好,外面的人还不打破头皮,都抢着往监狱里挤。
真要他接济一下其他监狱的犯人,也不会有谁真的去做。
况且,就算伙食确实是比以前好了许多,每月180金币,每天平均5。5金币的伙食费能够吃到些什么,谁的心里也会算这笔账。
狱方克扣犯人伙食费,挪作他用的情况,在其他监狱也不是没有,所以也才有上级经常检查审计这样的事发生。龙生九子,各不相同,监狱也是如此。
饭菜是由伙房的送饭员们用不锈钢桶、盘,装在不锈钢车上推来的,正常情况下,由本监区的打饭员分配。
但许多时候,打饭员干的时间长了,掌握了规律,摸清了门道,就开始偷懒,由犯人们自取,自己在一旁看着说:吃多少拿多少,别浪费。
多数人根据自己食量,按需取用。
也有的人不自觉,总怕不够,多多益善。结果吃不了,还得想法偷偷倒掉。
否则,被伙食监督员发现,又恰好两人关系不佳,记上名字,交给狱警,因为浪费了粮食,扣分就难免了。
在大多数监狱里,伙食卫生基本上是不用担心的。
除了制度完善,设施大多比较先进外,也跟伙房是由犯人做饭有关。
对此,有的人颇感费解:犯人一般都是坏人,怎么坏人做饭反而会做得更为干净卫生
其实,这并不奇怪。犯人的背后,是警察,警察是什么,国家机器,是强制犯人在劳动。
每个犯人都有自己的岗位和卫生分担区,随时检查,一旦出了问题,身在监狱中,跑不了,逃不过,只能乖乖接受处罚。
所以,最有利的选择就是不出事儿,想不出事儿,就要按照规矩来。
许多外来参观的人到了一监狱犯人伙房,都称赞其卫生水平比他们的食堂甚至酒店还好,确实不是虚言。
从食品安全的角度来说,监狱里的犯人,确实要比法外在一些餐馆或者是食堂吃饭的人更有保障一些。
吃完饭,薛信步收拾餐具洗涮完毕,就开始出早操了。
早操有时是跑步,有时是做广播体操。由执星组长组织,每个监区每个人有自己固定的位置。
已经有一些警察在一边等候了,他们是各个监区前来提工的狱警。
出完操,有的监区回到号里,有的则直接就出工了。
仍然是排队行进,身穿比较干净的囚服,保持队形整齐,提工的警察不时地喊着口令。
除了“一二一、一二三四”这些口令外,还有诸如“遵纪守法,积极改造”之类的自创口令。
狱政处的人会监督各监区的出工秩序,队形不整、口号不响亮的,会被命令重走,在生活区的操场上转圈,合格后才可以走出生活区,进入生产区,然后到自己所在的监区。
圣林他们九监区的队伍一次成功,开始向生产区走去。
相对于整个监狱的大门来说,生活区通往生产区的大门叫做“二门”,队伍在二门要停下,提工的狱警报上出工人数,填写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