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梁和叶梦熊两位将军站起身来,对着朱衡一拱手:“大人我等十万将士,听从大人调遣但凡有所指派,无论刀山火海,绝不推辞”
朱衡点点头,看了吕调阳一眼,示意他们两个先坐下来:“二位将军不要客气决口大堤能够合围,全都依赖于二位将军率领这十万精兵真是来之能战,战之能胜老夫倒是想听听二位将军的意见。这三条,条条都是要命的,如果二位将军作主,应当如何应对。”
李成梁此时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明公,那末将就不客气了,一条条说。先说这最后一条,与我等带兵之人关系最大除暴安良,本身就是军队的责任。明公,不知刚才您所说的这个报告上,不法帮众和土匪等几千人之众聚集的地方,达到了几处”
朱衡详细看了一下报告:“有近二十处之多。”
“有这么多”李成梁皱了一下眉头,停顿思考了一下,继而端正了神色:“明公您看这样可否,我和叶将军各分兵五万。由我带领五万兵马,分别派遣得力将领对这二十处匪患逐个击破。由叶将军带五万人马,配合您和吕大人处置瘟疫,扑打蝗灾。”
叶梦熊也表示同意,站起来说道:“确实是这三路都来势汹汹,尤其这最后一路,涉及朝廷和国家的根基由李成梁将军统兵前去,或用怀柔,或用镇压,逐个击破。我们经过这段时间也和德州附近百姓结下了深刻情谊,他们一看到我们的士兵,会理解我们的。”
朱衡点了点头,这时吕调阳也站了起来,拱手向朱衡说道:“朱大人,属下认为可行。对于第三路,既然李可梁将军已经将这最险重的一路作了处置安排,属下也认为李将军带去的五万精兵的数量比较合理,应该可以在一个时间段内完成任务。”
“对于第一路,属下建议迅速表奏朝廷,恳请皇上派出得力医官,组成各个医疗分队,奔赴出现疫情的地方。我们需要做的,是暂时派遣军队将受污染和已经发生疫情的村落、镇子,进行隔离,避免交叉感染。并在村口、镇口挖下大坑,埋设石灰,掩埋已经病死的人畜。”
朱衡和两位将军听到吕调阳说到这儿,都不住的点头,认为吕调阳对瘟疫的处置方法非常正确。
吕调阳这时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对于这第二路,蝗灾成患,看似不难,其实也很可怕。蝗灾不光导致绝收,还会使本来刚刚恢复生产的百姓重陷饥荒,而促使更多吃不饱的百姓加入不良帮众和土匪组织。属下不才,愿意向叶将军借两万人马,再召募一万民夫,采用扑打和掘挖蝗虫卵的办法,消除蝗灾。”
朱衡听到这儿,激动得站了起来,握住吕调阳的双手:“吕大人有此担负之心,老夫就放心了那老夫现在就将这三件事都上表朝廷。现在看来还剩下第一路瘟疫,就由老夫和叶将军领着剩下的三万人马进行吧。依照吕大人之说,先将有疫情之处用兵马隔离,再请朝廷速派医官来。叶将军你看这三万人马作隔离防卫,够不够用”
叶梦熊面露难色:“三万人马分配到各个村落和镇子,尤其是有疫情的地方需要重兵把守,很难做到充裕。只能希望在德州之外的地方,我们也能够获得象在德州一样的百姓支持就行,尽力而为吧”
朱衡捻了捻胡须,微微颔首:“既然如此,不如这样老夫向皇上申请医官和防疫力量之时,加上一句,十万兵马已经分别用于防疫、灭蝗、除匪三路要害,如有可能,请皇上调拨附近省份五万兵马来援,即可于不久之后将抗洪之事彻底处置妥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叶梦熊、李成梁和吕调阳一听,大喜过望,顿时鼓起掌来:“如此甚好皇上如果不光派出医官,还能派出一队兵马来援,我等一定能在数月之内彻底解决这三处大患,还皇上一个踏实稳定的山东,真正拱卫好京师安全”
朱衡大手一挥:“那就这么办叶、李二位将军,烦请这就去准备。吕大人,你来帮我一起给皇上起草这封八百里加急奏折吧”
各人领命而去
一天后,八百里加急折子送到了皇帝的上书房。
此时的皇帝正在和张居正、冯保商量问出这一句:“先生大伴儿朕想把拱卫京师的精锐部队,分五万到东南沿海,你们看行不行”
还没等张居正和冯保作出回答,门外又有密折处的太监来报:“报皇上八百里加急”
皇帝在这一瞬间呆住了,与张居正和冯保三人面面相觑
这是要逆天么天要亡我不成已经彻彻底底地捉襟见肘了啊,如果再有哪个省份发生叛乱和入侵,就真是要了卿命了
他用着微微颤抖的声音,向门外问了一句:“哪儿来的八百里加急”
“回皇上的话是山东来的”
他这长舒了一口气,妈呀,吓死我了还以为又是叛乱或者入侵的呢
心情瞬间好了点儿,看着张居正和冯保笑了一笑:“看来是朱衡和吕调阳来的奏折,一定是来报喜的,估计山东抗洪后续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这两个人就是麻利,还真是迅速只是你们看这两人也真够逗的,这折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张居正和冯保也笑开了,冯保向外叫了一声:“进来吧”
“是”门外的太监打开门,把加急折子递给皇帝,转身出去了
皇帝接过了折子,面带着微笑,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想着终于有一件喜事能够缓解一下目前的紧张情绪了,他一下就把折子外面的册封打开了,看见内页确实是朱衡和吕调阳亲笔签字写的封页,心里高兴,翻开折子就看。
但是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就象霜打了一样,越来越冷,越来越难看。
看到最后朱衡向他讨要五万兵马的时候,他已经是面如死灰,目光呆滞,跌坐在了椅子上。
“皇上您怎么了皇上”张居正和冯保还不明就里,担心皇帝一下背过气去,发出了急促的呼喊声。
一连喊了四五声,皇帝才醒转过来,就象刚从地狱里走了一个来回一样,右手颤抖着把折子递给他俩:“你们俩看看吧”
张居正和冯保也略带颤抖地接过了折子,看完后也都是大惊失色、惶恐万状。二人从政多年,还从未遇到过这等险象环生、接踵而至之局面。冯保紧皱着眉头,默默不语。张居正一直捻着胡须,几乎要把所有的胡须都捻断了。