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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支开自己去接见其他大臣,虽然说去请李太后前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但非让自己亲自去请,摆明就是让自己不要参加密谈

难道少帝一亲政就不再信任我了么冯保越来越觉得朱翊钧难以捉摸了。

其实冯保忘记了,朱翊钧可没忘记,那天冯保带着工部侍郎张明义来报告黄河决口要情,朱翊钧对官员失和之事拍桌子发了火,结果在来的路上张居正就想好了对策,说一定摒弃前嫌,戮力同心,这一定是冯保告的密。

虽然他后来抚慰了冯保几句,但现在要培植与张居正抗衡的人,再有告密可不行所以,他坚决支开了冯保

“吕大人”

“臣在”

“你看看这个你说说,我该相信谁”皇帝说完,把两个密折都递给了吕调阳。

第一次看到皇帝专用的密折,吕调阳有些诚惶诚恐,他仔细看了两个折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一下子紧闭了嘴唇,一言不发。

“说吧朕恕你无罪,可以畅所欲言”

“多谢圣上”吕调阳一躬到底,把折子放回书桌上,“臣认为,两个人说的都有道理,朱大人不辞辛苦赶往一线,亲临指挥;王大人指出的赈灾事务重心也很有道理,很有可取之处。”

皇帝紧盯着吕调阳的眼睛:“就这么多”

“就这么这么多皇上恕臣愚钝,不能理解皇上所想,一切以皇上判断为准”吕调阳结结巴巴,不清楚皇上的真实意图,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皇帝突然一巴掌打在书桌上,把吕调阳放回桌上的两个折子都拍得掉到了地上:“吕调阳你可知罪”

吕调阳急忙跪倒,拼命磕头:“臣有罪臣身为朝廷大员,不能替主上分忧,请皇上治臣死罪”然后诚惶诚恐地把两个折子拣起来,重新放回书桌上。

“死罪你还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我看你是死到临头都不知道棺材朝哪边放死罪算是轻饶你了如果朕是你,朕会自行申请满门抄斩,诛灭九族”朱翊钧手掌拍得生疼,眼里已经喷出了火

吕调阳吓傻了,从来没见过皇帝对人发这么大的火,而且出口就是诛九族的重罪,看来小皇帝真的是怒不可遏了。

“皇上息怒微臣死微不足道,别气坏了皇上的身子”

却不曾想,皇帝又是一拍桌子,两个折子又掉到了地上:“吕调阳事到如今,你还在这跟朕绕圈子,你以为朕跟你开玩笑呢”

第二十九章 是非两立辨忠奸

“臣不敢”吕调阳深埋着头,再也不敢去拣地上的折子,任由它们躺在自己面前。

“好那朕问你,什么样的重罪会诛灭九族”

“里通外国、欺君罔上”

“对欺君罔上我问你,弹劾高拱的那天,你为什么迟迟不动身位,非得在朕看了你一眼之后,你犹豫半天才站到张居正身后。你是不是还想着如果高拱获胜,你和他一起象把五皇子朱存孝那样把朕打入冷宫,幽禁至死,郁郁而终”

“皇上冤枉啊微臣万万不敢微臣忠于皇上,忠于大明,日月可鉴啊皇上”吕调阳头捣如蒜,已经发出了哭腔。

朱翊钧第三次重拍桌子:“日月可鉴还用日月朕看连狗撒泡尿都能自己照明白了,你就是想朕死”

如果说皇帝的前二次拍桌子,吕调阳还有些侥幸地认为是在吓唬自己,这第三次重拍桌子,而且这句“你就是想朕死”让他彻底崩溃了。

明哲保身这是官场里最难学的,也是最顶级的智慧。

吕调阳自认为领悟这番顶级智慧还是不错的,混迹官员二十年,谈不上风生水起,却也是稳步前进。

特别是那天在扳倒高拱的朝堂上,那么紧急的时刻,自己根本判断不好首辅和次辅两个阵营的胜负概率。虽然说登基之后皇帝叫着自己和张居正一块用过膳,是很明确地让他俩捆绑在一起,但皇帝并没有给予他任何承诺,所以那天的迟疑,是他明哲保身的一贯表现。

要不是皇上意味深长地看自己一眼,自己是不会赌这一把,站到张居正身后去的。

还好这一把赌对了

可是,今日这小皇帝是怎么了上来就翻旧帐不说,句句都是杀头灭门之话,句句不离“死”字

难道皇帝是对自己那天的迟疑很不满意,今天是来找后帐来了

吕调阳感觉自己全身都瘫软了:“臣不敢臣真的不敢”

“你不敢你看了这两个密折,心里明明有了主意,可你竟然不说现在都是什么时候,火烧屁股了可你还想和稀泥,两边都不得罪你非得让黄河水弥漫到京城来,把皇宫都淹了还是想让这些饥民越闹越大,把朕的江山,还有你的脑袋瓜,统统砸烂”

皇帝用手指着吕调阳的鼻子,越说越激动,火气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吕调阳恍然大悟,原来皇帝在这儿等着我呢还好不是来找后账的,他只是想知道这件事的一个孰是孰非而已

罢了罢了,看来我今天不说出这俩人谁对谁错来,皇帝是肯定饶不了我了可怜我当了二十年老好人,装了二十年糊涂了,看来今天是再也装不下去了。好好好我也就豪情壮志一把,当一回痛快人

吕调阳抬起头来,刚才的畏惧和哭腔全没了,有的是一丝近乎壮烈之悲凉:“皇上您真的想知道想听真话”

“当然是真话”朱翊钧知道差不多了,心里乐开了花,他本来想再说上一句:“你只要说出来,朕就赐你无罪”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还是决定以沉默继续给吕调阳施压。

吕调阳见皇帝不说话了,眯着眼睛看着自己,明显感觉到了这种沉默带来的压力,于是使劲咬了咬牙:“好吧我说”

“依臣之见,朱衡大人这封密折为真,王怀远这封为假”

“噢为什么”朱翊钧终于听到了自己最想听到的话,他把吕调阳搀了起来,并排在椅子上坐下。

吕调阳半侧着身子,但一字一句地说得很清楚,逻辑思维也很缜密:“皇上朱大人丝毫没提困难,说明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决心全力治水,以死报国而王怀远说的这些,其实步步都是针对朱大人的,他的目的不是治水,也不是赈灾,而是想让皇帝失去对朱衡的信任,即便不治朱衡的罪,也把他调回京城,平息事态”

“哦”,皇帝听出了兴奋点,“你说说看王怀远说的这些,都意味着什么”

“皇上王怀远说的三点,全是扯蛋”

“第一点,说朱衡逼人去当奋勇队员送死。您只要派一个人到现场去看看,朱衡带着这些奋勇队员抗灾之时,他是站在队伍前面还是后面如果站在前面,就说明他自己都不怕死,怎么可能逼人去送死如果站在后面,就说明他是真的逼人送死,他正在后面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